诸伏景光想到自己之前对于这次事件的一些疑问,结合幼驯染刚刚所说的内容,他隐约好像抓住了什么线索,“交给我吧,有关冈田议员这次遭遇爆炸袭击的事情,我也有一点别的想法,等调查出来后再跟你说。”
“嗯,小心。”安室透同样叮嘱道。
第二日,机场。
安室透准时来到跟利慕约好的地方,远远地就看到一身休闲装扮正蹲在地上跟小朋友玩的利慕。
他站在没有靠近利慕,只在对方看到自己时点头跟她打了个招呼。
看到波本的利慕并没有按照他想象中的那样很快就跟小孩子告别,而是又跟小孩子玩了一会儿,等到小孩子的家长找过来之后才慢悠悠地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向等在远处的波本身边。
波本看到走到自己面前的利慕,“你竟然会浪费这么长时间在机场里帮不认识的人看孩子。”
他心中其实也想吐槽那个孩子的家长,竟然在机场里都能将自家孩子给弄丢了。
“难道不是因为你来的太晚了吗?”秋川纱理奈反唇相讥,“如果不是等你,我也不会被那个小孩子给缠上。”
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要跟利慕搞好关系的波本,“我看你跟那个小孩子一起玩的很开心。”
对此利慕并没有反驳,“确实很开心。”
她随意扫了一眼周围,“我记得......你有一个私家侦探的身份,对吧?”
安室透绅士地从秋川纱理奈手里接过她的行李箱走在她的身侧,“确实是有。”
“那这次的身份,你就当我的贴身保镖吧,这样混进那个宴会后,我们两个也能分头行动。”
“好。”对于这个安排安室透没有什么疑问,他也很乐意跟利慕分头行动,这样他能做的事情也更多一些。
两个人这次的任务是混进下周在波士顿开的一个晚宴,这个晚宴跟普通的宴会不太一样,不单单跟别的晚宴一样邀请了很多商界和政界相关的重要人士,还邀请了一些医学界和科研界的大拿和新星。
这是一个互相投资的过程,那些大拿和新星需要投资,那些商政人物需要名利和健康。
组织给她和波本的任务是,窃取一位教授的研究成果,是跟生命科学领域相关的。
之前组织曾经试图拉拢过这位教授,但没能成功。
又因为教授的人脉比较广,不能直接动手,所以这次便只能用这种招数,先拿到他的成果,如果对组织有用,那就不惜代价将人带回。
总之是一个让秋川纱理奈觉得很不舒服的任务。
她讨厌组织里大部分的研究员。
如果当初她没有听贝尔摩德的意见,选择进了实验室,恐怕也早早跟那些痛苦死去的实验品们一样......
秋川纱理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其实......现在的她跟那些研究员们没有什么区别,她也没资格讨厌那些人。
安室透也不知道为何,他此时的直觉告诉他,利慕的情绪好像有些低落......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安室透心中警醒,他又看了一眼面上如常、就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化的利慕,心中泛起一抹冷笑,像利慕这种人也会有心情低落的时候吗?
还有自己刚刚的情绪......他觉得有些不太对,从昨天第一次见到利慕开始,他便察觉到他向来平稳的情绪有些不太受他自己的控制。
想到组织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实验室,此时此刻安室透心中隐隐有些怀疑,是不是利慕对他用了什么精神方面的药物。
戒备指数瞬间飙升的安室透心中一个激灵,他维持着自己表面的伪装,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现。
一路上他也做足了一个绅士该有的体贴,没有一丝真情,全都是假意的算计,一直到他们落地波士顿到了暂时的住处都还一样保持着滴水不漏的伪装。
但也正因为他的那些举动,误打误撞打散了秋川纱理奈因为这次任务突然又升起的厌世感。
换做别人可能会觉得这一路上的波本真是温柔又体贴,还保持着让人非常舒服的距离感。
在这种一方特意努力维持下,换个人说不定还真的会改观对波本的看法,即便改变不了太多,也能稍微拉近一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但秋川纱理奈不一样,她见过降谷零真正温柔时是什么模样,现在在她面前演戏的波本从内到外都透着一股虚假的算计。
不过,好歹也是前男友,她乐得配合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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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内,两个人都已经安顿好,所以此时在秋川纱理奈的套房内商量行动任务。
“宴会在菲尔德·莱斯特的庄园里举办,邀请函和庄园的地图这两天我会拿到手,撤离路线我也会提前规划好,你负责调查普尔曼教授的相关信息,三天时间够用吗?”
秋川纱理奈将自己已经查到的部分消息通过电脑发给安室透,然后抬眸看向他。
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五天,三天时间处理这些事情,最后再剩两天处理别的事情,应该是够了。
安室透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一个人这么多事,来得及吗?”
他带着一点试探,“需要我帮忙吗?比如撤离路线?”
听他说想要负责撤离路线,秋川纱理奈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
别以为她不知道,让他负责撤离路线,这人绝对会给她准备数十种完全不同的意外,他绝对不可能让她安全撤离。
正是因为了解这人,所以她才主动要求负责撤离路线。
“不用。”
秋川纱理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安室透,“我不放心你。”
安室透面上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组织已经重新调查过我。”
秋川纱理奈看着面前理直气壮又道貌岸然的某人,“组织对你的信任归组织,我不信任你们任何一个威士忌。”
也是她的运气,合作的威士忌都是卧底,从苏格兰、黑麦到现在的波本。
若不是她一开始就知道苏格兰是卧底,提前很久就做好了对方会暴露的后手准备,她当年也得被苏格兰连累。
至于黑麦......她是真的被那个碰瓷男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就连她都差点被黑麦连累到,就别说是明美了。明美现在都还在组织的监控下,要不是有雪莉在,明美说不定就会被送进实验室。
“利慕,作为搭档我们需要对彼此互相信任,不然一定会影响我们的任务完成度。”
波本似笑非笑地看着利慕,“我不想因为这种可笑的事情影响我的任务完成度。”
听他说着冠冕堂皇的话,秋川纱理奈将手中的电脑合上,站起身送客,“其实这种任务不需要搭档之间的信任,你做好你的事情,我做好我的。
你若是实在想要负责撤离路线,你可以给你自己准备好。当然你也可以自己去调查庄园的地图,这些我都不介意。”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坐在沙发上的安室透,“甚至如果你想的话,你也可以自己准备邀请函,我们可以用完全不相关的身份进入晚宴。”
说到这里,秋川纱理奈看向波本,“我觉得这样也行,要不就这样吧,我给你再重新准备一个邀请函,剩下的你自己处理。你们这种神秘主义者不都喜欢单独行动吗?就这样决定了。”
非常合理的分开行动的理由,不管是对她还是对波本,他们两个人都想要背着对方做点事情,这样分开最好。
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发展的安室透愣了一下,他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利慕,她就这么讨厌他吗?
安室透压下自己心中那点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不服气,在利慕就要拍板决定两个人分开行动的前及时叫停。
“不,不用分开行动,我认为还是两个人一起行动比较安全,而且我不是不信任利慕你,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做那么多事情会不会太累,想要帮忙分担一些。”
安室透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被真诚取代,“主要是你到现在都还不信任我,所以我说话有点冲,抱歉。”
虽然他也觉得单独行动会方便很多,但他还没有放弃想要从利慕这里探听消息的想法,所以他不会同意彻底分头行动这种事情。
看他转换自如的表情,也猜出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利慕心中撇嘴,她都表现成这样了,波本还不放弃。
这家伙这些年越来越厚脸皮了。
秋川纱理奈也没有继续坚持,这两天波本的小意温柔也不算没有成效。最关键的一点是,当初跟她一样是厨房小白的人突然变成了大厨,以前没有机会,现在她是真的想尝尝看!
当然,是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也不觉得波本会给利慕做饭吃。
还有诸伏景光那个小气的家伙,她当初对苏格兰那么好,不就是想刷好感蹭顿饭嘛,那个家伙竟然到身份暴露都没给她吃一顿饭。
“那就这么定了。”
似乎是看懂了她送客的想法,安室透终于站了起来,仿佛两个人之间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直接告诉我。”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安室透面上的假笑瞬间消失,通过这两天的观察,他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利慕在他面前的时候有刻意在控制她的一些下意识行为。
是担心被他记住什么特征弱点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这边送走了安室透后,秋川纱理奈又重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房间,确认这人没有给她留下什么窃听器之类的纪念品后才算松了一口气。
她整个人躺倒在卧室的床上,一只手搭在自己的眼前。
还爱他吗?
答案是肯定的,她长这么大唯一一次动心就是他,而且当年分手的时候正是他们两个感情最浓厚的时候。
当年的降谷零对她来说是生命中的一道光,像他们这种黑暗里的生物总是畏光而又趋光。
她欣赏正义感爆棚的降谷零,也畏惧成为警察的降谷零,所以她毅然决然选择了分手。
而如今的卧底波本......对她来说就是沾了蜜糖的砒霜,他甜蜜诱人的外表下是她必须要躲开的毒药。
与波本相处,稍有不慎,对她来说就是死。而她最怕的就是死,如果不是因为不想死,她当年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而降谷零也不可能会放过她,不管是因为什么,他肯定讨厌极了她。
秋川纱理奈放下自己遮住眼的手臂,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即便知道他是假意,但时间久了她肯定会做出什么没出息的事情,也会完全招架不住他,所以这次任务结束后就跟组织申请常驻这边,反正一定要远离波本。
同一时间,两个人就这样一个为了情报一定要缠上对方,一个为了小命着想,下定决心一定要远离对方。
对于秋川纱理奈来说,拿到两张晚宴的邀请函非常简单。即便安室透最后没有同意分头行动,她还是决定采用两个人分开进去的方式,而不是一开始她在机场时跟安室透说的那个当他当贴身保镖的办法。
至于庄园的平面图也不算特别麻烦的事情,跟贝尔摩德打了个招呼,都不用她亲自去探查就拿到了莱斯特庄园的详细平面图。
这些事本来对她来说就不麻烦,之所以跟波本定下三天的时间,主要是为了方便那家伙做小动作。
在不伤及她性命和任务的前提下,她也不会妨碍波本去做他作为一个卧底要做的事情,也会给他一些便利。
她之前跟苏格兰组队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奈何是他们警察那边不谨慎,让组织的卧底看到了苏格兰的资料从而导致他卧底失败。
也好在是她提前得到了消息,悄悄通知了苏格兰,给他争取到了安排逃跑和假死的时间,不然按照组织的习惯......被基尔处理掉的那个卧底就是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