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前,常宁下了星际列车,穿过七弯八拐的小巷,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租的房子,一打开门里面到处都是灰尘,还夹杂着一股霉味。
下城区的房子都是这样,边边角角都要利用到位,窗户一打开看到的是对面楼房的墙,采光都成了奢侈。
常宁上次回来还是一个月前,那会想着要和前前男友分手,担心一时没有地方住,才租了这个房子。
面积大约三十平,房租3200,还好当时没有省这笔钱,不然现在都没地方住!
委委屈屈地搞完了卫生,又去洗了个澡,穿着睡衣终于躺在床上,车费花了120,看着不到2000的余额眼泪都要流下来!
她才刚毕业,一个月工资,这点钱在中央星只能抠抠搜搜地过。
要说为什么不回老家,常宁才不想回去呢,她是个孤儿,老家在一颗偏远星球,人均住房面积倒是很大,都快赶上无人区了!
每年不是飞沙就是走石,人都变得灰扑扑的,如果要评贫困星球,那里绝对榜上有名。
常宁本质上还是个贪图享乐的人,这才一门心思想在中央星留下来,就指望哪天抓到一条大鱼,能让她在上城区买个房。
她真是一天都不想住在这里,隔音差得要命,隔壁也不知道是在打架还是干嘛,叫得一声比一声凄惨。
常宁打开通讯录,上学的时候还不觉得,临近毕业才有紧迫感,加了不少好友,有些还被她加了备注,意思不言而喻。
她只是想过得好一点而已,又有什么错呢。
隔壁又开始嗯嗯啊啊叫个不停,常宁没忍住,拍了拍墙壁,没想到旁边更来劲,叫得更大声。
常宁气死了,穿上拖鞋就下床,走到门口刚打开门,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她吓了一跳,眼前竟然站了一个人!
还没等她叫出声,就被这人捂着嘴巴蹿了进来,啪嗒一声,把门关上了。
“抱歉。”
来人很年轻,穿了一身西装,看起来很是斯文矜贵,只是面色不知为何隐隐有些苍白。
他很高,常宁只能仰着头看他,伸出一根手指:“你,你,你不是那个?”
“顾延舟。”
“对!”
常宁一握拳,顾延舟,那个平民派的代表人,好像是议长还是什么,常宁也不清楚,只是因为他长得太帅了,在网上很是有些支持者。
常宁偶尔也和公司同事八卦一下他,这才能认得出来。
而且因为他是平民派的代表人,代表的是常宁这个平民的利益,所以她对他还是有点好感的。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大晚上的,他一个政府高官,出现在下城区挨挨挤挤的居民楼也就罢了,还私闯民宅,这要传出去肯定是个大新闻!
“来这做一个秘密调查,被人跟踪,需要暂时躲一下。”
顾延舟说罢抬眼打量这个房间,客厅和卧室连在一起,一眼望过去基本一览无余,床、衣柜、桌子,除此之外就是沙发,上面还明晃晃躺着一条刚换下的白色内衣。
常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脸红:“你乱看什么?”
一边手忙脚乱地把内衣收了起来。
“抱歉。”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人很多,正在挨家挨户地敲门:“杂种们,交房租!”
顾延舟脸色一沉,脚步迅速地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看,又立马拉上,那窗户只有半人高,外面还被用钢筋封死。
卫生间更是连窗户都没有,只有一个直径二十厘米左右的换气孔。
常宁被他这一番动作也弄得紧张起来:“是来找你的吗?”
外面的人已经敲到了隔壁,里面的人惊叫出声,双方你来我往骂了一会脏话,最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下一个就是常宁住的房子。
顾延舟突然说:“抱歉!”
这是他今晚第三次说抱歉,常宁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惊叫一声,整个人已经被他打横抱了起来,她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保持平衡,“你干嘛!”
顾延舟没说话,只是将她抱上床,自己背对房门也坐了上来,动作迅速地脱掉自己的外套和衬衣,露出肌肉薄发的上半身。
常宁甚至看到了他壁垒分明的腹肌,脸红得滴血,“你,你做什么……”
顾延舟将她放在自己腿上,又将她整个人按在自己怀中,只露出一个脑袋,然后用被子将两人下半身挡住。
常宁只穿了一条单薄的睡裙,里面还没穿内衣,只觉得哪哪都不自在,挣扎着就要起来,却被他按住:“别动!”
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常宁来不及细想,外面已经有人砸门:“开门,快开门,听到没有!”
动静大得要命,常宁快要紧张死了,脸上都出了一层细汗:“怎么办呀?”
顾延舟一把握住她的腰:“叫!”
叫?叫什么?
常宁根本反应不过来,外面还在骂骂咧咧,常宁怒向胆边生:“不开,滚啊!”
“砰!”
下一秒,那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常宁目瞪口呆,“你们干什么?”
“收房租,没听见?”
外面足足五六个人,当头几个五大三粗,脖子上还带着粗链子,一看就是长期混迹在这一片,只是门外还跟了两人,看起来很不一样,肃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常宁被这阵势吓得气焰一缩,反应过来又马上吼道:“这个月的房租已经交过了!”
别想让她多出钱!
那几人往房间扫了一眼就收回眼神,看床上两个抱在一起的人操了一句:“他妈的,怎么都在做!”
“啊!”
常宁突然腰间一软,不得不扶住顾延舟的肩膀,嘴里发出细微的声音,没一会儿那张脸就变得艳若桃花。
看得门口几人蠢蠢欲动:“妹子,下次也和哥试试呗,以后不收你房租!”
常宁气死了,手抓了一个枕头就扔过去:“滚!”
殊不知这点似娇非娇、似怒非怒的声音更加让人心痒难耐,那为首之人一把接过枕头,凑到鼻间闻了一下:“好香!”
常宁揪着顾延舟的肩膀骂道:“变态!”
那人还想说什么,突然听到一声喑哑的:“滚出去!”
男人的声音。
几人顿时后退几步,面露警觉,这是一个觉醒者。
就见那男人背部肌肉隆起,双手握着那女人像是玩具般,粗喘声清晰可闻。
站在门外的两人不耐烦道:“行了,正事要紧!”
一行人撤了出去,还在低声说着话。
常宁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顾延舟却听得一清二楚,“那人是个觉醒者!”
“不是他,我们要找的目标狂躁症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