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听关赤说,是两个相貌不凡的小郎君,我还有些不相信。
如今一瞧,果真是俊朗啊。”
刘昆个子中等,身材结实,皮肤晒得黝黑,浓眉大眼,容貌周正,笑起来时给这人更添亲和力。
“刘将军。”
晏骜川抱拳作揖。
南许也跟着行礼,“将军。”
“进来吧,我给你们泡了茶。”
刘昆捞着帐帘,容晏骜川和南许进大帐子,才跟进去,将茶桌上的两个茶盏递过去。
“军营里头,茶不算好,不过我家夫人很喜欢我的手艺,你们尝尝如何?”
晏骜川道谢,接过杯盏品茗,茶只是寻常的红茶,但味道醇香,回味无穷。
“的确是好手艺。”
“我在大营里,也听说了你们的事迹。”
刘昆坐在茶桌对面,做出指引动作,让两个年轻人坐在蒲团上喝茶。
“连破两桩大案,青出于蓝胜于蓝。”
刘昆见晏骜川愣了下,出声解释:“你或许不知道,我同你爹当年是同窗。”
“同窗?”
晏骜川只知刘昆寒门出身,靠着自己努力才走到今日,没想到他竟然同自己爹是同窗。
“他果真没同你说过,那时候我家里将所有东西都典当了,送我去国子监念书,这才认识了你爹。”
刘昆笑着摆手,“当年我还教他上树掏鸟窝来着,只是他这人不爱说话,
不过人很义道,后来你出生的时候,你爹还专门写信,送来了临安府,让我过去喝酒。”
晏骜川是听刘昆这样一说,才知道还有这一段过往。
连忙起身,再度向刘昆作揖,“我并不知这段过往,所以未曾认出您。”
“我当时见你的时候,你才刚满月,你娘抱着你,小脸皱巴巴的,远不如如今俊俏,
你要是真记得我,那才奇怪。”
刘昆又摆了摆手,“先不说这些了,今日你们入龙卫军,我是该将一些规矩告知你们的。”
刘昆从桌案上拿起织布,送到两人面前,“这些都是你们在龙卫营中需要操练的,
现在给你们看,是需要你们做好准备。”
织布上明确记录,龙卫军每日都需得进行体能训练、武器操练、队列阵法训练、骑射训练……
这几大项中,又涵盖了负重、摔跤和耐力,弓箭、戈、戟、镰刀、剑等,并进行挥舞、刺杀、拼搏的动作训练,甚至于武术和近身搏斗。
琳琅满目,看得南许是越发头痛。
原先在新兵训练场的时候,体能训练已经将南许折磨得半死不活了,如今龙卫营竟然如此严苛。
他总算明白,为何袁司马要对他露出那样神秘的微笑了。
“今日你们就能去训练场了,每个体能项都分成了不同的队伍,你们是骧军,
骧军教头是先前教过你们的倪教头。”刘昆道。
南许愣了下,“倪教头?那不是新兵营的教头吗?”
“不是的,他一直都是龙卫军的教头,只是前阵子,驻守临安府的军营失火,
人员伤亡惨重,所以倪教头才会过去帮忙,他这人虽然面冷,但是心肠很好,
你们也不用担心。”
刘昆说完,起身从桌案的屉子里拿出两个小药瓶,塞到两人手心,“这个,你们拿着。”
“这是什么?”南许不明所以。
“伸筋草膏。”
刘昆笑眯眯道:“你们拿上吧,应当会有用处。”
南许不知怎么,瞧着刘昆的表情,总感觉浑身不对劲。
临走前,刘昆还嘱咐:“南许,你可要努力训练,
以晏骜川先前在新兵营的成绩,他完全是有能力入龙卫营的,
你以为通过案子得利的是他,实际上是你,一月后的考核,若是你无法通过,
可是要被刷下去的。”
南许闻言,正色保证:“刘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不管什么苦,我都能吃。”
“……”
“……”
“这他娘是什么苦头——”
自打酉时晏骜川和南许被老陈接回家后,从府邸门口,就传来南许的惨叫声。
宋枳软和乔风意本来在秦桑照看生意,考虑到今日是两人第一次入龙卫大营,还是赶了回来。
没想到刚收拾好,就听见南许的惨叫声。
“这苦,老子是一时一刻都吃不下去了。”
大老远,就瞧见南许被晏骜川和老陈架着进来。
今日慕红缨也在,三个姑娘迎了上去。
“怎么了?这才第一日,怎么脸色这么差?”
宋枳软也猜到龙卫军的训练刻苦,只是连晏骜川今日的脸色都有些发白,满脸疲态,脚步蹒跚,像是扭伤了,就更别说路都走不了的南许了。
“先前绕着后山跑十圈已经要了我的命了,今日他们在我腿上绑了沙袋,跑了两座山十五圈,
这也就罢了,刚跑完,我气儿都还没顺呢,就拿着比我人还高的镰刀,让我跟着大军挥舞厮杀。
这还没完,做完这些,又让我骑射,老子的屁股都要颠麻了。”
南许一脸生无可恋,慕红缨听着都觉得惨。
“先吃饭,好好睡一觉,明早上我带你学武。”晏骜川出声。
“学武?”
南许睁大了眼,指着自己,“我?”
晏骜川:“今日刘将军说过了,一月后便是考核,到时候近身搏斗亦是要考核的,
你若是一点武功都不通,等着被人打死吧。”
乔风意见南许生了退意,“日后我和晏骜川一日一换,轮流教你。”
听见乔风意开口,南许这才从犹豫转为答应。
晚饭过后,宋枳软从乔风意那边拿了跌打损伤的药,直接去了晏骜川的屋子。
敲了两下门,里头都没有动静。
宋枳软只好推开门进屋。
屋子里萦绕着淡淡的一股雾气,从净室出来,看得出来方才有人沐浴。
宋枳软正打算回去,等一会儿再过来,没想到下一刻,净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男人赤裸着上半身,手里随意拎着白帕子擦头发,精壮结实的胸膛下,是块垒分明的腹肌。
两条修长的腿迈开,显得有些蹒跚,两人于雾气中四目相对,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