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清理沟渠，顺便整治占用街道的商户。”王小帅作答。
张县令一听，这其中似乎有利可图。
“嗯，可以。只是有好处可别忘记本县令。”
“当然不会！”王小帅保证道。
告示。
县衙短时间又发一轮告示。
跟上次一样，人们纷纷聚集到告示前面，想从别人口中知道又有什么消息要公布。
照旧，识字的读书人在为大家解读。
“县衙命令，三日后县里要组织民夫清理沟渠，洒扫街道。
限令居民有占用街面和道路的，自行拆除，否则后果自负！”
“干什么，干什么！官府在瞎折腾，河堤不修，水渠不修，城里的沟渠有啥好修的！”
“就是！还后果自负！官府又要来为难我们了！”
“就是，我就早就说过，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只会使劲折腾老百姓！”
那个解读的人听着闹哄哄的动静，赶紧大喊：“别着急，还没读完！”
接着又看向那告示，向围观群众读起来。
“各居民门前沟渠清理，有义务出工。不愿出工者，可以缴纳十文卫生费。”
告示还没念完，人们又叽叽喳喳讨论开了。
“各位听听，这就是官府，变着花样搜刮老百姓！”
“我们自家门前，还要出钱给官府？县衙疯了还是我疯了？”
“别吵，别吵，还有，听我读完。
出工还是出钱，三日将有清洁员上门前来记录。清理当日必须缴纳完毕！
抗拒从严，占道不整改者，县衙将组织人手自行拆除；既不出工，也不出钱者，县衙邀请进班房住两天。”
“听听，这就是官府！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就是，赤果果地威胁我等！老子就不配合，爱咋咋的！”
“为保障县城居民正常的出行和生活，清洁清扫将从东南西北方向逐片施工，期间可能会给您生活出行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那读告示之人继续向大家说道。
“嘿，还要我等谅解？”
“是啊，这下口气又变软了。”
“谅解个屁！狗才谅解！”
“唉，大伙别急，最后几句了，是好事！”读告示之人说道。
“快，快，继续读，什么好事？”
“清理沟渠和街道，可以减少病毒和细菌的传播，尤其是可以防治蚊虫叮咬带来的打摆子。”那人接着读出声。
“唉，又是这套路，吓唬我们。”
“就是，没点新意。”
“清理沟渠，真的可以治好打摆子？”
“不是治好，是防治。懂吗，就是尽量让你不会打摆子。”
读告示之人不停顿，继续开口：“凡报名参加清理的民夫，一天管两顿饱饭，每个片区只需要一百人，以三日内在县衙报名登记为准。完工后，凡参与劳动者，县衙颁发一张纪念奖状！”
“哟，管饭！这是好事！”
“就是，总算为老百姓办了件好事！”
“唉，这么说，我就可以谅解了。”
“你刚刚不是说，谁谅解谁是狗吗？”
“汪汪汪！”那人对着发问的学着狗叫。
对方无奈地摇摇头：“你是真狗！”
“才一百人，太少了，我得赶紧去县衙报名！”
“唉，我也去，等等我！”
“读书人，这纪念奖状是什么？”还有留在原地没散的人问道。
“哦，大概就是上次县太爷颁发给鲁大脚那种，盖了县太爷大印的一张纸吧？”
“啊，县太爷大印？那跟跟圣旨一样了？”
“圣旨？那放家里岂不光宗耀祖？”
“那我也要去报名！”
“我也要光宗耀祖！”
一时间从县城各路口，人群汹涌着奔向县衙。
门口站岗的皂班衙听到动静，役率先冲进后院，大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民变了！”
“人群冲击县衙了，快快关门！”
“赶紧派人去通知县太爷！”
衙门大门嘎吱着慢慢关闭着。
跑在前面的人见大门要关上，立刻边跑边朝身后大喊。
“大门要关了，大家快冲啊！”
“冲啊！”
不用等人通报，张县令和王师爷，及陆主簿，听到动静吓得脸已煞白。
张县令哆哆嗦嗦说道：“我命休矣！”
陆主簿见状，朝王师爷吼道：“你快扶大人进去躲躲，我去找王顾问！”
陆主簿与进来通报的衙役撞个满怀，陆主簿晕头转向看清是衙役之后，大声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百姓全部在往里冲，快要控制不住了！”那衙役也是焦急地大喊道。
“那王顾问呢？”陆主簿劈头盖脸问道。
“知不道！”
陆主簿两下拨开衙役，自己冲外面走去。
看到外面门即将关上，心头大定，壮壮胆子，迈步出去准备去呵斥百姓。
心理想着，什么狗屁顾问，激起民变你人就没影了，不还是要靠我这个主簿来善后。
身后一人比自己更快地向前冲去。
陆主簿停下脚步仔细一看，不是王小帅还是谁。
“没事的，先让我出去跟大家说说。”
王小帅对着两个正在紧张关门的衙役说道。
两个衙役停下手上的动作，王小帅说了声谢谢就挤出门外。
激动的人群中见快要关紧的大门里还有人出来，于是收紧了脚步停了下来。
前面的人对后面喊道：“停下，停下！不要往前挤了！”
看着人群不再往前挤，王小帅往前走了两步。
“乡亲们，我是县衙的王顾问。清理沟渠街道就是我提议的！
我知道，此刻你们是来报名的。
但是，名额有限！现在按家住东南西北城的，在此排好四支队伍。
看我，面向我，住东城的占我面前排好队，其他人让一让！”
“唉，对，做得很好！接下来是住南城的，面向我排一队！”
王小帅依次将队伍整理好后，开始一队一队地发放凭证。
凭证就是一头写着东南西北方向的一个汉字，中间是数字编号的竹牌。
费了老半天劲，终于挨个全发了下去。
人群散了，终于可以进衙门里面喘口气。
陆主簿全程目睹着这一切，看王小帅行云流水，几句话，几个操作，就将人群安抚住，将事情安排了下去。
到底你王小帅是主簿，还是我陆轲是主簿啊。
难怪县令大人那么看重你，每次都给人新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