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请帖,应天枢下意识先看了一眼署名。
董小河。
她不由挑眉,把内容细细看了一遍。
请帖上没写具体什么事,只说明日下午请她来宣威侯府品茶。
也许是明乐安的事儿,不知为何,这几日都没人找上门,当然也可能与情报组织有关……应天枢思索了一下,默默将此事记下。
第二日一早,应天枢练习了一上午的飞刀,下午换了身郑重些的衣裳,去往宣威侯府。
宣威侯府大门耸立,门环上的青铜兽头面目狰狞,门口站着几个健硕的护卫。
应天枢出示了请帖,便被请了进去。
一个小厮引着她往董小河的院子而去,态度十分恭敬。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便可以望见“英武院”的牌匾。
应天枢又走了几步,隐隐听见里头传来的谈笑声。
“公子,应小姐来了。”小厮道。
董小河正坐在院里的石桌边翻书,听到声响,便站了起来,笑道:“应天枢,好久不见啊。”
“不过三四日不见。”应天枢摇头。
坐在他身侧的万长风也冲应天枢微微颔首。
“咦,应小姐来了,”万远山从一棵柿子树里探出头,“要不要吃柿子?我给你摘几个。”
此时将至九月,柿子还未完全成熟,呈浅橙色,还有些微青,不过挂在青翠的枝叶间,还挺诱人。
一定是涩的……应天枢心里嘀咕。
但抱着实践出真知的想法,她还是竖起了一根手指:“来一个。”
董小河笑道:“哎哟,柿子还没熟透呢,你们就给我吃干净了。”
万远山的声音从叶缝间传出来:“小气!”
应天枢在石桌边落座,开门见山:“你特意递请帖,应该不是单纯地请我品茶吧?”
“怎么不是,”万远山笑道,“陛下赏下来一些好茶叶,爷爷给我了,我特意叫你们过来尝尝。”
应天枢持怀疑态度,但也没有较真:“茶呢?”
董小河道:“得等会儿,丫鬟正在煮呢,不过你之前托我打听的事儿倒有结果了。”
应天枢道:“明乐安的住处?”
董小河点了点头:“对,不过这件事很奇怪。”
“哪里奇怪?”应天枢问。
“他住在镇武侯府。我敢肯定,之前镇武侯府绝没有这样一个人,但在斗灵赛开始不久,他出现在皇都,一开始住在福来客栈,过了几日,便住进了镇武侯府。”董小河一五一十道。
应天枢倒没觉得奇怪:“大概是明家分家选拔出来的天才,应家就有这样的事例。”
董小河正色道:“不,这几日我把镇武侯府的几个分支查了个底朝天,哪一支都没有这么一个‘明乐安’。”
“我现在正在查他是如何来的皇都,只要没有刻意隐瞒行踪,过几日,应该能查出点线索。”
应天枢将这些信息记下:“不过,既然住在镇武侯府,又姓明,应该与镇武侯府有脱不开的关系。”
“我正在从这方面下手。”董小河道。
“他现在的住处查出来就可以歇歇了,”应天枢道,“第三轮比赛快要开始了,没必要耗费太多精力在这上面。”
万长风默默点头。
“修炼哪有查别人家底有意思,”董小河笑嘻嘻,但见两人神情都很严肃,又收敛了点笑意,“我知道了,我有在修炼,真的有在修炼!”
“你俩好没趣儿啊,和我娘我爷爷一样,一个劲儿催我修炼,我爷爷甚至打算给我找个小媳妇儿,说什么成家立业,成了家就能定心了。”
董小河说着说着,唇角下垂,面色垮了下来。
他活泼开朗,鲜少有这么郁闷的时候。
应天枢问:“你多大年纪?”
“十六,虚岁十七。”董小河道。
这不还是一个高中生吗……应天枢顿生同情。
“你家就你这么一个男孩儿,能不着急吗?”万远山叼着一颗红柿子,从树上跳下来,衣摆兜着满满当当的青红柿子。
他将兜过来的柿子堆到石桌上,吃得津津有味:“这柿子还挺甜呢。”
应天枢闻言,便从石桌上挑了个红的柿子,吃了一口。
酸涩的滋味让人的舌尖都发麻了,她下意识想瞪误人子弟的万远山一眼,万远山却笑眯眯地看着她。
应天枢若无其事又咬下一口:“居然不涩,真是难得。”
董小河原本还将信将疑,看到应天枢都这么说,心里便信了七八分,随手拿了个柿子,笑道:“正好我想吃柿饼……”
他微妙地顿住,看了一眼满脸真诚的应天枢和万远山,又瞥了一眼神情淡漠的万长风,坚强地咽下:“甜滋滋的,改日我让丫鬟给我做点柿饼吃。”
应天枢咬唇憋笑,淡定地点头。
“哥,你也尝尝吧。”万远山挑了个柿子,殷勤地递给万长风。
董小河笑道:“是啊,难得这个时节,就有那么甜的柿子。”
万长风看着两人,将柿子推开:“我不爱吃这个。”
“张嘴吧你。”
说时迟那时快,董小河万远山相当默契。
一个控制勒住万长风,一个抓住柿子就往万长风嘴里塞。
万长风被迫吃了一大口柿子,面色沉了下来,二话不说,取下腰间的长剑,追着两人劈,把两人撵得鸡飞狗跳。
“休战,休战!我认输!”董小河叫道。
然后被万长风一剑劈下,幸亏躲闪及时,只被劈掉半截衣袖。
万远山幸灾乐祸,哈哈大笑,下一刻差点被砍下来一只手,又开始嗷嗷叫唤着哥哥饶命。
“应天枢,你来帮帮忙啊,你明明也骗他了!”董小河叫道。
丫鬟给她端上茶水,应天枢含笑道:“多谢。”
又道:“我又没有强行按着他吃柿子。”
闹了一刻钟的时间,董小河万远山真心实意地赌咒道歉,万长风才偃旗息鼓,收剑回座。
“你这家伙太没有义气了。”董小河痛斥道。
万远山附和:“是啊是啊。”
应天枢哼道:“我又没犯事,休想拖我下水,万一被劈掉胳膊腿我找谁说理去啊。”
“有道理,姑且饶你一次,”董小河很大方地道,“恩情就报答在情报组织上吧。”
万远山附和:“是啊是啊。”
应天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