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银针破空而来,犹如利剑,直直扎进高大男人的手背。
高大男人吃痛松手,瘦小女人掉落在了擂台上。
女人第一反应是去摸自己脸上的面具,面具无恙,她才转头看向银针刺来的方向。
应天枢跳上擂台:“可以住手了,你已经赢了。”
她刻意压了声线,嗓音低沉,但依旧能听出是个年轻的女子。
高大男人一开始还有些警惕,但一听这稚嫩的声音,便嗤笑了一声:“愣头青来了,你知不知道,上了擂台,生死不论,我不仅可以弄她,现在也可以弄你。”
“好!弄她!”
“弄她弄她弄她!!”
“这小妮真是找死!”
“……”
“听到呼声了吗?”高大男人唇角上扬,“蠢货,下次别做出头鸟了。”
话音刚落,他便出手,欲给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姑娘一个血的教训。
但的手心的灵力还未凝聚,就散了去。
高大男人不死心,手一抖,一团灵力浮现,他还没来得及笑,灵力就又散掉了。
高大男人脑子嗡鸣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看向自己随意拔掉扔在地上的银针,不可置信:“你做了什么手脚?!”
成了。
应天枢舒了一口气。
她那些银针算不得出奇,只是针头淬了自己研磨出来的药物,对准了穴位,能短暂麻痹男人的手上的经脉。
但这药物毕竟只是寻常药材制作,不是灵草,对付修士还是太吃力了,最多也就持续一炷香的时间。
如果修士灵力足够深厚,甚至持续不了那么久。
得抓紧时间吓退这人。
应天枢指间又多了三根银针,桀桀笑了两声:“当然是淬了毒。”
“这可是我家族传的毒药,名字唤作绝灵绝生散,如果你强行调动灵力,就会灵脉尽断,爆体而亡。”
她这话一出,高大男人的身子就抖了抖。
他修炼多年,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身修为,要是折在这么个小丫头身上……
擂台底下看好戏的人也登时一静。
这个小姑娘,声音听起来挺年轻,没想到手段竟然如此狠辣。
“好!”不知是谁兴奋喊道,“擂台就是要死人才好玩嘛!”
“说得也是,这是黑市,又不是皇都的大街上。”
“要是有人爆体而亡黑市就要出大名了哈哈哈哈哈!”
“胜者生,败者亡。”
“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
一群疯子。
应天枢握紧了拳头。
仗着戴上面具,没有知道他们的身份,把心底的恶意也无限放大了。
原本只想吓退这个男人,现在看来不好收场了。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根本没有杀了这个男人的本事,毒药也是自己杜撰出来的。
该琢磨跑路的事儿了。
应天枢看向瘦小女人:“你下去吧。”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瘦小女人没有动弹。
应天枢移开视线,给男人展示自己掌心的丹药:“这是解药,只要你立下誓言,永不踏入黑市,我会给你。”
“我只是看不惯你强抢草药的行径,没打算给自己手上添一条人命,你好好想想吧。”
“切,没意思。”
“小姑娘,他刚才可要弄你的,你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原本以为有好戏瞧呢。”
“……”
应天枢不为这些议论所动,只是看着高大男人。
男人一动不动,似乎在犹豫,过了一会儿,他才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你把解药给我,我永不踏入黑市。”
应天枢道:“你先当着所有人的面立下誓言,待会我会把解药交给金玉当铺的掌柜,你过去拿。”
男人冷笑:“你倒警惕。”
应天枢道:“快点。”
“好,”高大男人道,“我发誓,我……”
话音未落,他便直冲向应天枢,气势惊人。
“我可不信什么绝灵绝生的毒药,我更相信是你这个小丫头在唬人。”
灵力突破银针的桎梏,蕴成一团,男人见此,得意笑了:“一个毫无灵力波动的小丫头,还想骗我!”
他承认一开始他被应天枢那装神弄鬼的银针吓了一跳。
但是,很快,他就发觉,他看不透应天枢的修为,应天枢身上,也无一丝灵力波动。
要么,是这丫头的灵力远高于自己,自己无法看透。
要么,这丫头纯粹是个凡俗,使了什么小伎俩欺瞒自己。
他可不相信一个声音这么年轻的小丫头灵力远高于自己。
还不如拽着瘦小女人就跑。
应天枢心里哀嚎,面上却还很镇定。
她抬手,又取出三根银针。
六根银针齐发,裹挟着冷风,刺向高大男人的重要穴位。
三根致晕,三根致命。
“在我有防备的前提下,你这点小东西根本不可能近的了我的身!”高大男人呵呵冷笑,一挥衣袖,就要将这几根银针甩飞。
但下一刻,他身形一顿,唇角溢出暗红的血迹,灵力瞬间黯淡了下去。
六根银针毫无滞涩,刺中上星、前顶、头维、眉心、气海、关元六处大穴。
他再度喷出鲜红的血,踉跄了两下,跪倒在地上。
应天枢微怔。
“……我错了……”高大男人悔恨而渴盼地看着应天枢,“我愿为您做牛做马……仙子饶我……”
应天枢摇头:“我饶不了你。”
因为除了那几根银针,其它的并不是她做的。
男人中毒,应该是有其他人下手。
高大男人误会是应天枢不肯救自己,面容扭曲了一瞬,但还是哀声祈求:“我立誓……我再也不来……我把所有家当都给您……求您,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您……”
泪水和着血水滚落,好不狼狈可怜,完全不复方才的嚣张气焰。
毕竟是个小姑娘,道行尚浅,方才能因一时意气为死瘸子出头,现在自己多求求,卖卖惨,说不准也能放过自己。
应天枢摇头:“我救不了你,你要去求的,另有其人。”
“什……什么?”男人茫然。
应天枢转眸,看向缩在擂台边缘的瘦小女人,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