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当日直接被封,全家人入狱,直到县令大人都走了之后,那名女子直接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李芸本来是着急要去济世堂看徐尧的,可是杏儿走到了那个女子身边,把她扶了起来,先是谢过了之前的救命之恩,又问她以后作何打算。
那女子抹干眼泪说道:“我本是江南人士,家中遭遇了劫难,我和妹妹逃出来后,一路北上想要投奔亲戚。没想到刚到华阳县就遇到了马文才,他花言巧语骗我们说认识我家亲戚,实则把我和妹妹拐来,做了他的禁胬。妹妹不堪忍受折磨,自杀了。我苟且偷生,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够为妹妹报仇雪恨。那日我看到他对你起了歹心,又打听到你们锦绣阁是正经生意人家,便想着救你一命,也许你跑出去了,就能将马家一举扳倒,如今看来,我的选择没有错!”
说完她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释然和坚定:“今日马家全部入狱,我终于为妹妹报了仇,心中的重担也随之放下,我也可以解脱了。”
李芸紧紧盯着她那麻木的神情,听到她的话,心头涌起一阵担忧,生怕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伤害自己。
李芸急忙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要随你妹妹而去吗?”
“是啊,等待着马文才的判决下来之后,我便会寻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宁静之地,结束我这肮脏不堪的身躯。自从妹妹自杀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渴望能够陪伴她一同离去,而如今,终于可以实现这个愿望了!”她抬起头,凝视着天空中的白云,伸出手似乎试图抓住些什么。
“可是,难道你不记得有句话叫做‘好死不如赖活着’吗?你真的不想与过去道别,重新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吗?”李芸注视着她,心中不禁为她惋惜,这样年轻美丽的女子,本应拥有美好的未来,却遭受如此折磨。
“可是,我这种残花败柳的女人,还会有人要吗?外面的人肯定也是唾弃我的多,况且我在马家圈养了四年,我还可以做什么啊?”说着,她又把脸埋进了双手间,泪水从指缝中溢出,然后带着不解,“你们不嫌弃我吗?”
李芸见此情形,急忙安慰道:“你不要这么想,你只是个受害者,我们不会嫌弃你。而且,你救了杏儿一命,我们应该感激你才对。”
听到这话,孟月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可我已经被马家折磨得不成人形,这样的我还有什么价值呢?”
这时,杏儿握住了孟月的手,认真地说:“你别这么说,你救了我,就是我最大的恩人。以后你就把我当成家人,当成妹妹吧!”
孟月听了,激动地抓住杏儿的手,眼中闪烁着泪花,声音颤抖地问道:“真的吗?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姐姐!”杏儿用力地点点头,“我叫李杏儿,你以后就叫我杏儿吧!这位是我们锦绣阁的东家,芸姐姐!”说完,她指着李芸。
孟月看着两人,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温暖。她轻轻行了一礼,声音轻柔地说:“谢谢你们,我叫孟月,今年二十岁了。”
李芸仔细打量了一下孟月,发现她虽然面容憔悴,但她的神情已与刚才有了变化。于是,她决定帮助这个可怜的女子重新开始生活。
几人离开后,李芸先让杏儿带着孟月回锦绣阁了,自己则和谭文庭快步往济世堂走去。
济世堂内,魏郎中已将徐尧的外伤都处理完毕,并为其骨折处敷药、正骨并固定好。徐尧因疼痛而满头大汗,双手紧紧抓着床单,青筋暴起。李芸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中充满了自责,不知该如何向慧姐姐交代。
待两处骨头复位固定好,药也熬制完成。李芸伸手接过药碗,准备喂徐尧喝药。此时,杏儿匆匆赶来,从李芸手中接过药碗说道:“芸姐姐,这一切都是我的疏忽,未能及时察觉马文才的险恶用心,才致使阿尧身受重伤。还是由我来照顾吧,否则我良心难安。”
李芸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关切,将手中的药递给她时,轻声说道:“这怎么能怪你呢?那些坏蛋一心想要害人,我们又怎能轻易察觉?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啊,不必过于自责!不过,照顾好阿尧,是我们锦绣阁所有人的责任,我们一定要尽心尽力!”
杏儿感激地接过药,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重重地点头,表示明白。
李芸心中暗自琢磨是否应该告知徐慧,毕竟人家把弟弟托付给自己,如今却遭受这般严重的伤害,她觉得实在没脸面对徐慧。然而,就在她犹豫不决之际,徐尧忽然开口阻拦道:“芸姐姐,请暂时不要告诉我姐姐。”
接着,他转过头,满脸恳切地请求魏郎中:“魏伯父,我姐姐如今怀有身孕,我真的不忍心让她为我担忧。如果她见到我此刻的模样,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刺激。不如等我稍微恢复一些,再亲自回去向她解释吧!”
听到这话,魏郎中和李芸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无奈与心疼。他们深知徐尧对其姐姐的关爱之情,最终,魏郎中长叹一口气,答应了下来:“好吧,孩子,我不会告诉你姐姐的。但你也要快点好起来呀!”
李芸听了徐尧的话,心里一阵的感激还有欣慰,这个臭小子,现在也学会了为别人考虑了,实在是长大了不少,看来自己并没有看错,虽然最初认识的时候,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其实他的内心深处,还是纯净的好孩子。
等喂好了药,谭文成很快就赶着马车过来了。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把徐尧抬上马车,然后拉回了谭家。一路上,大家都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徐尧能够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