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事,吴道士已经记不太清了。
他只能模模糊糊记得,自己看到了那个叫田三强的小伙子跟莫名其妙出现的军装男进行了生死对决。
在三公镇的地道中,铁锤与军刀横飞、膝击与踢腿则反复碰撞。
但是,战斗最后的结果是名叫田三强的男生身受重伤,那个张亭雨则露出了邪恶至极的微笑。
突然,整个地洞都发出剧烈的颤抖,吴道士还想拉着剩余的三个正常女生逃跑,却被废墟掩埋了起来。
再次醒来,吴道士已经出现在了一家私人诊所里,旁边却不见了地道里的那些年轻小孩。
一个看上去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面无表情地对吴道士说:“这次驱邪成功了,你赶紧回家吧,我们给的工钱很快就到。”
吴道士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想从床上坐起来跟女人理论,却发现自己的左臂疼的厉害,低头一看,都缠着石膏呢。
他强忍着疼痛,对女人说:“你,老实告诉我,那五个年轻人哪去了?你不可能不知道,一男四女,他们到底哪去了!”
面对着吴道士的大吼大叫,中年女人却像没听到一样,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砸碎并包裹着石膏的手指,说道:“快回家吧,快回去吧......”
穿着破烂道袍的吴道士骂骂咧咧的从病床上站了起来,走在正午的大街上,他正考虑该怎么用自己的方法寻找那四个年轻人。却在大街上迎面看到了一个自己熟悉、却又面带惆怅的面容。
他赶紧朝对方跑过去,对面女生看到来人是吴道士,似乎有些惊讶:“哎?你是昨晚的那个假道士?你也逃出来啦!”
吴道士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确实是假道士,嘿嘿。对了,你平安无事吗?我记得你是叫,婷婷?范婷婷?你男朋友还有其他几个姨太太都跑哪去了?”
听到来人提起自己的男朋友田三强,范婷婷的目光立马就黯淡了下来:“那栋楼刚刚坍塌的时候,我男朋友把我推开后我就昏迷了。再次醒来就是在旅馆里了。”
吴道士焦急地说:“只有你自己出来了吗?另外两个女生呢?我记得一个叫林秀明,还有一个瘦瘦的叫刘丽?”
他故意没说消失不见的韩智英,在他眼里,能够从身体里凭空变出一个军装怪人的韩智英已经可以和那些妖魔鬼怪划等号了。
范婷婷低下了头:“没看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我正发愁呢。道长,刚才叫你假道士是我的错,你愿意帮我吗?”
吴道士点了点头,两人凭借记忆重新回到了昨晚那个装修的富丽堂皇的酒店,却看到原本豪气的大楼此时已经变成一堆破烂的建筑残骸。
整栋楼的主体都完全坍塌了,很难想象仅仅一夜这里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在废墟边还有十几个戴着安全帽的人,零零散散的指挥着一旁的挖掘机。吴道士和范婷婷跑到其中一个戴着白色安全帽的男人身边,态度很谦虚地问道:“老板,怎么这栋楼说拆就拆了啊?”
白色安全帽似乎很忙,过了一会指挥完挖掘机之后才转头看了一眼吴道士,有些奇怪地说:“道长,你这是?”
范婷婷赶紧走过来,用很焦急的声音问:“昨晚我跟我男朋友在楼里面,结果楼突然就塌了。我知道你们可能也只是听指挥做事,但是现在能帮我们挖一下吗?我的男朋友可能还活着!”
听到她这么说,白色安全帽的表情顿时变得很诧异。他立马对旁边的一台挖掘机说:“小刘,你等会儿,先别挖。”
接着,他又转头看向范婷婷问:“你没开玩笑吧?楼里面有人?镇子上的人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啊,我是负责这次爆破拆楼的张监工,昨天晚上三公镇上的人说楼里的人口都已经清空了啊。”
范婷婷已经哭出来了:“没骗你没骗你!真的!我有两个女同学,还有一个男朋友,还有......另外一个刚认识的女生,总共四个人,都被埋到里面了!”
把韩智英也当作自己的朋友这件事让范婷婷迟疑了一下。从心底里来说她不认为韩智英算是什么正常的人,甚至比那三个异时空同位体的男人更加可怕。
似乎依然在怀疑范婷婷话里的真实度,张监工警惕地问:“你当时怎么没求救?现在才来?”
吴道士帮助范婷婷跟张监工解释:“我和这个小姑娘当时也在楼里,跟那四个朋友在一起。
当时我跟小姑娘运气好,离门近,所以赶紧就跑出来了。但是另外几个人运气不好,就被埋里面了。
我们两个也是运气好,一出来就被人救了,但是我们也被砸伤,一直昏迷到刚才。所以这不现在才来求援嘛。
你放心,我是镇上专门替人看事的道士,吴道士,你可以出去随便打听,我的话你可以信!”
一边说,吴道士还有眼神提醒范婷婷,那意思是让她不要随意对别人讲述异时空同位体和三公镇秘密之类的事情,说了别人不仅不会相信,还只会把你当成精神病。
听完吴道士的话,张监工半信半疑的掏出手机,想要先叫有关人员来,可拨了半天却没信号。
一旁的范婷婷和吴道士对视一眼,内心里的想法都是相通的:看来一旦涉及到灵异怪事,有关人员就会自动被这个世界给屏蔽掉,不让他们来干涉现场!
既然打不通电话,张监工又怕因为自己的迟疑耽误了救援幸存者,他一狠心,根据范婷婷和吴道士指认的大致位置命令挖掘机开始向下挖掘。
范婷婷和吴道士在心里提前都回忆过,昨晚那个大木柜所在的房间正好对着对面街道的三盏路灯,因此四位同伴被掩埋的大概位置绝对错不了。
挖掘工作进行了半个小时后,旁边的建筑砖石已经堆成了一座两米来高的小山。一位挖掘机驾驶员突然大喊:“张监工,这下面埋着一条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