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彦走后,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很久。他的话,像是一颗石子,在我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离开陆砚绎,跟他走?这个念头,我并非没有动过,尤其是当我知道了沫颜的结局之后。
我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巍峨的宫殿,那里住着我曾经爱过,现在却让我感到陌生和恐惧的男人——陆砚绎。
我自认为不是什么恋爱脑,更不是那种为了爱情可以放弃一切的傻白甜。来到这个世界后,我一直告诫自己,要保持理智,要保护好自己。
可是,感情的事,又岂是能控制得了的?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陆砚绎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他的温柔,他的霸道,他深邃的眼神,还有他冰冷的拒绝,像一把把利刃,在我的心上划出一道道伤痕。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痛楚。不行,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不能让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左右我的情绪,我要为自己而活!
宋彦的话,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他说的对,我可以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握紧双拳,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白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苏沫小姐,不好了!王爷他……」
白炎的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一把推开,陆砚绎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他身上的黑色长袍还带着夜露的寒气,深邃的眸子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苏沫,你好大的胆子!」他一步步朝我逼近,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警惕地问道:「陆砚绎,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他冷笑一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他面前,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倒要问问你,你想干什么?背着我私会宋彦,你还真是胆大包天!」
我用力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钳制,怒道:「陆砚绎,你放开我!我和谁见面,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自由?」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手上力道更重了几分,「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谈自由?」
他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让我感到一阵窒息。
是了,我忘了,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没有尊严,没有自由,更没有资格谈爱情。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脸颊。
「怎么,现在知道哭了?晚了!」陆砚绎冰冷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苏沫,你最好给我记住,你是我陆砚绎的女人,这辈子,你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说完,他猛地将我推倒在床上,冰冷的唇狠狠地压了下来,带着惩罚性的侵略和占有……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和男性荷尔蒙的气息,让我感到一阵恶心。我用力推拒着他的胸膛,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我根本就动弹不得。
「陆砚绎,你疯了吗?放开我!」我羞愤交加,恨不得咬断他的舌头。
「疯了?对,我是疯了!」他猩红着双眼,像是失去理智的野兽, 「沫颜,是你逼疯我的!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跟宋彦在一起?」
我被他疯狂的样子吓到了,拼命地挣扎着,可他却将我抱得更紧,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我没有背叛你!我和宋彦只是朋友,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我大声辩解着,可我的声音却被他的粗暴吞噬。
「朋友?呵,你当我三岁小孩吗?」他冷笑一声,手上力道更重了几分, 「沫颜,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以为你接近宋彦,就能让我吃醋,就能让我回心转意吗?」
他钳制着我的下巴,逼迫我与他对视, 「我告诉你,你休想!我陆砚绎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你了!」
他眼中的厌恶和憎恨,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在我的心上,让我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原来,在他的心里,我一直都在欺骗他,利用他。
可笑,真是可笑!
我原本以为,我隐藏得很好,我伪装得很成功,可到头来,却还是被他识破了。
是啊,我怎么会天真地以为,我能骗过他呢?
他可是陆砚绎啊,那个心思深沉,运筹帷幄的王爷,他怎么可能会看不穿我的小伎俩?
我突然觉得很累,很累。
我闭上眼睛,不再挣扎,也不再辩解。
「陆砚绎,你说的对,我就是一个骗子,一个虚伪的女人,我不值得你爱,也不配得到你的尊重。」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走吧,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我的话,像是当头一棒,打在了陆砚绎的身上,他愣了一下,随即怒火更盛, 「苏沫,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我没有耍花招,我只是累了,不想再演戏了。」我睁开眼睛,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 「陆砚绎,我们都放过彼此吧。」
我说着,伸手想要推开他,可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淡淡的檀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绑在了床头。
「你醒了?」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响起,我转头看去,只见陆砚绎一身玄衣,面无表情地站在床边。
「陆砚绎,你……」
「为什么装晕?」他打断我的话,声音冰冷刺骨, 「别以为这样就能逃避问题。」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一定是以为我故意装晕,想要逃避他的责问。
我苦笑一声, 「陆砚绎,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力气跟你耍花招吗?」
我说着,无力地垂下眼眸,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陆砚绎冷笑一声,突然俯下身, 「苏沫,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和宋彦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带着浓烈的压迫感,让我感到一阵窒息。
「我和他……」
「王爷,宋公子求见。」 门外,白炎的声音忽然响起。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将我和外面喧嚣的世界隔绝开来。我无力地瘫坐在床上,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宋彦,他怎么会来?
陆砚绎他……会相信我吗?
我闭上眼睛,任由绝望将我吞噬。
这时,房门再次被推开,我以为是陆砚绎去而复返,猛地睁开眼,却对上了一双深邃如墨的眸子。
「宋彦?」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衫,墨发如瀑,面如冠玉,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整个人如同从画中走出的谪仙一般,俊美得不似真人。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他缓步走到我面前,俯下身,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挑起我的下巴,语气暧昧,「怎么哭了?难道是在为我伤心?」
我拍开他的手,皱眉看着他,冷冷道:「宋彦,你来干什么?」
他轻笑一声,不答反问:「怎么?不请我坐下?」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也不恼,自顾自地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品尝起来,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而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客人。
「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我看着他,开门见山地问道,我可没忘记,我和他之间,还隔着陆砚绎这道天堑。
「苏沫,你真是越来越无趣了。」他放下茶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对我温柔一点吗?」
「以前?」我冷笑一声,「宋彦,你别忘了,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以前’。」
「是吗?」他突然起身,走到我面前,将我困在床榻和他的胸膛之间,低头看着我,眼神深邃而危险,「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对我,并非完全没有感觉呢?」
他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我的脑海中炸响,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紧紧地按在床上。
「你……你想干什么?!」我惊恐地看着他,声音颤抖。
「你说呢?」他邪魅一笑,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边,语气暧昧,「苏沫,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耳边,像是毒蛇吐出的信子,带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我厌恶地偏过头,躲开他试图靠近的薄唇,「宋彦,你发什么疯?!」
他却像是被我的反应取悦了,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我听来无比刺耳。他钳住我手腕的力道更大了,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一般,「苏沫,你是在害怕吗?你也会害怕?」
我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嘲讽,「我为什么要害怕?害怕你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跑来我这里寻求一点可怜的自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的笑意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怒火。
「你!」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猛地将我推倒在床上,整个人欺身压了上来,「苏沫,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被陆砚绎抛弃的破鞋罢了!」
「宋彦,你住口!」我怒火中烧,用力地挣扎着,却被他死死地压住,动弹不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一个……」
「够了!」
一声怒吼,如同惊雷般在房间内炸响。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从床上拉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我抬起头,对上陆砚绎那双喷火的眼睛。他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像是要将我吞噬一般。
「陆砚绎……」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冷冷地扫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刀子一般,凌迟着我的心脏。
「苏沫,这就是你说的,和他没关系?」他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
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是,面对他那双充满失望和愤怒的眼睛,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了哽咽,堵在了我的喉咙里,说不出来。
宋彦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脸上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怎么?王爷这是心疼了?我劝王爷还是省省吧,像苏沫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哪里值得王爷如此费心?」
「宋彦!」陆砚绎猛地转过身,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抵在墙上,眼中满是杀意,「你找死!」
宋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手徒劳地抓着陆砚绎的手腕,艰难地呼吸着。
我见状,连忙上前拉住陆砚绎的手臂,焦急地说道:「陆砚绎,你冷静一点!不要冲动!」
他却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宋彦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陆砚绎,你住手!你会杀了他……」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我看到,陆砚绎的眼中,竟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他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砸在我的手背,灼痛了我的皮肤,也灼痛了我的心。
我从未见过陆砚绎哭。
记忆中,他总是那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他可以冷酷无情,也可以温柔似水,但唯独没有脆弱,没有眼泪。
可现在,他却在我面前哭了。
为了我?
还是为了那个已经逝去的沫颜?
我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也有些可悲。
我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后退一步,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陆砚绎,你够了。」我的声音很冷,很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你我之间,早就结束了。」
他的眼泪越流越多,却倔强地不肯低头,不肯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