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抱住孙桑,孙桑也紧紧地回抱她。他的力量此时让她感到非常安心。
“没事吧?”
她把额头贴在孙桑的额头上,左右摇了摇头。
说实话,她的内心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为什么自己会遭受无端的暴力?她不知道这是偶然针对她,还是有其他原因。
“不用担心了。从现在起我会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她哽咽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个……哥、哥哥?是我不好吗?因为我是阿尔米纳人?”
“你没有任何错。”
“那些人,遭遇了很可怕的事情,我觉得他们很可怜,还帮忙治疗什么的,是不是因为这个让他们不舒服了?是不是让他们觉得我是在居高临下?”
她带着哭腔,声音难听地断断续续说着。她的心情能传达给他吗?
“不是的。这只是单纯的恶意。你保持这样就好。”
她把头靠在哥哥的肩膀上,感受到了压力。哥哥压抑着愤怒,温柔地轻声说着,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孙淇在这份温暖中,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
“我们被那家伙打了!我们本想让那些还对国王感恩戴德的阿尔米纳蠢货尝尝我们所受的痛苦,结果却被单方面殴打。同志们,你们觉得这种事能被原谅吗!”
孙桑冷冷地看着他指向自己的手指。他完全感觉不到这些人的说法有任何正当性,所以对他毫无影响。
他环顾着被救的人们聚集的地方,仿佛在说如果有人同意这些人的观点,那就是同罪。
“看,这个下贱的家伙我还给你们。”
他把拖过来的男人扔在地上。男人似乎终于恢复了一些意识,正在呻吟。
“看他这副样子!阿尔米纳人的血液里充满了傲慢!泽丰所遭受的暴政就是证明,而现在这种傲慢又以这种形式出现在我们面前!大家不这么认为吗?不管他再怎么被认可为战力,阿尔米纳人终究是阿尔米纳人。迟早这家伙会给我们的祖国带来灾难。”
“那可不一定,这取决于你们。如果你们这些人非要把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当作发泄仇恨的对象,那也许这个国家灭亡了更好。那样的话我就是灾难本身了吧。”
他指着泪流满面的妹妹,毫不回避地盯着他们,让他们知道他是认真的。
“什么?你要这么做?”
被孙桑的愤怒吓到了吗?一个一直旁观事态发展的女人站了起来。她抱着一个小男孩,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严厉的眼神让男人有些畏缩。
“你什么都不知道吗?这对兄妹是阿尔米纳人。”
“我第一次听说。但这不能成为理由。这是不应该做的事情。而且他们不顾生命危险救了我们,这一点没有改变。他是剑王啊!”
听到托露梅亚的话,被救的人们感到困惑。知道救了自己的人是他们要挑战的国家的人,他们自然会感到混乱。
“你竟然这么说,托露梅亚。你忘记了自己所受的待遇了吗?我只是想报复而已。”
“我不记得我希望过这样的事情。我们确实是为了祖国的真正独立而发声。在收容所里所受的待遇太残忍了。我不是说我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那又怎样!”
她跺着脚,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所以才不能这样!我们不能陷入同样的境地!如果我们强烈渴望解放祖国,就不能模仿这种暴行。”
她的声音因为痛苦而沙哑。她内心的伤痛显然还没有愈合,但即使如此,她也不能放弃自己的骄傲,她展现出了勇气。
“即使面对逆风,我们也必须成为勇士。如果我们沦为单纯的复仇者,那么即使夺回了祖国,也可能会再次走上同样的错误道路。大家真的想这样吗?”
那些在困惑中摇摆不定的人们沉默着低下了头。但是煽动者并不沉默。
“那你是说你对阿尔米纳小鬼给予的那种强加的独立感到满意吗?”
“不管以什么形式。如果泽丰的所有国民不能团结一致,展现出建设新国家的决心,国际社会是不会承认我们的独立的。如果我们一旦恢复了力量,就可能会再次走上军国主义的道路。”
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她被视为政治犯是有原因的。她的口才很好,让人觉得她说的是事实。现场的气氛明显倾向于她。
“这是什么情况?”
这时出现的是戴纳·德兹恩。大概是有人告诉他这里发生了骚乱。了解情况后,他皱着眉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很遗憾,你们的所作所为只是犯罪。”
他对那三个男人说。
“把他们拘禁起来。让他们冷静一下。”
“为什么!你不是应该成为救国的英雄吗?你为什么要偏袒阿尔米纳人?”
“我可没那么伟大的想法。我只是想消除痛苦。如果你是给别人带来痛苦的人,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你就是我的敌人。”
(托露梅亚帮了忙啊。得找个机会向她道谢。)
孙桑在心里想着。
男人们被一起赶来的飞行员抓住,被关在了另一个房间。
一头深褐色头发的美女出现在舰桥,她夸张地叹了口气,然后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她一边用手指在启动的二维投影控制台上操作,一边像是在闲聊一样问道。
“教授,你知道那些被救的人引起的骚乱吗?”
她的视线轻轻地斜向后方。
“嗯,我大致听说了。我本以为我已经提醒过你要管教好你的‘宠物狗’,但目前看来似乎不太顺利呢?”
“哎呀,就算是温顺的狗,如果被粗暴对待也会露出獠牙的。”
“如果只是露出獠牙进行威胁,那还可以原谅,但如果咬人的话就麻烦了。”
他像在指责对方一样,用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扶手。
“我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呢,女士,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奥尔特西奥舰长一边捋着胡子一边问道。他不常离开舰桥,所以可能很少有机会了解情况。
“原来如此。那我觉得戴纳的判断没有错,教授。”
他听了艾尔西的讲述后,把目光转向那个茶色头发的绅士。
“在这一点上我也不否定。所以关于舰内的事情我也没有向舰长说明。他们在恶劣的环境中待过。被救的人可能普遍患有应激障碍。在一定程度上是不是应该宽容一些呢?”
“安排心理医生是不可能的。但至少你作为策划者,应该进行一些规劝吧?”
“把被收容的受害者隔离开是错误的做法。我会以我的方式进行干预。”
他面无表情地给出了一个含糊的回答。
“希望你能这么做。作为女人,不能安心睡觉可真是个问题。作为总统,你要好好领导他们。至少不要让他们被称为蛮族。”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哎呀,他似乎不喜欢无端的暴力呢。但如果有人挑衅,他肯定会坚决回应。”
暴力要用暴力来对抗,武器要用武器来对抗,言语要用言语来对抗。孙桑在这方面非常彻底。他对无力的人很温柔,处理事情也很大度。
所以,就算像教授这样的人怎么挑衅,也不会引发暴力冲突吧,她对此很有把握。在这一点上,应该不用担心。
“那种人真是无法理解。他们是把理性这东西忘在娘胎里了吗?”
他继续发表着轻蔑的言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吧?就像你是这样,我是这样,他也有他变成这样的理由,不是吗?”
“如果那是我能理解的理由,那倒也没什么。”
(一点都没变……不,是变不了了呢,这种顽固的人。)
她一边听着背后的对话一边思考。
(只靠头脑、理论和理念爬上来的人。难道他不觉得自己也有不足之处吗?我觉得作为领导者,这绝对是必要的素养。)
她没打算去教导他什么。那可能会触碰到他的逆鳞吧。
孙桑和教授盖纳斯肯定是水火不容的类型。不过因为有缓冲的存在,所以应该不会突然发生激烈冲突。
“我建议你努力一下。至少他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希望你不要有不必要的担忧。”
她一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一边说。
“是啊。不管周围怎么闹,那个调皮的小子应该不会喜欢站在别人之上吧。”
“他可没有那样的器量。”
艾尔西努力忍住不笑出声来。
◇◇◇
托露梅亚·阿迪德来到了孙桑他们的房间。她说她不是作为代表,而是个人来道歉的。
“大家的心情都很复杂。能不能稍微体谅一下他们呢?”
她说得非常艰难。她内心可能完全认为是那些人的错,但又不能只偏袒一方,这种成熟的处理方式让人佩服。
“我不会让你们忘记仇恨。那也是很重要的感情。”
“虽然我不想让人觉得我只靠仇恨活着,但它确实是我鼓起勇气站起来的支撑。没有它我可能会崩溃。”
“身体恢复了一些,现在可能是最艰难的时候。我会尽量不刺激他们。”
孙淇看着米克和佩科在玩耍。她心中的恐惧感可能还没有完全消失,但似乎也没有严重到对男性产生心理创伤的程度。她可能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忘记锁门,而且孙桑也严厉地提醒过她。
“你很了不起。”
孙桑自嘲地说。
“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你都能好好地向前看。是那种脚踏实地前进的人。”
“是吗?我觉得你虽然年纪小,但也很成熟。”
“我不行。我只能用力量解决问题。现在我更觉得是这样。”
佩斯做出像是在安慰他的动作。可能是对他的不安感做出了反应。
“我可能只有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才有用。”
如果 xFi 泽菲真的想要解放,就只能正面挑战阿尔米纳。不管力量对比如何,那都是一场战争,托露梅亚似乎也有同样的感受,她点了点头。
“你适合当政治家。现在就把战斗的事情交给像我这样只会浴血奋战的人吧。真正需要你的是在解放之后。”
她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
“那个在上面趾高气扬的教授可没有那样的器量。能领导大家的只有你。”
“我能做到吗?如果大家需要我,我什么都愿意做。但是现在需要的是像你这样的战士。”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他嘴角带着一丝讽刺上扬。
她像是在为孙桑的命运担忧一样,把手放在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