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石碣出世,熙熙攘攘喧闹了好大一阵子,时间已经来到了午夜,酒宴散去后,晁盖,宋江,卢俊义,吴用以及公孙胜五人,再加上徐大钧单独开了一个小会。
既然石碣已经出世,那么下一步必然就是对众位英雄排定座次,并对各自的职务职责进行细化安排。
这一讨论又是足足半夜过去,这才总算是敲定了所有细节。
晁盖作为山寨之主,总督兵马,直领中军;
宋江,卢俊义则作为左右都头领,于战时分领左右二军;
吴用,公孙胜为左右军师,参赞机密军务。
其余头领各有任命,各司其职。
第二天天光大亮之后,众位英雄再次齐聚聚义堂,晁盖居中而座,宋江卢俊义坐在其下方左首,吴用公孙胜坐在其下方右首,至于徐大钧则被众人推让之下,在晁盖身旁另设一座,略低于晁盖,而又高过宋卢吴公孙四人。
首先宋江出面,宣读了石碣碑文,然后吴用展卷,宣读了人事安排。一时之间,聚义堂上各个笑逐颜开,人声鼎沸。
最后,晁盖站起身,高声喝道:“众位兄弟,自今日起,我梁山才算是真正完成了大聚义,兼且兵精粮足,人才富足,这其中无名兄弟的功劳不可磨灭,因此,我在此宣布,无名兄弟为山寨唯一客卿头领,所有人均须以先生称之。”
百余位英雄闻言,在宋江等人的带领下,同时躬身行礼,口中呼道:“我等谨遵天王谕令,我等参见先生。”
徐大钧摇头,却也不得不站起身回礼道:“诸位英雄无需多礼。”
晁盖接着说道:“今日大聚义,之后各位兄弟就将各司其职,轻易不得长聚,所以,我与宋江贤弟等人商议,决定今天就在此一并讨论一下梁山的未来,请各位兄弟畅所欲言,无需遮掩。”
晁盖说完,坐了回去,吴用起身说道:“当今天下时局,众家兄弟均已明白,无需多说,眼下摆在我们面前的无非就是三条路。”
吴用停顿了一会儿,炯炯目光扫视了一圈,才伸出右手食指继续道:“一,接受朝廷招安,从此脱去草莽身份,也能混得一个正经出身,更可凭借一身本领,平定内乱,还百姓一个安定生计,外御异族,护我华夏疆土。”
“二,揭竿起义,从此便不再是替天行道,而是改天换地,若成功,我等自然都是开国功臣,从此封妻荫子,功成名就,若失败,自然一切皆休。”
说完前两条,吴用沉吟了一会儿,呵呵笑道:“这第三嘛,还是我与先生闲聊之时收获的启发,这其中又可分为两部分,首先便是维持现状,梁山水泊乃是我等大本营,自然需要谨慎维持,继续招兵买卖,积草屯粮,以待时机,然后我等既不接受宋廷招安也不起义造反,而是以天下义兵的名义,联合方腊王庆等各地英雄,或者北征辽国,或者南下不毛,扬我华夏国威的同时,也可占得一块地盘,自然也能裂土称王。”
吴用说完,笑呵呵的最后道:“小生抛砖,但听众位兄弟金玉之言。”
堂下一时议论纷纷,或有皱眉思索的,或有三五成群低声议论的,更有如李逵这般毫无主见,只顾着瞪着大眼睛四处踅摸的。
好一会儿之后,林冲率先开口道:“天王哥哥,先生,以及众位哥哥兄弟,林某受奸贼高俅所害,几近家破人亡,幸得智深老弟和柴大官人护持,才得最终梁山落脚,所以高俅在一日,林冲不愿受招安,但我林冲世代深受皇恩,更不愿意造反。”
“惟军师哥哥所说第三个选择甚合我意,既能略报皇恩,又可保家卫国,开疆拓土,我之心意,请众位兄弟明鉴。”
林冲一开口,顿时又有数人陆续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比如李俊,虽然理由有异,但同样愿意选择第三条,他乃水上英雄,更倾向于南下。
比如呼延灼,秦明,花荣,杨志等原本就是朝廷军官的,同样不愿意造反,而更倾向于受招安,但若是举义兵的话也可接受,但更倾向于北征辽国,间接为国报效。
至于鲁智深,武松这等本就快意恩仇,好勇斗狠的草莽出身的好汉,同样不愿接受招安,但也不愿举义兵,在他们看来,这对于他们虽有小恩惠,但更多的还是在为朝廷卖命,所以他们反而更倾向于扯旗造反,改朝换代。
再有则是如李逵,阮氏三兄弟等,但凭天王哥哥做主。
堂下众人各抒己见,堂上六人却只是微笑聆听,直到好一会儿再没人说话之后,宋江起身道:“我等兄弟有缘齐聚梁山泊,自然当以义气为先,然我等本为华夏子孙,自不可背祖忘宗,所以我本人不愿扯旗造反,内战一旦爆发,本就生存艰难的百姓更加受苦不说,也会白白便宜了周边对中原大地虎视眈眈的异族。”
晁盖听宋江说完,眼光瞟向了卢俊义,“不知卢员外有何建议?”
卢俊义之前一直紧皱着眉头,此时见晁盖询问,只得表态道:“卢某本是大名府人士,深知北地百姓生存之艰难,军师所言之举义兵北征辽国倒是深合我意。”
晁盖点头,又转头问公孙胜道:“一清先生可有话说?”
公孙胜与卢俊义又不同,却是神情平淡,看不出喜怒,闻言答道:“我乃出家人,本不应参与世俗之事,但感诸位兄弟厚意,这才不得不留在此处,然天王哥哥下问,我却不能不答。”
公孙胜停顿了一下,特意看了看徐大钧,才继续道:“北上或南下,均非易事,穿州过府难免受阻,更何况远离梁山大本营补给困难,智者所不取。而据我天机演算,当今朝廷已是苟延残喘之势,受招安无益。不如安守梁山,以待时命。”
吴用闻言笑道:“一清先生所言极是,不过此刻我们只是讨论未来,也并不是立即就要行动。”
公孙胜微笑不语。
晁盖最后看向徐大钧,笑道:“先生可有见教?
徐大钧想了想,既然是任务,自己总要发挥点什么作用才行,否则只做个摆设的话,怕是得不到什么好奖励。
于是,他起身道:“众位都是意气相投的忠义之士,这个义字不说也罢,而这个忠字,诸位却需深思。”
“是忠于君,还是忠于国,亦或是忠于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以及生活在其上的父老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