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钧就这样坐在公交车上想着心事,泪流满面而不自觉,直到一位好心的大婶推了推他,“小伙子,遇到什么事了?怎么又哭又笑的?”他这才从满是幸福的回忆中醒转了过来。
用手背随手擦抹了几下,徐大钧冲着这位大婶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这才在大婶的狐疑目光中看向了车窗之外。
按照上一世的情况,姥娘至少还有将近七年的寿命,他还有时间去弥补,去改变,在这一刻,他对于零零七系统的期待达到了顶点。
除了姥娘之外,还有他的舅舅,舅舅对于他的疼爱虽然不能和姥娘相比,但也是除了姥娘和父母之外最疼爱他的人了。
最主要的是,舅舅对于他的妹妹,也就是徐大钧的母亲真的是疼爱到了极点。
每次舅舅骑车进城售卖完自家地里产的农产品之后,都会拐个弯来家看看母亲,手里也总会带上一两样母亲爱吃的零食。
特别是在母亲患病之后,舅舅更是对母亲倾注了他全部的爱和疼。
上一世,母亲最终查出癌症晚期,且由于病灶位置紧贴大动脉而无法手术治疗,只能不断的放化疗,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而这位以务农为生,上要赡养姥娘,下有一双子女要抚养的舅舅,却是花费了他们家几乎全部的积蓄,只因为听说有一种价格不菲的补药可以极大的缓解放化疗的后遗症。
徐大钧没有见过舅舅哭,但是他知道舅舅对于母亲的去世有多么的难过。
眼见着马上就到站了,徐大钧收拾心情,好在还有时间,好在重活一世,好在有神秘系统,一切皆有可能。
将心神转回了当下,他看了眼腕表,虽然现在已经略微超过了一点时间,但现在他的眼睛还有些红肿,为了男人的面子,他也不得不在第一次正式约会的关键时刻,选择了迟到。
他不想一直站在原地被人当猴看,也不想走的太远,万一孙晓等的不耐烦走了咋办?所以,他就只在新华书店门口二十米的距离范围内来回折返。
大概十分钟后,他感觉眼睛应该恢复正常的时候,这才迈步进入了新华书店内。
使劲揉搓了几下僵硬的脸庞,挤出了一个自以为阳光的微笑,他冲着不远处正抱着一本书在低头阅读的孙晓大声招呼道:“晓星,我来了!”
孙晓听到徐大钧略显张扬的声音,将手中的书放回了原处,转过身来,面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抬起手腕指了指腕表,然后便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徐大钧眼尖的很,看到孙晓手腕上那精美的腕表,心中暗道:果然是小富婆,居然是一块梅花表,不过此时可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还得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再说。
他挠了挠头,几步走到近前,嘿嘿一笑,勉强解释道:“那什么,晓星,车来晚了。等急了吧?”
“哼哼,第一次就迟到,看来你长本事了啊。”孙晓语带不满,面上的笑容却是不减一丝。
“难道你不知道,约会迟到只能是女孩子的特权?”
“这是什么话,晓星,咱可都是新时代的好青年,可不能有这种糟粕的想法,男女平等,知道不?”徐大钧心想,教育要趁早,要是晚了,可就回天乏术了。
孙晓轻笑出声,揶揄道:“得了吧你,这一次就算了,要是再有下一次,有你好看!”
说着,她主动拉起徐大钧的手,就向外走去,“我爸说了,家教的事要我自己拿主意,不过今天就先不去了,赶紧的,今天就听我指挥。”
心中暗自窃喜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关的徐大钧不由松了口气,正在感受着手中柔荑的温润,闻听此言,搞怪道:“喳,谨遵格格令谕。”
这句话引来了一阵清脆的银铃声,孙晓握住徐大钧的右手不禁又紧了几分,边走边说道:“班长他们几个约了考上岛城大学的同学们,今天搞了个探校活动,中午就在校园里一起聚餐,地方都提前订好了,咱们得快点了,要不就晚了。”
徐大钧一阵愕然,冲口而出:“所以,我这一个半小时颠过来是为了什么?”
孙晓一阵愉悦的轻笑:“好了,这不是临时决定的嘛,本来我也是不想去的,但是班长特意打了电话,也给你家去了电话,但那个时候你已经出门了,所以,你懂的,嘻嘻。”
徐大钧忍不住一阵哀嚎,合着今天一上午的时间就是坐公交车玩呗?还是那种能把人隔夜饭都颠出来的那种?
算了,生命在于折腾,况且美人在侧,干啥都行,我忍了。
岛城大学是本市的一所综合性大学,距离徐大钧所在的小渔村不过几站的路程,虽然综合排名不高,但他所在的中文系赶上了好时候,其中不乏以后进入‘211’‘985’任教的优秀教师。
一路窃窃私语,眉目传情,徐大钧根本就没有感受到时间的流逝,直到孙晓将他拽起来准备下车的时候,徐大钧还有些意犹未尽,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不情不愿的跟在孙晓身后下了车。
没走几步路,就是岛城大学的正门,此时那里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其中一个微胖的女生率先看到了他和孙晓,扬起手臂,高声疾呼:“孙晓,徐大钧,这里,快点,就差你们两个了。”
“晓星,我怎么感觉陈晓又胖了一点?”徐大钧小声的对孙晓嘀咕。
孙晓白了他一眼,“这话要是让她听到,小心半夜都来缠着你。”
徐大钧赶紧摇头,紧紧闭上了嘴巴,对于陈晓的泼辣他们全班的男生都是畏惧的很,不过,向来心服口不服,总是自找苦吃的他却突的笑道:“来呗,怕她不成,不过若是换成你来半夜缠着我,就更好了,嘿嘿。”
这句话一出口,气的孙晓狠狠的在他腰间掐了一把,旋转三百六十一度之后,才松开了柔韧度超越人类想象的手,不怀好意的问道:“疼吗?”
徐大钧看看似笑非笑的孙晓,又看了一眼已经不过十余米距离的同学们,选择困难症迸发,这个嘛?应该疼?还是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