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桓帝在罗列了云敬梧的一系列贡献之后,不顾诸位大臣的反对,任命云敬梧为东霁首辅大人。而那些反对的大臣,让桓帝和舒义对楼梦佳的势力范围有了一定的了解。
江夔倒是没有提反对意见,虽然楼梦佳向他提过,让他支持司徒大人。但是江夔谨守先父的遗愿,守盛都,护王宫,只要不对盛都不对王宫有威胁,他就全听大王的旨意。要是想任命一两个监管王宫守卫盛都的营官,那想要过江夔这一关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江夔爱楼梦佳,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包括死。只有一点,东霁的国政,他不会轻易干涉,其他居心叵测的人,他亦是不会让他们得逞。这是江夔的底线,是父王母妃烙在他心中唯一的坚守。只是,司徒大人没有成为首辅,楼梦佳定会很失望难过,这段时间,江夔打算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咨议室。
云敬梧将大统领府的礼品清单给大王过目,因为太过全面,他已经将重点圈出来。
“呵,倒是和今日朝堂上反对的人颇有重合之处呀。孤竟然不知大统领亦是这般拉拢人心之人。”
大王明知背后是谁在操纵,却还要说是大统领江夔,看来是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给他留活路,只是差一个最好的理由,毕竟那是东霁人人敬仰的大统领,是能决定大王人选的人。
“大王,臣倒有个主意瓦解这些人的势力。”
“何主意?”
“这些官员家中的私财不说富可敌国,也是极为显贵,是许多寻常百姓几代人都积累不了的财富,我们想要不动声色地打压这些势力,不若就从掏空他们的资财着手。如此一来,可得三利,一者削弱他们的底气势力,二者用于接济边远地区贫困的百姓,三者用于加强我东霁的基础建设。”
“还有一利云卿没有提及。”
云敬梧知道桓帝想做什么,他不是没有想到,而是觉得现在不在其时,要想壮大东霁,先要做好扎实的基本功。
“还有一利便是加强我东霁军备物资。”桓帝说。
“臣以为,现在我东霁不宜对外用兵。”既然成为了东霁的首辅大人,据理明谏便是他该做的事。东霁刚从连年灾荒中恢复过来,对周边各诸侯国,实在该以和为贵。
“云卿知道吗?孤的封后大典,西良国仅仅派一个下等官员来就算了,他们送的礼竟然是一石的栗子。”
这个云敬梧倒是不知,这西良确实欺人太甚了,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栗子是济城和漫城的特产。他们如此无所顾忌地挑衅桓帝,只会加大桓帝拿回济、漫二城的决心,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桓帝是个能忍的、看得清形势的人,等到时机一到,任他西良大国,他桓帝是毫不畏惧的。
“孤知道我东霁的实力不足以与西良对抗,孤会量力而行的。”
桓帝把视线转移到礼单上的另一个国家——谭国。那将是他继位以来第一个要灭掉的国家,理由自然不是谭国使臣将十之七八的礼都送去了大统领府,而是过去他居莒地时的一段欺辱。
熹妃娘娘过世之后,江桓在舒义的劝导下,在东霁南疆一带活动,既是为了考察了解本国的边疆情况,亦是想了解邻国的情况。当他们去到西南角的谭国,谭国国主竟然朝他们吐口水,此番屈辱让桓帝终身难忘。
半晌之后,桓帝继续说其他事。“隐阁来消息了。”
“可是寻到了覃国师的所在。”
“西良国师把他安排在了一个秘密所在,谈域的人手不够。”
“大王有何打算?”
“我打算让独孤猎去,只是需要一个引导人。”
独孤猎是与蓝樱一样的另一个献祭者,他的血蛊虽然解了,可心智却是比不得常人。
引导人的角色,宁泣很适合,云敬梧觉得,只是她镇南大将军的身份需要精心伪装,不然容易挑起两国战争。
“孤无惧战争。”桓帝一句话把云敬梧噎得哑口无言。
之后君臣之间就国家大事商谈了许久,直到舒小婉亲自端着吃食在门外提醒他们,他们才意识到一天又这么过去,天已经黑尽了。
“云卿这段时间要忙,就不必来咨议室了,等你对大统领的势力有实际的成果,孤会再召见云卿的。”
“是,大王。”云敬梧告辞退去,在门口的时候,向王后娘娘行了礼,小婉点头,如果是在舒府,或是以前,她一定会挽留云大哥留下用饭,可现在,他们都知道,彼此的身份不同了。王宫该守的礼仪必须遵守。
“婉儿进来吧。”桓帝已经饿的不行了,在屋内大声嚷道。
大王允许小婉入咨议室了?这让云敬梧对大王王后的情义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云敬梧坐上马车准备出宫回府。
咳咳咳,他有些喘不上气,在上车前抚住胸口缓了好一段时间,“今日是什么日子了?”云敬梧问车夫。
“回大人,是八月初八。”
八月初八,再等两日便是自己二十八岁生辰,父亲是刚及三十便过世的,没有自己这么烦累,还是在母亲辛苦照料下,先天的病痛却早早收回了他的阳寿。如此说来,自己亦是没有多少时间了!可自己还没有为大王做事,还没有为东霁做事,还没有和舒义一起纵饮高歌,还没有娶阿樱入门。自己还有这么多事要做,可时间却不够了。
清楚自己接下来必须夜以继日之后,云敬梧终于回缓过来,上了马车,吩咐回府。
“是,大人。”车夫驾车往宫外走去,只是,马车离开宫门不远处,一柄剑直刺过来,车夫不及反应,便血溅车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