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桓问:“那么,没有山海资源的国家就不能发展了吗?”
答:“可以依靠别国的山海资源加以借用。让有海的国家,把盐卖给本国,以每釜十五钱的价格买进,而官府专卖的价格为一百。本国虽不参与制盐,但可以接受别人的生产,用加价推算盈利。这就是利用他人条件的理财方法。”
云敬梧补充解释:“”国家有十年的粮食贮备,而人民的粮食还不够吃,人民就想用自己的技能求取君主的俸禄;国君不经营山海(盐铁)的大量收入,而人民的用度还不充足,人民就想用自己的事业换取君主的金钱。所以,国君能控制粮食,掌握货币,依靠国家的有余控制民间的不足,人民就没有不依附于君主的了。粮食,是人民生命的主宰;货币,是人民的交易手段。所以,善于治国的君主,掌握他们的流通手段来控制主宰他们生命的粮食,就可以最大限度地使用民力了。”
“人们总是相信爱己之人而死于谋求财利,这是普天下的通例。百姓又总是予之则喜,夺之则怒,这也是人之常情。先王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在给予人民利益时,要求形式鲜明;在夺取人民利益时,则要求不露内情。这样,人民就与君主亲爱了。“租籍”,是强制进行征收的;“租税”,是经过谋划索取的。成就王霸之业的君主,避免强制征收的形式,保留他经过谋划的索取,这样,天下就乐于服从了。”
“经济权益由国家统一掌握,这样的国家强大无敌;分两家掌握,军事力量将削弱一半;分三家掌握,就无力出兵作战;分四家掌握,其国家一定灭亡。先王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杜绝民间谋取高利,限制他们获利的途径。因此,予之、夺之决定于国君,贫之、富之也决定于国君。这样,人民就拥戴国君有如日月,亲近国君有如父母了。”
数日之后,东霁大王向全国颁布了国家初步的财政方案。
时光就在桓帝孜孜不倦地问政中流过,主君虚心学习,臣子耐心传授自己的治国之法,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桓帝也颁布了一系列治国之策。
月后,大典临近。
封后大典前三日。夜。
江桓让宫人备了些酒,自行端进咨议室,为云敬梧斟上,举杯敬他,说:“这一个月以来,承蒙先生教导,我受益良多,以前只听说先生胸怀大才,气度无边,依我看,先生之才,不弱于尹伊、江尚之辈,先生不过虚长我两岁,又不出生于任何名门世家,却深谙治国理财之法,佩服至极。今日先放先生回去轻松,封后大典过后,我要请教先生的还有很多。在此,先敬先生一杯。”
“承蒙大王青眼,容我将心之所想述出,亦是我之荣幸,回敬大王!”
杯中酒一饮而尽,江桓再次为云敬梧满上,说:“封后之后便是封相,先生等着吧!总要把先生留在我东霁,莫要被别人抢了去。”
“封相之事,日后再说。至于被人抢去,我得表示我的忠诚,且不说二十年前,熹妃娘娘的再造救命之恩,就是大王本人对梧的活命之恩,也让梧愿终身追随。”要是自己能长命的话,云敬梧在心里补充道。
江桓了然地笑笑,后又生出一丝悲戚,说:“这一路行来,我都在享受着母妃生前洒下的福荫,而我却连为她复仇都不能,实为不孝。”
“大王可已经查到熹妃娘娘当年缘何突然重病?”
“是王后和覃国师联手给我下了毒,母妃是为了给我试解药,饮下了覃国师亲手调制的只有一成功效的药。”在莒地的时候,江桓就已经在查母妃的事,母妃不想江桓把余生的精力放在过往的事上,才把当年的事告知于他,只要除了王后和覃国师,就没人会威胁到江桓的性命了,至于涉及的其他宫人,母妃希望他心胸宽广,无需过分追究,只要一心治国,一心为民,母妃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其实要查母妃中毒的事不难,只是覃国师受西良国师的唆使投效江酒,与王后有了嫌隙,母妃虽长年居深宫,却知道我的处境,江诸的势力凶残毒辣,我不能在成为谭王后的眼中钉时又得罪江酒,故而以死相逼要我莫要冲动行事。”想起母妃的音容相貌,江桓眼中泛起了泪花。
“盛都城内都在传覃国师暴病死于府中?”江桓会这么放过他,云敬梧定然是不信的。
江桓捏紧拳头,说:“验过尸体了,非覃蒿本人,覃蒿已经逃亡西良了。”
“大王无需烦忧,您还有隐阁。”
江桓眼睛一亮。夜望白重整无影门,改名隐阁,只做情报交换生意,暂且无名,许以东霁大王三个承诺,只要江桓有需求,隐阁将免费奉上大王想要的任何消息。
“孤要将覃蒿捉拿回国,处以极刑。”
“夜阁主会给到大王覃蒿的任何消息的,只是。。。”云敬梧欲言又止。
江桓明白,夜望白对隐阁制定了严格的制度,隐阁之人,无论在明在暗,只负责刺探情报,不许妄生事端,不参与诸侯国之间的是非,有胆敢再行杀人之事的,即刻废去双腿,逐出隐阁,再不准回阁。
“孤已让谈域易装去了西良,只是暂无头绪,此时正好瞧瞧隐阁的实力。”江桓瞧向一旁笼子里关着的鸽子。
坐了一会儿,夜已深,明日要开始准备封后大典的事,江桓准备回寝宫歇下了。准许云敬梧明日天亮后再回府。
“大王,”云敬梧请求,“可否许微臣回乡一趟,接母亲来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