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宇看看他的一众大臣,再看看“竟然敢”跟他讨价还价的棋子江酒。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平时看他一副老实得甚至有些愚蠢的模样,一开口说话竟也让人难以拒绝,如若不然,他作为一国之君,在众位大臣面前,就是一个只图自己的君位,全然不会顾及忠臣安危的国君了。
见常鄯又要说什么,国主宇出手制止了。
“那我们就预祝云先生早日事成归来,姚卿,务必保证云先生的安全。”
“是,大王。”姚沫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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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云敬梧,江酒和赵卷要留守西良虞都。同样的,因为江酒和赵卷,在姚沫的监督下,云敬梧不得不做一个真正的“杀手”。
云敬梧感激江酒为属下所做的坚持,但为防万一,出发的时候,他需要经过虞都端木百货行,理由是他的剑鞘坏了,要购置一个一模一样的。
从莒地到盛都一定会经过一个叫莘地的地方,那里有一片茂林修竹,适合伏击。
姚沫带了数个善射的人同行,一路上免不了要与云敬梧唠嗑几句。
“敢问云先生,我们既然有异人武器,何不让她来执行这一任务,异人身手远超你我,这样岂不更容易成功。”
常鄯私下里对他说,异人蓝樱不在,他可以择机动手,大王那里,由常鄯来应付。姚沫也认为云敬梧万不可留,不过只要想到异人的凶残程度,姚沫总是畏惧退缩。所以他得先试探异人的所在。
“不敢欺瞒姚将军,我猎到的那个异人已经被我放之她该回的地方了。”
“哦。”这么说是真的不在,“异人该回的地方?是哪里?杀手组织大本营吗?”
云敬梧摇头,回答:“我是从一片密林中寻到她的,自然要把她放回森林,至于是哪一片森林,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东霁盛都城外的某一处,或许是西良的某一处,也可能在莘地密林也不一定。”
莘地密林?姚沫一个打颤。云敬梧笑笑继续说道:“不过,我想如果我要寻她也是寻得到的?”
“哦?如何寻?”
“就凭这个。”云敬梧指指挂在腰间的埙,姚沫认得。
“云先生可否借我一看。”
“你可别打它的主意,这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一只被诅咒了的乐器,还记得两年前的那老头吗?就因为动了它,没多久就死了。所以呀,我把它称为'魔埙'。”
不知道远在海外仙山的独孤老头有没有因为他的“诅咒”打个喷嚏,谁让你不声不响带走蓝樱的。活该!
“那云先生,你为什么能用它?”
“这个,为了将军着想,恕我暂时不能告知将军。”
“哦,是吗?”姚沫将信将疑。为了防止异人出现,对这只埙,姚沫势在必得。云敬梧笑而不语,将他的心思看了个彻底。
“云先生,我们今晚是赶不到莘地了,不妨找个客栈住一晚,明早启程去莘地。”
都说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行刺最好的时机便是大晚上了,这姚沫放着国主宇的主要任务不管,反倒对他云敬梧的所有物动起了歪心思,他就陪他们玩玩儿。
“全凭将军安排。”骑在马背上的云敬梧拱手回道。
山间客栈里。
迷烟进入云敬梧房间的时候,他正在把玩那只埙,便顺势倒在了床榻上。姚沫派了属下的一个人来行事,此人蹑手蹑脚地进屋,又用匕首轻轻割断了他绑埙的绳索,然后轻而易举的拿走了他主人想要的。
致幻药,据说能激发一个人内心最强的欲望。云敬梧和端木去北缙行商的时候,偶然所得,还没用过,就让他看看这药有什么效果。
下半夜,林中山间客栈鸡飞狗跳,要是蓝樱在这里,云敬梧一定让她去看这场热闹。至于自己,虽然也充满好奇,但他不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就算了,反正明日便可知晓,不如早些休息。
第二日,云敬梧一醒来,就看到那只埙稳稳当当地放在屋内桌上,他收拾好自己出门。在客栈门口等了一会儿,姚沫一行人才慢腾腾出来,除了姚大将军,其他人的脸上,脖子上,竟然出现了一个个深深的痕迹,这难道是,吻痕?没有女子,随行的这些大男人便不得不承受主人的欲望?云敬梧抑制住自己想要大笑的冲动,只问他们发生了何事。
姚沫有些难为情地支支吾吾不愿明说。看随从一个个想用手挡又没法挡的为难,姚沫命令他们割下自己的一块衣袍,把脸和额头遮了,只露出眼睛,以免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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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西良人的迟疑和犹豫,护送江桓从莒地到盛都的人却是快马加鞭,一刻不停歇地往盛都赶。江酒外有西良国支持,内有一直支持他的国师接应,江桓自然比不过。已然控制整个盛都的江夔只昭告天下谁先入盛都,他便尊谁为王,无论其背后是否有强大的势力支撑。寻常百姓尚且知道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何况是一国之主的至尊之位,江桓明白,他想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必须历经这一生死之劫。故而在舒义提议即刻回盛都和宁泣建议先观望的两相选择之下,江桓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前者。
为防万一,他们准备了两驾完全一样的车马,一驾由宁泣带了一队精兵强将一路护送,马车里面坐着的是舒义,先行半个时辰。后面由莒地人士护送,当然加上一个独孤猎,势必要保江桓安全回都。
莘地是莒地回盛都的必经之地,这里有一大片的树林。但因为是在白日,隐藏起来比不得夜晚,云敬梧和姚沫等人的藏身之处离车道有些距离。
宁泣带着一队人马出现的时候,这在云敬梧的预料之中,只是当快速奔跑的马车帘子被风刮起的时候,远远地,云敬梧只看到了舒义,这就让自己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