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夏风渐至,几个月转眼而过,侯府中喜事连连。
十日前,花月楹顺利诞下一个男婴,取名李昂。今日,姜平君的肚子也有了动静,后院里忙前忙后,很是热闹。
“你走开啦!别在这碍事!”
李桓站在门口,不住地朝着屋里张望,乔小玉端着水盆走过,一脸嫌弃地瞪了他一眼。
“小玉,现在情况如何?平君还好吧?”李桓拉着她急问。房里不断传出姜平君凄厉的叫声,听得他揪心不已。
“哎呀!你都问多少遍啦,前阵子楹姑姑生孩子不也这样,都说了,有我们姐妹在,不会让平君姐出事的。”乔小玉懒得与他多说,端着水盆快步进房去了。
“小桓。”
这时,宁语真和岳翎挺着大肚子,缓缓走来,“你就别在这添乱啦,赶紧去前院吧,玉卿叫你呢。”
“哎哟,你们俩怎么来了。”
李桓赶忙迎上前去,扶着她俩,“你俩这肚子也快了,赶紧去一旁坐着,这里乱糟糟的,可千万别叫人碰到。”说着扶二人去到一旁的凉亭里。
“这里有小玉小芙在,肯定没事,你快忙你的去吧。”岳翎笑着道。她二人都有过经验和经历,倒是一点也不紧张。
李桓又朝姜平君房间望了两眼,折身去往前厅。
此时,洛玉卿正在前厅会客,客人正是刘员外。
“刘员外,多日不见,近来生意可好?”李桓大步入厅,笑着招呼。
“好好,有劳侯爷挂念,这襄州城地处两地枢纽,人流兴旺,生意可比犁阳好做多了。”
刘员外连忙起身相迎,拱手笑道,“来到襄州以后,多亏侯爷夫人多方照应,才让我们的生意顺利起步,今日特来道谢。”
“员外不必客气,多去你多次暗中相助,李某感念在心,如今只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
李桓坐到洛玉卿身旁,招呼刘员外坐下。
双方互相寒暄客套,聊了好一会,刘员外告辞离去。
“这个刘员外,分明是个人物,却刻意低调,深藏不露。当初我和月楹可是花了大功夫,才打探到一点端倪,得知他就是那个暗中助你之人。”
洛玉卿微微笑道。
“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愿多说,咱们也不必强求。反正他对咱们没有敌意,又多次相助,今后多多来往,总有坦诚相待的一日。”
李桓随口一笑,又问,“近来南疆局势如何?这都过了小半年了,双方备战这么久,怎么还没打起来?”
“没打起来,自然是因为双方都未准备充分。北域这边,内战结束,宣帝要收拾残局,南疆那边嘛,还是因为萧禹的那些旧部。”
洛玉卿微微正色道,“最近有消息传回,惠帝又罢免了几个手握兵权的将领,都是过去跟过萧禹的。多是给他们安个莫须有的罪名,然后收监下狱了。”
李桓微微点头,笑道:“也是,惠帝信不过这些人,大战开始之前,自是要将他们全部撤掉。看来平河一役,朱煦领兵反叛,对惠帝打击挺大,深怕重蹈覆辙。”
“这次惠帝学乖了,将罢免后的将领都关了起来,就是怕他们来投奔襄州。”洛玉卿脸上露出一丝凝重,“若我所料不差,惠帝应该很快就会对秦炫兄妹下手!”
李桓听得一叹,笑意微敛,“那兄妹俩都轴得很,都到这等时候了,还想着尽忠职守呢,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我觉得秦怡还好,能听进别人的话,秦炫可真是个死脑筋,视名誉重于生命。”
洛玉卿微微一叹,又问,“哎,你不是时常给秦怡写信么,她就一封信没回过?”
“没有。”李桓翻翻白眼,“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那娘们也是狠心,我几次三番相邀,她愣是不肯出城见我一面。
我还想着跟她日久一点,让她回心转意,留在襄州。你说今后真要打起来,我还真与她战场相见啊?”
洛玉卿满心无奈,摇头轻叹。
就在这时,她的腹中突然传来一丝动静,柳眉微微蹙起,“哎哟,我这小家伙怕是也要出来了,快快快,去叫产婆!”
“啊?这么巧?跟平君同一天?”
李桓眉头一挑,赶忙上前将她抱起,往后院快步而去,“哈哈,你这是二胎,应该比平君好生一些,指不定还能做个哥哥姐姐。”
到了后院,连忙唤来产婆医师,又是好一阵忙活。
“恭喜侯爷!公主生了!是个儿子!母子平安!”
“恭喜侯爷!洛夫人生了!是个女儿!母女平安!”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丫鬟产婆齐齐前来贺喜,洛玉卿跟姜平君几乎同时生下了孩子。这下可给李桓高兴的,连忙吩咐严叔准备喜蛋,大肆分发。
府里喜气连天,热闹至极。
李桓随后去往姜平君和洛玉卿房里看望二人,还有新出生的两个孩子,并给孩子取名。姜平君的儿子叫李晖,洛玉卿的女儿叫李菱。
夜晚,他又去花月楹房里看望他们母子。
“一连歇了多日,闷死了,叫人去把近来府里的账目拿给我看看。”她靠在床头,一边给孩子哺乳,一边不耐说道。
“你等出了月子再忙活吧,不差这几日。”李桓端着鱼汤,一口一口喂她。
“每日都喝这玩意,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就不能换点花样?”她一脸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下奶啊,你不喝饱儿子吃啥。”
“哼,你少喝两口,儿子怎么都够了。”
二人说说笑笑拌拌嘴,宁静而温馨。花月楹天生劳碌命,这阵子窝在房里坐月子,可给她闷得够呛,李桓每日得空就在陪她说笑解闷。
不过,李桓自己也是忙前忙后,闲暇有限。如今他已完全适应了侯爷的身份,所思所想与过去皆有不同。襄州的民生军政皆在他一人之手,可谓劳心费神。
“近来各大宗门之人日子过得怎样?可还安生?”花月楹轻问。
“还好,有两位老爷子还有陌璃严加管束,还算规矩。”
话虽这么说,李桓脸上却带着一抹忧色。那些人行事乖张惯了,想让他们循规蹈矩,哪那么容易,尤其刚到襄州那会,还是生出不少事情的。
花月楹轻叹,“想要长治久安,还须引他们走入正道,不能让他们整日就想着打打杀杀,得给他们找点事做。”
李桓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南疆之人过去的根基都没了,来了北域重新安家,难免需要个过程。
此事急不来,我已跟老爷子他们商议多次,一切还须按部就班,不能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