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蛊师虽然相信九哥,可还是不免慌乱,一挥手,又是一团空气鱼朝着那个镖师扑去,一条条咬在他流血的伤口上,颜色逐渐从透明变成粉红。
不过这样一来,这蛊师自己的身形也彻底暴露。
这九哥又哪会放任林凡过去,挥刀朝着林凡后心砍去。林凡甚至没有回头,朝着背后一抓,刚才打爆一条‘空气鱼’的镰刀就凭空拔地而起朝他手中飞去。
失去了空气鱼的干扰,镰刀这次飞得格外顺畅。
路上自然是路过了九哥,在他一身宛如牛皮的皮肤上割了一条都难以见血的小伤口。
“圣上有旨,请九元帅讨贼。”
回过神来,九哥全身披甲,手持长枪,骑着同样覆甲的高头大马立在军前。
九哥回身一看,身后数百披着黑甲的甲士,通通看不清面容。
面前则是一片荒漠,茫茫黄沙中数不清的人影。
他一咬牙,知道皇上,也就是他当年大哥的圣命难违,只好当先持枪冲锋。
“呀!杀呀!”
九哥一人冲锋,后头的无脸甲士却无人跟上。
他拿着长枪一扫,前头的所谓贼军就像是烂泥一样被碾碎。
九哥这才看清,这些只是穿着各色破衣烂衫的普通人,既没有盔甲,也没有武器。
扫过一个个面容,让他不禁心惊肉跳,这些都是他曾经下手杀过的的人!
男友老少都有,就连自己给他们留下的伤口都仍旧在那里,这些人不管是被挖心剖肺,还是剜鼻挖眼,纵使身体腐烂也依旧缓慢地朝他涌来,企图用血肉之躯扒下他战马上的铠甲。
“呀!去死!你们已经死了,莫要再来找我!”
九哥怒吼一声,驱使战马极速冲锋,战马、长枪,宛如绞肉机一般搅碎路上这些人。
九哥已经冲了十数个来回,却始终不见人数减少,而不远处那些甲士仍旧如同隔岸观火一样站立不动。
九哥想要转身离开,又想到自己的大哥、皇上的旨意,不敢后退。
冲、冲、冲。
他甚至看到被自己踩成的肉泥,又开始站起来,重新拔上他的马。
战马已经累到,被一群人爬满,他们哪怕手指流血也不断用手扒着战马的战甲。
九哥持枪步战,他甚至在人群里看到那个蓝衣镖师,背着他那边朽烂的木剑。只是一枪也把他打成了肉泥。
体力逐渐不支,纵容只要随意一挥长枪就可以扫开这些人。
可是这些不会死,不会疲劳的怪物就是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那种如同被水流从脚趾开始,逐渐漫过小腿、膝盖,以至于脖颈地恐惧不断涌上来。
九哥感觉浑身都是腐烂的尸手在不断扒动,他们松动的牙齿在啃咬自己全副的铠甲……
“哈,哈,哈啊!”
这九哥从大口喘气中缓过气来,已经是满头大汗。却只看到那镖师只是从原来的位置往前了几步,想来刚才梦境中度过许多时光,而现实中只有一瞬。
只是晚了这一步,便是彻底地晚了,他的钢刀仍旧挥下,自然什么也没砍到。
那边的林凡伸出左手又是一抓,这次又是别样效果。只见那蛊师和林凡两人互相奔赴一般,朝着对方飞去。
可怜那蛊师只能拿起手上木杖抵挡,而林凡的黑刀也不管要害不要害地就是往前猛送。
等九哥反应过来之时,黑刀已经插进蛊师的眼眶之中,他双手握住刀刃想要拔出来,那比得过皮肤发紫的林凡的力气,刀刃透过眼珠在脑子里搅动几下,那蛊师就抽搐着去见蝴蝶娘娘了。
蛊师一死,围着林凡和小义的空气鱼四散游走,粉色和透明的游鱼混在一起,如同四散的惊鸟,把这片地方的一切事物都搅得如同破碎镜面里的景物一样。
九哥自高举钢刀,咬牙切齿要砍了眼前的镖师。
林凡被啃咬了不少血肉,浑身血淋淋地,连肤色都没有那么深紫了,恢复不少正常的样子。
他强忍一口气,朝着那山匪头子先后扔出黑刀和红衣镰刀,自己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捂住嘴巴,原地蹲下,强忍住恶心。倒不是不能呕吐,只是大力丸一吐出来,立刻就会影响自己的实力。
林凡是知道的,这蜘蛛卵用起来效果一次比一次强。不过这样强忍,整个胃就像是被搅成一团一样,像是被细针插满一样,痛到林凡直流泪。
那山匪头子轻巧闪身便躲开了两把准头不怎么好的飞刃,神情古怪地看着明明之前受了刀伤都行动自若,如今杀了个人就又是恶心又是哭泣的林凡。
这人修得是释教那种慈悲道吗?自己手下被杀自己还没伤心,他就先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不过这丝毫不妨碍这九哥这就要动手杀了林凡。
林凡在差点要被斩首的时候,终于缓过劲来,伸手一招,红衣镰刀再次飞回,故技重施!
而这样的伎俩,九哥自然不会中第二次,钢刀回身一挡,就格开了飞来的镰刀。而后他又突然往身旁一跳,因为有一只机关兽正要偷袭他的小腿,却逃不过他敏锐的感官。
九哥不去用刀对付那坚硬的木头机关兽,而是一脚爆踢,抽飞了脚边的机关兽,就这一脚就可排进大乾蹴鞠队前几名的名将位置。
眼见再无阻碍,他再次走向林凡。
林凡还有一只手也在那里空抓,可是另一把锋利无比的黑色匕首完全不理他。
九哥突然脑子里闪过个念头,脱口而出:“你该不会是玄门之人吧?这么多戏法,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举动,而且这些狗屁戏法还时灵时不灵的。”
纵使林凡此刻内心焦急,也被这句话说得哑口无言,都忍不住想说一句,虽然你猜错了,但是你看人真准。
正如前文,这些废话一点也不妨碍九哥要狠下杀手的举动,钢刀高高扬起,就要朝着林凡脖颈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