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哥哥,你在干吗?大娘已经死了,你又何苦要这样?”林月儿气喘吁吁一路跑来,就看到在发狂挖坟的林凡,忍不住大喊道。
林凡此刻满肚子的火气,一把死死抓着林月儿的手臂,把她硬是拉了过来,少女的皓腕被抓得生痛。
“我何苦这样?你看看,你自己看看!”
林月儿起初有些不敢看,但是林凡死抓着她,又叫个不停,她只好勉强睁开眼睛看。
林凡已经扯开了一些寿衣,露出林水秀的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了木头的身体。手指关节都是如同人偶一样的圆木。
她的脸和生前好像没什么区别,仔细一看确是一个栩栩如生的木雕脑袋。
明明已经下葬了好久的棺材里一点腐臭都没有,只有一股木头发霉的味道。
林月儿大叫一声,张着嘴好久才冷静下来,“小凡哥哥,这,这,难道四大娘没死吗?这是假人?”
林凡也冷静了些,眼神冰凉无比,摇了摇头,“不,这就是我妈,她不是什么思念成疾死的,她是被人害死的!我要去找杀了她的凶手,为她报仇!”
林凡说完,转身就朝一个方向跑去。
林月儿看了看林凡远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事情怎么变成这样。她希望林凡能停下休息一会。
之前林凡身子刚好的时候就想下床,是她硬是说要让自己体验下照顾人的感觉,把他按在床上,每天喂他喝药吃饭。林凡好不容易放松了几天,还没几天,林凡又变回了这个样子。
林月儿总觉得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凡就会完全从自己身边跑走。
她揉了揉自己被抓得乌青的手腕,看看一片狼藉的墓地,“小凡哥哥报仇心切,我却不能让林大娘这样。”
林月儿先是小心翼翼到棺材里帮林水秀把扯乱的衣服弄好,艰难地盖好棺材板。接着,拿起一旁只有半截的锄头,一点点把四周的泥土填回去。
白林村唯一的老秀才,正在院子里悠闲地晒着秋日的太阳。他拿出水烟吸了一口,这种东西白林村除了林财主也就只有他用得起。
真是岁月静好,当年考不上举人,让他伤心了好久。现在想想,现在的日子如此悠哉,给个举人老爷做也是不换的。
砰。
院子的门被猛地踹开。
老秀才从躺椅上跳了起来,“谁,不要命了,你可知我是谁!”
林凡对着老秀才拱手道:“三叔公,林凡得罪了,有些急事想问三叔公。”
“你,小凡?不是……你?”老秀才诧异地打量着眼前的中年人,看了好一会才从眉宇中认出是林凡,“小凡,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林凡不去答他的话,他可不是来找老头聊天的,当即掏出一枚白乎乎的银子拍在桌上,“有些事想问三叔公,我娘是怎么死的?”
谁都爱银子,更何况这么大一锭,足够老秀才一家两年的开销。
可是秀才毕竟是秀才,收礼也要讲个礼数,他喜欢银子,但是不喜欢林凡急躁的态度。当即把银子往回推了一点,“小凡,老头子无功不受禄,不收这个。”
林凡赶紧随口一编,“我娘的后事是三叔公帮忙料理的,这银子就当抵过三叔公的花销了。”
老秀才听了这话,不禁手心冒汗,林水秀的葬礼简单得很,用不了这么多银子。不过若真是他出得钱,他也就问心无愧地收了,可是……
老秀才只好实话实说,“其实,那个小凡。你娘的棺材最初是我从棺材铺借来的。下葬那天,因为没人付这口棺材的钱,棺材铺的老板就拦着我们不让下葬。我以自己的名义赊账都不好使。还好月儿当时死里逃生赶了回来,拿着自己的’彩礼‘钱付了棺材钱和乡亲们的劳力,这场风波才解决。”
林凡现在哪有心情听这些事,他把银子推过去,“三叔公,没有出钱也有出力的,您别说那些了,快说说我娘到底怎么死的。为什么她整个人变成了木头?”
老秀才听了这话,浑身打了个寒噤,“小凡,你难道掘了你娘的坟?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为什么不先问问我?”
“我问你,你会说实话吗?”
老秀才抿着嘴好一会不说话,接着道:“大乾农律,凡耕者,春种秋收,必须亲力亲为,不可借助外物。纺纱织布也是一样。织布机也有规制,若是太过机巧,便会引来天罚。”
经历过许多事情的林凡,现在也不会跳起来大叫这都是封建迷信,反而思索起其中的规则来。
他向老秀才确认道:“所以我娘是用了太机巧的织布机,才变成的那个样子。”
老秀才点头:“正是,老朽让人把那织布机拆了,以免祸害他人。”
“谁拆的?”
“其他村人不敢,是猎户牛大胆拆的,他收了一贯钱的报酬,月儿已经给他了。”
“又是牛大胆,又是。不对,三叔公,我娘的织布机哪来的?她不可能买得起,也不会莫名其妙就想要织布了。”
老秀才不敢迟疑,赶紧回答:“这我确实不知,邻居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个,只是那段时间时常听到你家有织布声,也没看有布匹拿出来。”
怪,太怪了。
不过林凡想到牛大胆家里的那个织布机,这事情突破口还在他身上。林凡不禁后悔,今天上午没有抓到他。
当时自己想着找入口也不是什么太急迫的事情,便想着不伤人的情况下抓住牛大胆。若是当时先给他来上一刀,捅他个半死,当时肯定是能抓住他的。
林凡现在很想冲过去抓住牛大胆,可是压根不知道他在哪,于是决定先回一趟医馆,找雷大夫帮忙。
“林哥哥,不用这么麻烦,你想知道牛大胆在哪里,我告诉你就行。”
马思骄不知何时出现在林凡身侧,光着脚踩在地上,脚上铃铛叮咚作响。见林凡不理他也不恼,接着说:“这事情简单得很,稍微想一想就知道牛大胆在哪里了。”
见林凡脚步迟疑了下,马思骄一闪身坐在了林凡前头的矮墙上,一双白嫩的小脚丫晃呀晃,“还是老规矩,这里亲一下,就告诉哥哥,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