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洛墨笙身边,除了陈建勇之外,还有一个厉害的人。
是一名女子。
名叫竹雨。
她很特别。
非常与众不同,并且遗世独立。
洛墨笙前世曾与竹雨吐露过心声。
但是竹雨拒绝了。
理由是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是洛墨笙给不了的。
沈如宁飘荡的思绪,被季云的哭声拉了回来。
杜温允直接跳脚。
“这个季淑和她母亲,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这么欺负你和你母亲,你父亲不管?”
季云摇头。
“我爹被我那二姨娘哄的团团转……”
原来,大约在半个月前,季云二姨娘周媚娘小产了。
孩子刚刚三个月整。
半个月前的一个晚上。
全家人难得一起吃饭。
季云的母亲武妍,忙前忙后,认真仔细的伺候着怀了孕的周媚娘。
那天所有的饭菜,全都是武妍一手操持的。
可是晚饭刚刚过半。
周媚娘就突然叫喊着肚子痛。
不多久,就落了红。
季沧海赶忙命人,去找济世堂的李大夫。
等李大夫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
周媚娘大声嚷嚷着晚饭有问题。
说是武妍不想让她怀孕,故意让她小产的。
然后哭的梨花带雨。
周媚娘还有一个小儿子,季风。
十三岁,平日里深得季沧海的宠爱,所以骄横无礼。
听到周媚娘说是武妍害她后,季风扑向武妍,竟然要动手。
多亏季云挡在武妍前面,武妍才没有受伤。
季沧海让李大夫检查周媚娘的吃食,确实在汤里发现了性寒的芭蕉叶。
没等李大夫继续说,季淑就把李大夫打发出门。
季云和她的母亲武妍,成了整个季府的罪人。
连下人,都不把她们母女二人当回事。
这半个月来,季云和母亲过的很艰难。
整日都要面对季沧海的责怪。
面对季淑和季风的冷嘲热讽。
面对府里下人的不尊重。
所以,季云的状态,才不是很好。
吏部侍郎,季沧海,宠妾灭妻,这是众人皆知的。
但是,另一方面,季沧海现在能有如此的高度,全凭的她的正室,武妍的母家。
没有武家,季沧海这辈子,都到不了这样的高度。
武妍的父亲,乃朝廷元老,后功成身退。
武妍有一个哥哥,武安,从小对官场就没有兴趣,皇帝便给了他一块地,封了王。
武妍的家人都不在京都内。
这些年来,武妍报喜不报忧。
家人也一直以为她过的很好。
可是,她并不好。
连带着季云,也不好。
季云,吃着眼泪拌饭。
一如我们,吃着眼泪拌饭长大。
“可我母亲,真的没有在她的吃食里放芭蕉叶啊……”
芭蕉叶性寒,有孕的人,是万万不可食用的。
廖瑾柔和杜温允在一旁安慰季云。
季云哭的声音和动作又不敢太大。
她害怕被人看见。
就像小时候受了委屈的我们,不敢哭的太大声。
怕吵到别人。
或者引来别人的嫌弃和嘲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云儿,你的父亲都已经这样对待你们母女了,你的母亲为什么不离开他呢?”
沈如宁问道。
本来还在哭泣的季云一怔。
她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问过母亲这个问题。
和离,母亲会愿意吗?
她还爱着父亲吗?
让她苦苦支撑,煎熬了这么多年的,是爱,还是不甘呢。
四人一阵沉默。
这顿饭她们吃了许久。
……
分别时,季云请沈如宁有时间的话,帮她母亲把把脉。
这次祈福,她没有来。
被诬陷后,武妍的身体状况就越来越差了。
加上冬天温度低,武妍几乎都不怎么下床行动,
沈如宁答应。
春至扶着沈如宁缓缓地在寺内闲逛。
因为整个名觉寺是建在大山之中的原因。
所以,寺内的积雪格外的多。
隔个几步,就能看到一两个雪人。
看来,寺内的生活,并不无趣。
冬天的白昼比较短,太阳慢慢西沉,
天气比较冷,很少有女眷出来走动,所以寺内也算是安静。
近处,有几只梅花鹿在悠闲地踱步,细细的啃食着被白雪覆盖的草地,时不时的看向沈如宁。
远处,山峦在雪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山水画。
山间的小溪,在冰雪的覆盖下,自然涓涓流淌,发出清脆的声响。
走了许久。
“春至,秋至去哪了?”
沈如宁感觉许久没有见到秋至了。
春至笑道。
“她说她没吃饱,找吃的去了。”
沈如宁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知道吃。”
主仆二人,笑作一团。
沈如宁有时都会恍惚。
现在的美好,是不是梦境。
沈如宁没有忘记,此次来名觉寺最为重要的事。
找到廖瑾一。
她绝不能重蹈覆辙。
……
在祈福的这段时间,名觉寺的饭堂,全天一直都供给食物。
秋至哼着小曲。
一路小跑,冲向饭堂。
饭堂坐落在名觉寺的角落,非饭点的话,人比较少。
太阳越落越沉。
眼看着饭堂近在咫尺。
只听到‘咔嚓’一声。
一个人四脚朝天的摔在秋至眼前。
不过两秒。
一个大树枝砸在了那四脚朝天的人的身上。
“好……好疼……啊……”
慕山站在树干上,没有出声。
慕山:太丢人了,根本不想管他。
云水没有注意到自己摔在了一个小姑娘的面前,捂着屁股,边骂边哀嚎的站了起来。
“啊!好疼!慕山!我记住你了!”
一转头,看到了眼睛睁的大大的秋至。
云水抬头,看了看隐匿在黑暗中的慕山。
又低头,看了看眼前被他吓傻了的秋至。
云水以为眼前这个小姑娘会被自己吓跑。
别说小姑娘了,小伙子也会被吓到好不好?
可是秋至只是愣了一会,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云水身前。
云水的手还在揉着屁股。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你没事吧?”
秋至问道。
云水还在继续揉屁股。
慕山站在树上,看着云水那个呆样,都忍不住闭眼。
云水难得结巴一次。
“我……我没事……”
“那个……吓到你了……抱歉……”
秋至点头笑道。
“人没事就好。”
说完,就跑开了。
云水盯着秋至消失的地方,看了许久。
之后飞身上树。
“慕山!都怪你,要不是你和我抢树枝,我能摔下去吗?”
“太丢人了!”
云水愤愤的盯着慕山。
慕山。
“菜就多练,”
……
沈如宁几乎把寺内逛了个遍。
但都没有看到廖瑾一的影子。
春至忍不住问道:“小姐,为什么不直接问寺内的人?”
沈如宁道:“不可声张。”
廖瑾一,暂时看来是摆脱洛墨笙的唯一方法。
沈如宁心里盘算着。
今年的除夕是在一月末,学堂二月末开课。
也就是说她最少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得找人去钦天监打听打听。
要不总是感觉心里没有底。
天色暗了。
寺内,灯笼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
沈如宁和春至都冻坏了。
准备再去名觉寺堆放杂物的后院看一眼,要是没有就回去。
“小姐,怎么说廖瑾一也是有头有脸人家的小姐啊,怎么会在这个破院子啊?”
沈如宁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转头,她马上示意春至不要出声。
春至立马闭嘴。
二人找了个空隙,向内看去。
“还想勾引我四哥?你可真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