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辞听见自己如游魂一样道:“我是。”
小金人拿着大喇叭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在季辞耳边哔个不停。
【所以,鬼也是会被催眠的吗?】
小金人的哔——声停止了,【你清醒着呢?】
季辞若有所思道:【嗯,醒着呢。】
【就是很烦。】
【这就叫神烦吗?】
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被催眠了这件事。
小金人:……
四墨医生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会那么多和季辞不一样的东西?”
季辞(一半清醒一半不受控制版本):“因为我是季辞。”
四墨医生喃喃自语道:“不对,这不应该啊。”
“怎么办?”
辛黎晅示意四墨医生继续问。
“医生,你再问下去,我不确保接下来会说出什么鬼话来。”季辞森森然说道。
与此同时,四墨医生感受到身后起了一股寒意。
四墨医生毫不犹豫指着辛黎晅:“是他叫我这么做的,天地良心啊。”
辛黎晅:!
“你就这么把他卖了?”季辞惊叹不已。
四墨医生:“顺手的事,打了他可就不能打我了哦。”
季辞没那个时间去考虑这些人心里的弯弯绕绕。
比起那些,她目前更关注于手上的这份资料。
没了催眠的影响,季辞顺理成章的连字成句读懂了这份资料,以及附赠的地图,心里大石头落地,她舒了口气道:“谢谢你们,真是帮了大忙了。”
“你不怪我吗?”辛黎晅问道。
“怪你什么?哦,你说你骗我来这目的不纯这件事吗?”季辞眨巴眨巴眼。
“人是一种有劣根性的生物,大家都是这样,所以大家天然的会选择更有利于自己的行为,比如骗人,你找这位……”季辞顿了顿,“儿科医生,来催眠我,无非是认定我不是季辞。”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刚才所说的既是实话也是谎话,所以我不怪你,也没有立场去怪你。”
“而谎言终会在某一天被揭开,对于你来说,应该不介意继续蛰伏着等待真相的到来。”
“而在你彻底得到真相之前,你都是杀不死我的。”
辛黎晅眼睛下意识的睁大,就连四墨医生都是不可置信的把目光在他身上和季辞身上来回转换。
所以,小暄子竟然是想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季辞的吗?
季辞沉声道:“但是如果我不想死,没有人可以杀死我。”
“换一种说法吧,我知道你想要我的命。”
季辞道:“因为我辨别你和黎谨的方式,本身就是恶意,是人身上无法对外掩盖的感觉。”
“黎谨对我没有恶意,而你有。”
“甚至于,你有的是天然的对这世间一切事物的恶意。”
“但是我劝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因为不用你杀,我早就是个死人了。”
季辞的话掷地有声,辛黎晅的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狂跳着,欣喜着,此刻他正一如往常被人赤裸裸的剖析着,但是他却并不反感现在这个剖析他的人。
四墨医生的大脑宕机了,因为他没听懂季辞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想,你大概有什么了不得的经历。”季辞抽出了被四墨医生故意掩盖了一部分的病历本。
“年龄:7岁。”
“姓名……黎暄。”
“作为被催眠的补偿,这份病历我便收下了。”
季辞起身准备离去,四墨医生突然出声道:“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基地的入口在哪吗?”
季辞摇了摇手中的病历本:“这难道不是你想叫我看到的吗?答案应该就在里面吧,我回去会看的。”
“你讨厌他吗?”四墨医生在季辞理好资料准备离开的时候问道。
“会一点催眠术的儿科医生,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季辞啧声道,“我不是你的患者,没有理由回答你的所有问题。”
“至于辛黎晅?”
“看在我白嫖了这份资料的份上,我便好心解释一下。我能为之豁出性命的人,有亲人、有朋友,他不在这两者的范畴中,所以我对他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在。”
季辞的话冷静又明确,她彻底的将辛黎晅和自己分割开来。
辛黎晅就这样目送着季辞离去,然后呆呆的站在那,跟块石头一样。
四墨医生感受到诊室钟表的秒针停下了,便起身去更换电池,但是换了电池钟表也不走了。
坏掉了?
还是德国的磁场不对?
四墨医生不再纠结于钟表,抬头看向辛黎晅:“这就是你所谓的思维异于常人的小患者吗?”
“恕我直言,她不像个精神病!跟她比起来我觉得我的大脑发育不正常。”四墨医生看了看刚才放病历本的地方。
年纪大了就是喜欢回忆啊,就这么被拿走了,嘤……
辛黎晅这才张了张嘴道:“我从来没说过她是精神病。
这屋子里能被称作精神病的只有我一个。”
四墨医生感慨道:“哇,真是该死的有自知之明啊!”
“穹四墨,打一架吧。”辛黎晅平静的陈述道,“作为你多管闲事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