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白摇头,从裤兜里拿出玉环交给乔诗年:“没有,还睡得很香。”莫非白苦恼的看着乔诗年,他的眼里已经有了不少的红血丝,眼下的乌青和安甜如出一辙。
乔诗年拿着玉环,对这个结果也不怎么失望,她垂着头,低声说道:“你们说,我要不要去报复玉安公主?之前我想要报复她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高涨,但是看看爸爸妈妈后,我好像……”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但是大家都明白她的想法。
“呦呦,有的事情做了就再也无法改变。”莫非白声音低沉,说完这句话后他抬头看向乔诗年,目光中是狠戾:“但是,没有谁的命比谁高贵!他们只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产物,与我们世界无关,所以,那里的事情和这里的你无关!”
乔诗年呆呆的看着莫非白,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一样,明明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明明大家都对彼此无比了解,怎么就都变了。
“活着回来,这才是你的世界,属于你的真实世界!”莫非白斩钉截铁说道,“若那是文明世界,你只需要小心活着便是,但那是个刚开化的世界,你的行为或许也会成为历史的一部分,呦呦,至少保全自己并不是错误的决定。”
乔诗年走到两人中间揽住他们的肩膀:“我会活着回来的,接下来的时间那就继续拜托你们啦!”
安甜和莫非白对视一眼,挑眉异口同声:“那是自然,我们罩你可不是说着玩的。”
乔诗年和他们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她手臂上的疤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随着夜幕降临,一天都没有训练的乔诗年已经跟随古代作息感到犯困,不过才八点半她已经哈欠连连,勉强吃了些高热量的东西后就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就要睡觉。
乔母依靠在乔父的怀中,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她微微探头看向正坐在地上抱着电脑的两人:“小白,甜甜,你们说我要是中途将呦呦叫醒,能不能让呦呦回来?”
安甜面露难色:“阿姨,不要吧。万一呦呦正在做些什么,或者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那对古人将是何等的震撼,等她再回去,会被当作妖怪的吧。”
莫非白扯了扯屁股下的垫子调整坐姿,抬头说道:“阿姨你放心去歇一会儿吧,你们下飞机就一直没好好休息过,等时间到了我来叫你们。”
乔母还想说什么,就被乔父劝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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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明,乔诗年在生物钟的催促下睁开眼,随后又闭上眼,反复几次处于半梦半醒后,她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屋内已经没了闻纠的身影,屋外是宫人们早起做事的声音。
脱去一身燥热的保暖衣和厚棉袜,她穿好衣服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这次带过来的东西。
粘土花,金蛋糕,以及那小小一瓶蓖麻子粉。
透明的瓶中的粉末放在这个时代的梳妆台上,有种沉浸式的古风体验感,只要走出去,就能看到人流攒动的大街,就能看到玩手机的年轻人,能看到繁华大街。
很久之后,她抬手尝试自己挽发。
她发现自己实在不是一个手巧的人,望着铜镜中那惨不忍睹的发型后,她幽幽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她努力十几次的最好成果,却依旧不堪入眼。
想着春雪和月雨的手巧,她不由耸耸肩,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笑:“乔诗年,你实在是没这方面的天赋啊,以后要是出去了,总不能去麻烦慕卿尘府中的丫鬟吧?要更努力才行啊。”
对于外面的声音乔诗年几乎能想象出院里的几个人在做什么。
她回想昨日之事,又觉得好像过去了很久。
今日是要和慕卿尘一起去外城见百姓请示神谕,是一场难得一见的古代大型活动。
这样的场面,应该被记录下来,这样的场面应该会给她这个现代人一点点震撼吧。
她忽然就想起了陪在她身边的父亲,他是最爱记录世间万物的人,他热爱自然,但是对于这样的场面也不会不感兴趣。
她想着,忽地懊恼起来,忘记带铅笔过来了,昨天睡觉前本来想带的,这样的场面一定不容错过。
想着,她起身穿好鞋袜,有些忐忑的打开卧室门,颇有几分谨慎小心往外走去。
闻纠这个时候应该在蹲马步吧。
走到门口,她看到了正在蹲马步的闻纠,只是和之前不同的是他身边站着昨日那个男人,她并不知晓他的名字,但是却知道他是操控春雪的人。
与之前和她一起训练不同,闻纠的这个马步更标准,更严苛。
他的大腿上放着一排圆滚滚的小豆子,看架势是只要闻纠微微上抬身躯,豆子就会顺着腿滚落。
而那个男人就拿着一个一指宽的竹条站在一旁,闻纠微微侧头看向乔诗年时大腿微微有些抖动,豆子就立刻滚落。
紧接着两声听着就很疼的竹条接触皮肉的声音就在闻纠小腿上响起。
闻纠吸了一口气,压低了身子不去看乔诗年,他的额头早有汗珠滚落,胸前的衣襟已经湿了一片。
“今早你去哪了?”余昶明转身看向乔诗年,他的目光充满压迫感。
乔诗年没来由的就觉得害怕,但是她将双手背在身后走着轻快的步伐到闻纠面前询问道:“他是谁呀?能留吗?”
“余昶明,我妈的旧情人,暂时能留的。”闻纠开口说道,说完后又说:“姐姐,差不多可以准备吃饭了,先整理好你头发吧。”
“哦,我感觉气氛不对,不敢叫人进来帮我梳头。”乔诗年苦恼的摊摊手,“算了,下次我剪个寸头,然后戴头套吧,方便。”
对于乔诗年和闻纠对自己的无视,余昶明倒是没有急着跳脚,他眼睛微微眯起,注视着乔诗年的一举一动。
“他一直盯着我的后背,我感觉好恶心啊。”乔诗年微微一抖转身看向余昶明,笑着说道:“你好,我叫乔诗年,以后咱们也算是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人了,我感觉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也不打算喜欢你。咱俩就当对方不存在吧,和平相处。”
余昶明不屑,他轻蔑的开口:“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和平相处?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我不杀你已经是仁慈。你若在我面前蹦跶,哪一天失手打死你,那也只能是你倒霉,所以奉劝你最好离我远点,有我在的地方你最好避着些。”
他这话轻狂傲慢,语气中对乔诗年的鄙夷和不屑几乎要凝为实质。
乔诗年挑眉,看向微笑望着她的闻纠,缓缓开口:“你当这是茅厕,我非要避开你?好吧,就算你是坨大的,这就这么,怎么避都有味,我又不能戴口罩。”
余昶明皱着眉,十几秒之后才知道乔诗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顿时间黑了脸:“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