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诗年还未开口说话就被跪着爬过来的两个人给拉住裙角。
“姑娘!姑娘!求求你救救我们!”
“姑娘,看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份上,求您救我们一命。”
“我们也是为了活命!”
“我们没有做危害您和殿下的事,我们就只说了些殿下和您平日里的作息日常。”
“求求您了!我家中还有老母和老父等着我呢!”
闻纠不耐烦,抬腿用力将人踹飞,声音里带着的是鲜有的怒气:“滚开!”
乔诗年蹙眉看着趴在地上口吐鲜血的人,侧头盯着闻纠,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烦躁:“火气怎么这么重?”
她说着话,余光却是落在那个陌生男人身上,因为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乔诗年猜他可能是故意的,她不知那人身份,却见春雪毫无异动,甚至是少有的低眉顺眼。
“这位是?”乔诗年走过去,距离对方两米停下,这个距离她有些把握能保证自身安全。
闻纠走到那个男人身边,不是很情愿的为乔诗年介绍:“姐姐,他是…是春雪口中的那个人,他来找我了。”
乔诗年目光诧异再次抬头去打量那个男人,只见他也在打量自己
这个人看上去可能有五六十岁了,几乎看不见黑发,一脸沧桑。
但是从那双锐利的眼睛可以看出这个人很不简单,乔诗年脸上挂上笑:“挺好啊!”
“不堪重用。”那人看了乔诗年好一会儿才说道:“殿下,这两人,该杀,不可手软。”
“姑娘,您最心善了,求求您救我们一次吧。我们再也不敢了。”趴在地上的人还在艰难往乔诗年身边趴,另一个则是跪在乔诗年面前不断的磕头。
磕头声很响,没几下额头便见血。
乔诗年转头看向闻纠,询问道:“必须杀吗?”
闻纠点头。
乔诗年咬着唇,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她缓缓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洪顺,很高兴和你相识一场,很高兴与你生活了这么久,谢谢你对我所有的帮助。这个世界不适合你,我期待你的来生在太平盛世,祝你来生之路光明璀璨。”
说完她站起身,看着那个还在挣扎的人:“对不起,我是个自私的人,谢谢你对我们的付出。”
说完她就往房间里走去,走到门口时停下:“既然是远道而来帮助咱们的,闻纠,咱们就该给人举办一场接风宴。以及他们二人跟了我们也这么久了,就别折磨了吧,让他们安稳离开。”
闻纠看着乔诗年进屋的背影,他走到洪顺面前,不顾他的惊慌扳着他的脑袋一拧。
趴在地上的人绝望的闭上眼。
站在一旁围观的人群瑟瑟发抖,他们在闻纠亲手处决两人后不由全部跪下:“殿下请息怒。”
闻纠看向那个对他充满复杂神色的人,态度敷衍:“春雪你给他找地方安顿。其余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异国他乡,想要回去就别有什么歪心思,不然死了都在别国的土地上回不去。”
一进门就见乔诗年呆愣愣的坐坐在窗边,双眼直勾勾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乔诗年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只觉得这一刻安静极了,空旷的屋子好似有轻微的呼吸声,耳边是归鸟的发出鸣叫,余光中的晚霞已经被皇宫的高墙挡住。
落日的余晖中,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姐姐,今日发生了什么事?谷阿花找你是做什么?”
“谷阿花也成了贵妃的人。她让我劝慕卿尘接受平安郡主的心意,我粗略一想,只觉得是个极好的主意,谷阿花以后会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帮助我们,帮助了平安郡主,以后郡主也会欠我们一个人情。
所以,我用她们给我的消息试图用一段恩情去撼动他的心,我试图用舆论造成的影响去说动他,试图将一个女子的青春压在他身上,我说出了那样一番话。
可是,我说完并未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很寻常很而已,直到他用那样的目光注视着我。
在他的眼里,我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若非我行为低级,手段低劣,我就会是小说中的恶毒女二,去纠缠一个不爱我的人,去破坏一段真爱。
我在想我究竟在做什么啊!我上网也是一个网络判官,我以我讨厌的言语说出这些,很久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闻纠,你知道吗?在慕卿尘看向我的那几秒钟里,我的第一想法是糟了,我可能提到铁板了。直到跪下磕头认错时,在某一秒里我才意识到我刚才的言语是一种多么恶心的调调。”
闻纠没有说话,他走到乔诗年身边和以往一样,轻轻搂住她:“没关系的,姐姐。”
“有的!我之前痴缠书安,针对音音姐,若非穿越,我可能真的就会在他们的婚礼上打着深爱的名义做些什么!
不一样的!闻纠,你知道吗,我一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我只觉得我喜欢他,在他没有结婚前我都是有可能的!
闻纠,你不明白,我究竟做了些什么?!
直至今日我当着慕卿尘痛哭流涕,其实更多的是哭我现在才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是像个痴汉一样纠缠书安哥,是像个小三一样想要去破坏他和章音音只见的感情。”
“没事的,姐姐。”闻纠紧紧搂着乔诗年,她没有哭泣,只是在诉说,只是有些颤抖,他轻声说道:“姐姐你不是说过吗,知道错在哪,才能改正,你要是不喜欢这样子,以后就不做这样的事就好了。
你瞧,你的人生不是正在发生改变吗?没道理连这种小事都不能放下,你说过每个人都是不完美的,有或多或少的缺点,有或恶或善的行为,就是这样,人才是人,而不是完美无缺的人形机器。”
“闻纠,这是我的错。”乔诗年抱着闻纠,她吸了吸鼻子,缓缓给闻纠讲述今日所发生之事。
“他知道你的话代人传达吗?”
“应该不知道,我其实会撒谎。”乔诗年抬头看着闻纠稚嫩的面颊,“我不记得是谁给我说过,谎言是很容易。
说谎前铺垫五分情感,加入一分谎言,再用上三分坦诚,最后以懵懂天真收尾,那人说这是最适合我用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