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疏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算刘大婶儿心里再不情愿,她也不敢多逗留,她踉跄地起身手脚并用地往外爬。
霎时间,整个屋子就剩下不能说话的桑榆和处在暴怒之下的黎疏。
黎疏不说话,桑榆就一直维持着一个动作发呆,看在黎疏眼里让他越发的生气了,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需要休养吗?
黎疏不知是跟自己较劲还是同桑榆较劲。明明自己心里想的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可是话到嘴巴又开始刻薄起来了。
“怎么了,在想那个男宠奉祁?”
桑榆之所以发呆,确实是在想事情,但想的可不是奉祁……
她在想自己该如何在保护凝心生命不受损害的情况下将刘大婶儿害她的事告知黎疏。
黎疏的冷嘲热讽让她瞬间没了底气,桑榆无奈垂眸,目光所及之处就是这方寸之间,她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实则黎疏的话一说出口,他也在暗自后悔,毕竟桑榆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自己就算想要听她的辩解,还得等上一些时日。
可是他的话似乎对桑榆不起任何作用,桑榆就像是一个木头人只懂呆呆地坐着,她的这一举动无疑是激怒了黎疏。
黎疏快步来到床边,抓起桑榆的一只手臂逼问道,“怎么?被我说对了,说不出来话来了?”
桑榆也赌气上了,她倔强地看着黎疏,咬着下唇不肯松口。
她在心里暗搓搓地想着,我现在病了,说不出来话已经很难受,还要在这里听你发疯,只有你有脾气吗?
黎疏则误以为她是为了奉祁那个小白脸跟自己赌气,他脸色阴沉的可怕,“桑桑,你真以为我不能拿你怎么办吗?”
桑榆委屈极了,死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泪水往下流。
黎疏怕她把自己咬坏了了,他当即伸出手来捏住桑榆的下巴,将她的整个脸抬起,“你这是在跟我赌气?”
一行清泪滑落桑榆的脸颊,炙手的热度将黎疏的手烫了一下, 他的心不自觉软了半分。
一时间,他竟然忘了桑榆因为中毒的缘故无法发声,他一个劲地想着,只要她说不是他就信。
黎疏不安的心迫切需要桑榆的安抚。
黎疏柔声哄道,“桑桑,说话啊。”
桑榆有苦难言,她也想说话可是她说不出口啊!
得不到桑榆心意的黎疏开始暴躁,黎疏的脸色一下子变冷,他冷哼道,“就连骗我都不想骗了是吧?”
刘大婶儿的话仍然历历在耳。
“楼主,你不在的时候,桑榆小姐就无数次同老奴说过了,妹大避兄,小姐都已经及笄了,再和兄长住一个房间,唯恐外人说闲话。”
这三年,他不管遇到多么危险的境地,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她一个人在鬼谷会不会害怕,他要尽早完成任务好回来陪伴她。
她倒好,不听的他的劝告,一个劲地和那个奉祁伪善小人交好,是不是他再晚两年回来,她就跟人家跑跑的没影了?
桑榆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糊涂了,急需要一个宣泄口,趁着黎疏不备之际,她抓起黎疏的手就狠狠咬了一口。
黎疏一开始还疼的皱眉,后面适应了便任由她咬去了,霎时间,一股血腥味充斥着桑榆的口腔。
就连桑榆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下口这么狠,她吓的松开黎疏的手,转过身去背对着黎疏。
黎疏嗤笑道,“解气了?”
桑榆背着他继续往旁边挪了一小下。
看着桑榆如此幼稚的行为,黎疏笑了,他低声说道,“既然你解气了,那该到我了。”
说话间,桑榆整个就被拉了回来直面黎疏,黎疏的手微微抬起,正当桑榆以为自己要挨打之际。
她的人就被推倒在床上,她挣扎着要起身,结果黎疏也不同她啰嗦,直接将她的两只手摁在头顶。
她下意识看向黎疏,结果唇上多了一个温热的物体,麻麻的,厮磨着,混合着黎疏的气息。
母系单身的桑榆哪里见过这般场面,她瞪大双目看着黎疏。
黎疏显然是觉得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有些煞风景了,他的手轻轻盖在桑榆的眼皮上。
霎时间,桑榆的世界失去了视觉,其他的感官被放大,她紧张到能听到自己“如雷贯耳”的心跳声。
桑榆心想完了,大魔王不会恋爱脑上身吧?
砰!
水盆掉地的声音惊吓到了桑榆,如同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这时,黎疏带着好事被打断的烦躁看向来人,“你来干什么?”
谢天谢地,桑榆借着黎疏放开她的唇的间隙躲进了他的怀里,靠着余光看向来人,是萍儿。
都被她瞧见了吗?好丢人哦。
因为觉得自己丢脸的缘故,桑榆将头埋的更深了,黎疏自然也察觉到了。
故而他看向萍儿的目光更加不善了,“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闻言,萍儿当下心中一喜,七楼主这是看上她了?想要了解她是谁,正当她犹豫自己还怎么介绍自己能让黎疏更加的印象深刻时。
黎疏再一次开口了,“算了,你给我滚出去。”
萍儿当场石化,她不死心地张口,“奴婢是萍儿,是刘大婶儿的女儿,来接替凝心照顾小姐的。”
对于凝心,黎疏还是有些印象的,凝心照顾桑桑照顾的挺好,他不明白怎么突然换人了?
于是,他对着桑榆低声询问道,“桑桑,你换的人?”
桑榆说不出话,只能用摇头的方式来回答黎疏。
黎疏当下明了,对着地上的萍儿吩咐道,“你出去,以后你也不用照顾小姐了,让凝心来。”
萍儿拿出刘大婶儿早就想好的托词,“凝心生了病怕过病气给小姐,需要单独调养一阵子,所以还是我来伺候桑榆小姐吧?”
说罢,她朝着黎疏怀里的桑榆疯狂使眼色,让桑榆帮自己说话。
黎疏对桑榆柔声问道,“是吗?”
桑榆怕那母女两对凝心下黑手,所以只能妥协,她乖巧的点了点头。
见状,黎疏若有所思地点头,正当萍儿误以为自己有机会留下来,却被黎疏无情地拒绝了。
“那这几日你们做好七楼的内务即可,桑桑我自己来照顾。”
萍儿慌不择言,“可是……”
黎疏厉声打断她道,“我竟不知我七楼多养了两个主子,我行事还要你们批准?”
萍儿连忙磕头认错,“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黎疏眉头一挑,“那还不快滚?”
话音刚落,害怕至极的萍儿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跑。
这时,桑榆察觉到黎疏的目光一直流连在自己锁骨处,那目光深幽的可怕,她下意识低头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