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了一个时辰,黎疏终于在一处山脚下停下马,他一个飞身下了马,临走之际还不忘把小桑榆从马上抱下来。
小桑榆惊魂未定,原来骑马是这个感觉啊!有点晕晕沉沉的,她不服气地看着怀里的小不点。
怎么感觉它看着比自己还享受,难道自己不如一条狗淡定淡定!
黎疏不解风情地说道,“走了。”
桑榆焉焉地回应,“唉……”
黎疏带着桑榆来到一个风景极美的山谷里,桑榆隐约看到不远处有一处墓碑,上面刻着。
“安儿之墓。”
桑榆不禁纳闷这个安儿到底是谁,为什么能让黎疏这么紧张。
霎时间,桑榆瞥见右侧刻了一行小字,“兄黎疏立。”
what?
大魔王有弟弟?
他说的带她拜祭故人,原来是来拜祭他弟弟。
她记得小说里没有写啊?
他死了吗?
黎疏不过才十五六岁,他弟弟不是更小,英年早逝?
虽然这个安儿是大魔王的弟弟,但桑榆想到他年纪轻轻就不在人世了,她难免对这两兄弟起了恻隐之心。
在现代,黎疏这般年纪的少年才刚上高一,是父母眼里的宝贝,桑榆不禁好奇,两兄弟到底经历过什么。
竟会让其中一个成长为杀人不见血的大魔王,而另一个则年纪轻轻成了孤坟一堆!
正当桑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时,身旁的黎疏突然快步跑到坟前,空手扒开坟上的泥土。
什么鬼?这不是他弟弟吗?
还有!墓碑不是他帮人家立的吗?怎么上来就掘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桑榆吓了一跳,也不管自己平时有多害怕黎疏,愣是径直跑上前去想要拦住黎疏扒坟的动作。
可黎疏如同陷入疯魔的状态,不管不顾地推开她,然后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就连手上溃烂出血也拦不住他。
桑榆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像是泄愤的样子,这么做可能是有自己的苦衷。
难道是坟里有古怪?
有句话说的好,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他吧!
桑榆左顾右盼终于在一旁发现几根粗壮的树棍,她连忙跑上去捡了回来,将木棍递给黎疏,柔声说道。
“哥哥,你的手都受伤了,用这个挖。”
黎疏仿佛都听不见,仍是埋头继续挖,桑榆又气又急,奈何拿他没办法,她只好拿起木棍帮忙挖。
桑榆不知道是,在她认真帮忙之际,疯魔的黎疏曾经停顿了一刻望向她,神情十分复杂。
片刻间,那复杂的神情转瞬即逝了,在桑榆没有发现之前,黎疏又继续挖着眼前的坟墓。
不多时,坟里的棺材乍现,黎疏对桑榆说道,“让开。”
闻言,桑榆也不多过问,径直退到一旁。
动作间,黎疏一掌劈开的棺材盖,只见里面空荡荡。
桑榆下意识开口,“空的?”
黎疏看着这空空如也的棺材不禁怒火中烧,带血的拳头默默收紧,那伤口无限加深。
血滴一滴一滴滴落在那原木棺材,顺着棺材渗入土里,桑榆能察觉到他的杀意迸发。
桑榆虽然害怕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腿不自觉就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轻轻的说道,“哥哥,你的手受伤了,给我看看。”
桑榆之所以开口叫哥哥,大致上猜到了黎疏为什么一会儿对她的命不屑一顾,一会儿又舍不下她。
因为自己无意识的一句哥哥,大概在黎疏的眼里把她当做安儿的替身了,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救她。
看在黎疏多次救过自己的份上,自己勉强认他这个哥哥吧!
意料之外地是,黎疏这次破天荒没有推开他,而是乖乖听话摊开手掌给桑榆帮他瞧伤。
看着黎疏血淋淋的伤口,桑榆终于明白了那一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意思了,这荒郊野外的,她上哪去买金疮药给他。
桑榆太关注黎疏的伤口了,所以没有察觉到打从她一过来黎疏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
自然也看到她犯难的皱眉了,他很不喜欢!
要是桑榆在黎疏身边待的再久点就会察觉到黎疏不但对别人狠,他对自己更狠,只要是不影响生命的伤,他就任由自动愈合。
显而易见,黎疏是矛盾的,对于致命的伤口他不会置之不理,但是一般的伤口他又喜欢加重疼痛!
仿佛那样他才感受到生命的热度,一整个活的像行尸走肉般。
若是照黎疏的习惯,他此刻就应该推开桑榆,冷冷地说一句,不会死,不用管它。
可是黎疏看到她皱眉时,心里很不舒服,他便从腰间拿出金疮药递给桑榆,示意她给自己上药。
看到金疮药的桑榆喜笑颜开,很认真地帮他处理好伤口,临了临了,桑榆还学着电视剧里撕开自己的裙摆帮黎疏包扎。
包着包着,桑榆突然兴起给他扎了一个蝴蝶结,她不敢明目张胆地笑,便偷偷憋着,可是她嘴角勾起的弧度落入黎疏眼里。
黎疏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这下,轮到他不淡定了,他张开嘶哑的声线问道,“桑榆,你故意的?”
做了坏事的桑榆自然不敢承认,便明知故问道,“哥哥,怎么了吗?”
不得不说,桑榆卖乖的本事还是大的很,就说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个劲地卖乖。
黎疏心中有数却不想拆穿她,默默地将手收回背在身后。
虽然桑榆的身体年龄小,可是心理年龄大啊,像黎疏这样的少年愣是外表装的多么稳重,可是却丝毫不影响她把他当成小孩。
桑榆看着他这别扭的神情,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大魔头害羞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突然间,远处传来马蹄声,桑榆吓得下意识往后缩了缩,黎疏也察觉到了,默不作声地站在她身前。
马上突然跳下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对着黎疏跪了下来,毕恭毕敬地回禀着,“鬼影见过主上,属下来迟,还请主上见谅!”
黎疏颔首。
桑榆这才明白来人是黎疏的属下。
黑衣人正打算同黎疏回禀自己这连日来调查出的结果,没曾想抬头之际,他瞧见了黎疏身后的桑榆。
正当他好奇这姑娘是谁?这姑娘在场自己方不方便回禀主上?
黎疏察觉到鬼影的顾虑,他冷声道,“是何人干的。”
黎疏这句话很明显在跟鬼影宣布桑榆的地位,这不明白着告诉鬼影,我的事不用避忌她。
鬼影一字不漏地回禀道,“主上,是谷主动的手,等属下赶到时,小少爷的坟就已经失窃了。”
闻言,黎疏周身的气息冷了不少,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既然他那么想找死,我就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