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姨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笙姨娘注意到了余穗的小动作,出声询问。
余穗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有些担忧:“有孕自然是好事,只是我这心里总是慌得厉害,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保不住这个孩子。”
“余姨娘何出此言?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笙姨娘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她开始试探着询问。
余穗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怪我自己粗心,昨日送二公子离开的时候,捡了个帕子,结果才回观月居,就开始腹痛难忍,后面请了林府医来看,才知道那帕子上有麝香。”
“我现在想到这件事就心里慌得厉害,便是睡觉都没办法安稳,生怕这可怜的孩子哪日就在我不知情的情况离我而去了。”
笙姨娘本来还是听闲话的姿态,在听到帕子二字时,她的脸色渐渐地变得古怪起来,手里的绣花针也被捏得紧紧的。
帕子…
昨日她就是丢了一块帕子,且那帕子还被她精心浸了麝香,那是给侯夫人准备的东西!
发觉丢失之后,她立刻回去寻了,却没想到竟然是被余穗捡了,还差点害了余穗的孩子。
一想到这个,笙姨娘心里就是一阵后怕。
在这个府里,她最忌惮的还是秦璟钺,虽说她只是下人出身,很多事却看得透彻,不说别的,就只说那秦璟钺能被太子和四殿下争相拉拢,就说明了此人不简单。
笙姨娘最初被安排到永明侯身边,是为了给七公主清理掉嫁给秦璟钺之前的障碍,可现下七公主已经火急火燎地回了松原山,自是不可能再嫁进来了。
倒是自己已经成了永明侯的妾,往后必然要留在侯府了,那么为了站稳脚跟,永明侯现在最需要的孩子必须得是她所出。
至于秦璟钺的女人…
眼下她避着还来不及呢。
现在她想害的就只有侯夫人一人,乍一听到自己的帕子险些害了余穗,笙姨娘已经慌得不行了。
“怎么还有这种事?那等害人的东西现下可丢了?”笙姨娘试探着问,手心里已经开始渗出汗渍来。
余穗说:“我也不太清楚,帕子被世子拿了去,他说他去处理,想来应当是烧了吧。”
余穗给不出准确的答案,笙姨娘心里愈发的慌了。
万一秦璟钺让人去查,查到自己头上该如何是好?
之前他不动自己,或许是忌惮七公主和四皇子,可现在七公主都走了,还有谁能为自己撑腰?
把笙姨娘的紧张看在眼里,余穗说:“不过话说回来,那帕子真是可怕,我不过就是碰了碰,左右也没超过一刻钟的时间,竟然就差点小产。”
“也好在这害人的东西是被我捡到了,我不过贱命一条,这若是让侯夫人捡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声音压得低,脸上尽是后怕。
笙姨娘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可在余穗提到侯夫人三个字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却出现了些许的疑惑。
是呀,她近来经常带着那沾了麝香的手帕去给侯夫人请安,和侯夫人待在一起的时间早就超过了一刻钟,可是侯夫人却好像从来没受到影响一般。
不对!这件事绝对有猫腻!
而且她听说侯夫人自有了身孕之后,根本就没有请过府医。
如今二公子才出了事没多久,侯夫人好不容易怀了身孕,她应该极为保重自己的身体才对,怎么可能连府医都不请?
莫不是…她那肚子是假的?
这个想法一出来,笙姨娘心下一惊,手里的绣花针不经意间刺破了指尖,鲜红的血从指尖冒出来,可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余穗的目光在笙姨娘指尖那一抹血红上定格,她知道笙姨娘一定是把自己的话听了下去,脸上露出了些许的茫然:“笙姨娘,您怎么不说话?可是妾身说错了什么?”
“不是的,我只是有些惊讶,真是没想到这府里还有如此居心险恶之人,可得好好彻查才是。”笙姨娘勉强恢复了镇定,摆出了副义愤填膺的姿态。
余穗点头:“是啊,想想还真是可怕,如今在这个府里,我也就能信您了。”
“信我?”笙姨娘有些惊讶。
余穗点头,她说:“说起来您可是我的大恩人,我这次能怀上身孕,还多亏了您上次给我的那两副助孕的药呢。”
笙姨娘心里的恐惧都因为余穗的话散了一些,她连这样的事都愿意告诉自己,看来是真的很信任自己了,这么看来,她必也不知道她捡到的那个帕子是自己的,如此…便好。
脸上露出了几分笑,笙姨娘热切地拉住了余穗的手道:“你这么想就对了,我当初就同你说过,我是真心想和你相交的,只要你愿意,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
余穗倒是没想到七公主已经走了,笙姨娘还对自己表现得如此热切,不过这样正合自己的心意,余穗道:“只要姨娘不嫌妾身笨拙,妾身自是愿意和姨娘做朋友的,妾身日后可以经常找姨娘说话吗?”
“当然可以,我上次不就说过了,你得空了随时都可以来桃红斋找我。”笙姨娘说。
余穗却摇了摇头,有些为难道:“这…恐怕不行,世子放心不下我,总让人盯着我,我怕是不能去桃红斋寻姨娘,这儿就挺好的,以后我有时间,约姨娘来这儿说话好不好?”
她故意说自己身边有秦璟钺的人盯着,就是要警告笙姨娘,不要对着自己使手段。
笙姨娘果然有些紧张地四下张望了一番,她道:“世子还真是在意余姨娘。”
余穗脸红了红,声音有些小:“也不是啦,他还是更在意这个孩子。”
同笙姨娘相交,余穗心里也有些担忧,毕竟这女人的香想要害人简直是无声无息。
她屡次提到孩子,就是想让笙姨娘有所忌惮。
笙姨娘沉默片刻,她道:“我倒是没什么,只是这个地方毕竟不遮风,余姨娘在这里坐久了只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