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围在了马卓阳的周围,你一句我一句的呼喊着。
马卓阳没有端架子,而且从脸上的笑意可以看出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这一切,都被青凤以及刚刚出现在她身旁的沧南宗宗主岳山看在眼中。
“马师叔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老样子啊。”青凤无奈的摇头。
岳山笑了笑,回道:“或许这就是他比我和你师尊走得远的原因吧。”
青凤有些不解,疑惑问道:“青凤愚钝,请宗主赐教!”
岳山看了青凤,然后继续将目光转向场中,摇着头说道:“他有一颗赤子之心...”
青凤闻言低眉思索,脸上似悟非悟。
...
“马叔叔,什么时候开始啊?”一个少年对着马卓阳喊道。
“哈哈,叔叔,按岁数来算,你爷爷可以做我的孙子了。”马卓阳仰头笑道。
被打趣的孩子没有生气,反而也笑嘻嘻的接着道:“爷爷的爷爷,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啊 ?”
闻言,马卓阳顿了顿,看着孩子们期待的眼神,再道:“不急,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
说完,也不等别人问来,接着道:“孩子们,你们都想做修士吗?”
“想啊。”
“当然想啦,成为了修士就可以长生不老,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马卓阳一边听着一边点头,遥想当年,自己好似也是这般天真。
“那你们知道什么是修士吗?”马卓阳看着刚刚说的最大声的几个孩子,问道。
“这...”
孩子们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彼此看来看去,最后陈年猛地站起,出口道:“锄强扶弱,替天行道!”
陈年讲的坚毅,配上他修长的身形,俨然有几分刚正不阿的气质。
众人纷纷叫好,然后跟上。
“没错,持手中剑,平天下之不平!”
“对对对!”
马卓阳看了陈年一眼,接着压了压手示意安静,然后说道:“你们这些少年人啊,一边说着不喜欢长辈的那一套,一边又做着相同的事,虚伪!”
说到最后,马卓阳的声音带上了一点严肃。
场中瞬间安静,而刚刚以陈年为首的那几个出头鸟,此时却恨不得钻到地底。
“那何为修士?”陈画月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余生侧脸看去,两人对视一眼,又转开。
“天地不仁,我人族天生羸弱,上古时,你我先祖不过是神魔之奴,甚至是口食,老天,从来没有善待过我们,甚至哪怕你道行达到金丹之后,这天还要设下天劫,阻你成道...”说到此处,马卓阳手指苍天,目露精光,再道:“修士,乃是与天争寿,逆天而行之人。”
朗朗一段话,马卓阳仿佛给在场所有人翻开了一张人族的血泪之书。
阳光洒在千岩台,若非春叶飘落,现场仿佛静止。
寂静无声。
“孩子们,我与你们讲这些,只是想要告诉你们,你们之中能开灵窍的屈指可数,这是命中注定,但哪怕不能进入修行之路,你们也可以做一名修士,与天争,与人争,自强不息,活出自己的道,你们都是种子,明白了吗?”
马卓阳说完,也不管这群孩子听懂了多少,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站起身,然后大手一挥。
“啊!!”
“飞起来了!!!”
“好刺激啊!”
...
惊叫声中,所有的孩子准确无误的落到了各自的白岩之上。
接着,马卓阳消失,然后又突然出现在半空之中。
“催灵开窍,正式开始...所有人,双腿盘坐!”
没有时间思考,余生按照马卓阳的指示盘腿坐好,他抬头看去,只见马卓阳的身体背靠阳光,周身泛光。
宛如天神。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待着马卓阳的下一步。
忽然,悬空而立的马卓阳,抖袖单手向上一指,接着五指分爪,然后向下一压。
“碎月成星!”
‘轰—隆—隆—’
晴朗的天空,雷声响起。
整个仙岩山都有了摇晃。
“生海朝月诀第八层,碎月成星!只存在传说中的法诀....马师叔真乃天纵之才!”青凤不自觉向前迈了几步,脸上满是惊叹。
岳山此刻脸上也没了淡定,不过他似乎看出了马卓阳的用意,嘴上轻笑着:“用心良苦了...”
青凤疑惑的看向岳山,显然不知道宗主说的用心良苦是什么意思。
仙岩峰的天空开始扭曲,这一刻,所有长老和弟子都开始向仙岩峰飞来。
他们想要见识沧南宗第一高手的风采。
一点炽光,然后铺盖成月。
马卓阳手掌之中仿佛握住了一轮明月。
片刻后,马卓阳又将手爪向上一提,突然,那光如大雨般落下,落在每一个孩子,每一寸土地之上。
“这光落尽之时,便是结束之时,静心感悟,破灵开窍!”
余生放弃所有的杂念,静心的感受着身体的变幻。
他能感受那一滴滴落在自己身上的光点,那是凝成实体的月光,如冰雪般浸透他身体的每一处。
而渗透的每一处,都在发热,发热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呼吸。
这感觉绝非舒适。
体表的冰凉和体内的热气,相互交替,只是片刻,便让余生差点晕厥。
“我可以的...”
余生咬牙坚持着,耳边时不时响起一声声倒地的声音。
那是一个个没有坚持住倒下的身体。
“修士若没有强大的意志,一切都是空谈!”马卓阳站在高空俯瞰地面,声音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冰冷。
此时他的模样与刚刚慈眉善目的样子,判若两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余生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
终于,那冷热恶心开始消失,反之,一种舒坦感觉如夏夜凉风一般的流过全身。
‘呼———’
‘呼———’
一声声长舒之气,同时在余生耳边响起。
也是此刻开始,余生体内一股热气,开始从腹部聚集,然后向头顶冲去。
热气越聚越多,冲力越来越大。
余生有种身体都要拔起的错觉。
腹部——
胸口——
喉咙——
天灵盖!
余生心中大喜,此刻他已经知道,只要这股热气冲出天灵盖,他就开窍成功了。
但,也就在此时,在那股热气即将要冲出去的时候,一幅画面出现在余生脑海,那是一幅他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熟悉是,他在南海海底濒死之际浮现过。
陌生的是,这幅画面此刻,动了。
如浪一般的草地,流云飘浮的碧蓝天空。
一群似人非人的‘人’,向他的视角匍匐着。
余生知道,他们就是传说中的神族。
动起来的画面诡异和安静,突然,有一道低沉的吟唱从画面中传出来。
很快,吟唱的声音便开始越来越大。
每一个神族都开始跟随起来。
吟唱的语言余生没有听过,但他竟然能听得懂。
“天有圣胎,赐我神族,福兮福兮,万载永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