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
“瞧,就是金大两口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差人去杨记包子铺闹事,没想到人家不是那些软柿子,这次惹火上身咯。”
“那可不是,我那侄女婿在县衙当差,听说这金大两口子还被罚了二十两银子呢,青天大老爷说了,用这等下三滥手段断人家财路就得罚,说啥没规矩就圆不了!”
“吴婆子,那是不以规矩,不成方圆!”
“哎,不就是那意思嘛,你这个徐老头,你家不就有个读书人,等中了秀才再来教我吧!”吴婆子觉着被徐老头下了面子,不满说道。
“哼,不就有个拐了几个弯的亲戚在县衙吗?充什么大!”徐老头回击道。
“好了,好了,这说金大两口子,你俩吵什么嘴,还是小娘子能言善辩,不然就被这人坏了生意。”说这话的是码头的菜馆老板娘,谭寡妇,这人性格泼辣,男人死了后族人说谭寡妇就生了个女儿,便吃绝户把把母女俩赶出来了,后来谭寡妇靠着娘家帮忙做点小生意,一点一点的才做到如今有个菜馆了 ,这人平时不爱说三道四,但左邻右舍的铺子有个啥事,她还是会帮忙的。
有了谭寡妇拉架,这五婆子和徐老头才没接着斗起嘴来。
“小娘子,那日我家妮子生了病,开铺子开的的晚,没帮上忙,来尝尝这是我家菜馆做的新菜红油耳叶。”
“别这么说,大家都不容易,谭嫂子来拿几个包子回去,这红豆馅儿的姑娘们最喜欢了!”
桃花边说边给谭氏捡了几个包子,谭氏道完谢便回自家铺子忙了。
这会儿金大两口子搬了好几趟东西总算是搬完了,金大瞧着空荡荡的铺子,心道:自家一定会东山再起,到时把杨记包子铺就等着瞧吧。
“当家的,别看了,咱走吧。”金大媳妇自从金大去了趟衙门人也不似以前那般狠厉,浑身一股衰样。
桃花见金大两口子如丧家之犬似的,灰溜溜走了,连忙高兴的搂着同钟氏的肩膀,满脸喜气道:“娘、大哥,这恶人总算是走了。”
“是啊,这两口子干了这么多坏事,照我说还该打上板子!”钟氏愤然道。
“娘、小妹这隔壁空下来了,不知再搬来的会不会同这金大两口子一般。”大哥皱着眉道。
听着这话,桃花脸上的喜气也少了一半,是啊,万一这搬来的又同金大两口子一般,当真是扰的左邻右舍鸡犬不宁。
突然,桃花想到,这铺子位置还行,大小也合适就是不知这租金咋样,是租金合适小蝶租下可不是一举两的好事?
一则:老庙村就初一十五上香的人多,除了两日,平时也没啥人。
二则:这支摊子、天热、下雨、下雪都不能支,有了铺子就不同了,不用风吹日晒。
三则:可暑天伏天、冬季河道上冻这码头都没货船,生意自然大打折扣,可小蝶手艺这么好,自是不愁生意。
四则:自然是两家挨着,也有个照应。
说巧也巧,这牙行周叔来瞧铺子了,桃花立马端了碗豆浆用油纸包了两个肉包子赶去馄炖铺,同周叔寒暄。
“来,周叔尝尝我家的包子、豆浆。”
周明这些日子自然是听见这馄炖铺子同包子铺找麻烦之事,像以往这种小事那会惊动捕快,周明在镇上混了这么些年,心里也有数,知道眼前这姑娘背后一定有人脉。
“谢谢小侄女了,你家生意兴隆吧?”周明同钟氏差不多大,直呼桃花一句小侄女也不为过。
“托周叔找的铺子好,刚够养活一家老小。”
“那就好。”
桃花见状差不多了便开始打听:“周叔,这家铺子租金咋样?我同我家亲戚问一嘴。”
“哦?咱都是老熟人了,也不拐弯抹角了,这铺子一月二两银子,这便是最低价了!”
这铺子方正,比拐角铺子贵上二百文也在理,桃花琢磨问道:“周叔,这事我今儿个回去给我家亲戚说一嘴,明儿个给你答复行不?”
“行!这有啥问题。”说罢两人便出了铺子。
桃花见自己铺子生意越来越好,有不少人绕远都要来码头买自家包子,这辰时末,就只剩十来个包子了,卖的还比支摊子那会子多到哪去了,想到这便觉着这铺子确实能租,便说道:“娘、大哥我刚同周叔打听了这馄炖铺子一月二两租金,我想给小蝶同口气,看她有这打算租没!”
“这租金二两小蝶会不会觉着多了?”钟氏担忧说道。
“可娘你瞧,咱租了铺子生意更好了,每天多卖了三笼不说,还卖的更快了,咱寻常巳时二刻便回村了,还能照看地、牲畜都不耽搁。”
“娘,桃花说的在理,不管小蝶租不租,咱给她说一下,万一小蝶要租咱家不是帮上忙了?”
大哥和桃花一说钟氏也觉着这事可行。
最后十来个包子一卖完,大哥便驾着驴车先去老庙村,到了老庙村同小蝶一说道,小蝶就心动了:“桃花我想着不光可以卖油条、春卷,咱一样可以接着卖馄炖,这铺子做了这么多年的馄炖生意,自然还是有回头客的,这馄炖要煮上一会儿,等不及便可以买油条、春卷。”
“对啊!这两样都卖,不愁租子了。”
小蝶心里还有一层打算,两个兄弟如今都在邻村书塾,先生说资质不错,念个几年就去镇上书塾,那时家里更需要银子了,在老庙门口卖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当下,小蝶便决定租下来,事不宜迟等不到第二日,马上就坐上驴车去牙行找周叔办好了。
榆树巷
“娘,我同你一起去浆洗做活吧,你看你每日就想着多洗几件,手都裂口了。”梅花瞧着杨大丫一双满是裂口的手心疼的说道。
“你这傻孩子,还没嫁人都做粗活,那往后是要被婆家人瞧不起的。”如今和离后的杨大丫整日为了生计也累的生了好些白发。
上次让强儿请三弟写了和离书,这事自然是没瞒过三河村的爹娘,娘当时就说叫上二弟去林家讨个说法,还是自己怕林有才嘴上没个把门的,万一把“那事”说出来了,自己在娘家可就完了。
比倪氏这偷偷扣荷花的药钱给娘家还更可恶,偷上娘家了还算计娘家,所以和离这事自己说本就不想让钟氏看轻,不要叫二弟来了,反正二弟遇上事也结结巴巴说不清,钟氏到时能说会道,可她不会帮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