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微被谢燃这猝不及防的举动惊得一愣,随即神色一凛,问道:“莫要惊慌!缓缓说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谢燃大口喘着粗气,声音发颤地道:“军师,咱们的前哨探子被杀了,尸体刚刚才被找到,死状惨不忍睹!”
姜微心头一震,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谢燃眼中满是惧意:“不过从伤口判断,对方手段极为残忍,看样子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姜微紧咬着牙关,说道:“带本官去瞧瞧。”
谢燃赶忙在前头带路,两人心急如焚地朝着发现尸体的所在之处奔去。
待到了发现尸体的地方,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直扑鼻腔。
姜微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之感,开始仔细查看着探子的尸首。
只见那探子的身上遍布着深深浅浅的创口,有的伤口深得甚至能瞧见骨头,显然是遭受了极度残酷的折磨。
姜微猛然转头,只见副将李辰一脸肃穆,正领着一队士兵步伐匆匆地赶来。李辰的面庞紧绷着,犹如一块坚硬的石板,额头上尚挂着几颗晶莹的汗珠。
“军师,尸体是刚刚才发现的,预计死亡时间为昨夜。”李辰的嗓音低沉而沙哑,目光中流露出一缕焦虑之色,“从现场遗留的痕迹来分析,昨夜应当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拼斗,只是周围并未留下太多有价值的线索。”
“那有没有可能是敌军的奸细所为?”姜微双眉紧蹙,目光之中充盈着疑虑和担忧,这般问道。
李辰皱紧了眉头,沉思片刻后回应道:“当下还难以断定,但依死者的伤口状况以及周围的环境状况来判断,对方行事极其小心谨慎,不能排除是训练有素的奸细所为。”
上官钦刚一获悉消息,顿时心急火燎,步伐如风,一刻不停地飞奔而来,边跑还边喘着粗重的气息高声喊道:“怎么了怎么了?”他的面庞写满了焦急,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眼神之中流露出紧张和不安的情绪。
真是一事未了一波又起。先前的难题尚未得到解决,新的麻烦却接连不断地出现,使人应接不暇。
姜微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探子的尸体,冷不丁发现了异常之处。
尸体并非在此处丧命的,竟然存在拖痕!
那拖痕隐隐约约,着实不太容易被发觉。
昨夜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雨,地面原本就十分湿滑。
原本这些痕迹理应被雨水完全抹去的,然而现今日头高高挂起,炽热的阳光逐渐把地面烤干,那些原先被遮掩住的些许拖痕竟然再度显现了出来。
刚才众人皆因事态紧迫而略显慌乱,未能留意到这些细微之处,这一次姜微沉下心来仔细查看,竟然让她察觉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姜微沿着拖痕一路走过去查看,谢燃见此情形也紧跟其后。
他们不知行进了多长时间,脚下的道路崎岖坎坷,周围的杂草不时地从他们的衣角划过。
拖痕陡然消失,姜微当即蹲下身,极其细致地观察着四周,不肯放过任何一点细微的线索。只见附近的地面上存有一些暗红色的血迹,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颇为触目惊心。
看来这里便是第一案发现场了。
姜微起身站立,目光在周围来来回回地扫视。
只是,这周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除了几株高大的树木,便是丛生的杂草,连明显的脚印或者打斗的痕迹都难以寻觅。
“军师,你看,这是什么?”
姜微闻声迅速转头望向谢燃,只见谢燃正半蹲着身体,全神贯注地在一个洞里仔细观察着。
姜微走上前去,弯下腰,伸出双手用劲将洞外那些繁茂且杂乱的杂草扯开。
随着杂草被拨开,一个仅仅才三尺高的洞口慢慢地显现了出来。洞口周边的泥土散发着湿润的气息,还有几缕纤细的根茎残留在洞口的边缘处。
谢燃凑到洞口,朝里张望,说道:“里面黑乎乎的一片,啥都看不清楚。”
姜微取出火折子,谨小慎微地将其伸进洞中。借着火折子的光亮,只见洞底貌似有一些杂乱无章的脚印以及一些不明来历的物品。
姜微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些脚印,发觉上面还留存着湿哒哒的痕迹,于是断定:“昨夜有人来过。”
“军师,您的意思是,昨夜咱们的探子察觉出异样,就跟着过来,随后被发现,进而被杀人灭口了?”谢燃瞪大双眼,满脸皆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姜微面色沉凝,眉头紧蹙,接着分析道,“依当下的情况而言,这种可能性极大。”
“那凶手是奸细?!”谢燃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抬高,语气里满是愤怒与紧张。
“不知上官将军查奸细查得如何了?”
谢燃猛地站起身,神色焦急地说道:“那咱们赶快回去查吧,奸细存在一天,咱们就一天不得安宁。”
姜微却依旧盯着这洞口,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谢燃见此情景,急忙扯了扯姜微的衣袖,催促道:“走吧,快回去吧。”
“你回去吧,本官打算进去瞧瞧,这条道究竟是通往何处?”
谢燃满脸慌张,急切说道:“军师,千万使不得呀,这着实太过危险,还是先稍作等候,多集结些人手再进入为宜。”
姜微毫不犹豫地摇头,语气坚决地说道:“时不我待,来不及了。万一这洞与奸细的行踪密切相关,每多耽搁一刻,就会增添一分危险。你赶快回去把此事详尽告知上官将军,我走一趟就回。”
“那我和你一起去。”
“这......?”姜微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我们根本不清楚这通道通向何方,前方或许存在危险,我跟你一同前往,这样两个人能够彼此照应。”
“你自己也说了,前方存在危险,那你为何还要与本官一同去冒险?”
谢燃挺直了身躯,目光明亮而炽热地注视着姜微,说道:“军师,我早就说过定会跟随于你的。况且,前方究竟是不是危险尚未可知呢,万一并非危险而是功劳,总不能让你一人独占了这些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