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的人得到消息时,更是震惊得回不了神,自己府里居然出了个皇长子。
仔细回想好像一切又有迹可寻,就比如孙开宋对孟兴东的偏心;家中两位老大人的单独传授;大年初一都没让他出来给客人回礼等等。
孙家震惊之余,大多数人是欢喜高兴的,从他们孙府里出来一位皇子,再怎么说对孙家是有利的。
一些女眷心里犯愁,毕竟当初他们非常看不起那夫妻俩,认为他们是乡里来的土包子,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记恨。
此时孙家两位老大人才明白过去一年中,他们做的事情何其重要,在未来的某日可能会被称为帝师。
但同时两人也是难过的,尤其是孙盛云,心中万分可惜,孟冬瓜这一年的进步他们是看在眼中的,如果是他孙家的人该多好!同时又愤怒儿子如此大胆,这么大的事情半点儿都没有透露出来,不将他放在眼里。
虽然现在已经拨开云雾见天日,他们都有望复职,可他到底少了这个最能撑起孙家的孙子。
荷花知道这一天的到来,心中并无欢喜,前几天她就将铺子里事情全部给交待了下去,以后可能没那么自由了,她其实心中挺喜欢这两年的日子。
这日里她一直带着果果,居于景院里,教果果读书认字。消息传来时,下人看荷花一点都不吃惊,才知道她应该早得到了消息。
下人改口叫荷花皇子妃,荷花笑着叫他们如从前一样就行,皇子妃不是随意能叫的,皇子妃名号都要皇帝亲封,不可随意。
景院下人们的心里其实比较雀跃,脸上的表情都是喜不胜收,再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侍候过皇长子两年,以后说出去也算有些脸面。
孟冬瓜成了皇长子,皇帝赐名为杨文承,字孟东,为他准备的皇子府也已收拾妥当,只等择日入住。
晚上,孟冬瓜归来时,孙家全府人都出来迎接,搞得兴师动众的,就连孙盛林和孙盛云都在。
孟冬瓜一下马车也是惊住了,依旧按照旧例给长辈请安,然后大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孙大人倒是最随和自然的,让大家都回去,说让大皇子先回院子里休息,今日事多累了一天该早早歇息,明日还有早朝。
众人才让开路,放孟冬瓜回景院。
没错,回归的大皇子还是住在孙府,因为他不愿意暂住在宫里。皇长子的府邸设在东大街,是先皇曾住过的地方,名叫和园,现已经修葺完成,可择日入住,钦天监已算出八月初六为入住吉日。
孙开宋再怎么也算是养了他两年,孙府也算是他的家,何况他的妻儿还在孙府住着。
一路回到院子里,下人们迎上去想说些什么恭贺的话,只见孟冬瓜一脸严肃就默默地闭上了嘴。
看到站到门口的荷花与儿子,孟冬瓜脸上肃色散了些,走到房门口就是一句:“媳妇儿,我回来了。”
三人进屋后,不唤外面的人进去侍候,下人也不敢进去,一向伶俐的下人们,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进屋的孟冬瓜就开始对荷花叫苦:“媳妇儿,这一天都快累死了。”
“爹,你怎么这么弱啊,每天回来都叫累?”
孟冬瓜忍不住笑了出来,点了一下果果的鼻子,“好,你有本事,我看你以后叫不叫累?”
荷花听着父子俩斗嘴,打来水让孟冬瓜先清洗换衣服。
孟冬瓜是真的很累,晚上都只跟荷花说了说最近要处理的事情,两人就安歇了,以后他的日子只会更忙碌,每日上朝都很早,白天还要跟在皇帝身边听政。
当夜,孙开宋被孙盛云叫进书房,问他为何如此大的事情不告诉他,孙开宋面色不改,说这是皇帝的旨意,为了更好的保护大皇子的安全。
孙开宋独自回到晴如院,大家都以为他今日最得意,就连王家也会这么认为吧,其实他的心才是最痛的,痛得滴血,从今以后他的人生只余孤寂。
如果早知道,他会不择手段阻止这一切发生。望着那漆黑的夜,他抬起手臂用衣袖拭了一下眼睛,才走进屋里。
次日里,皇帝又发出了几道圣旨,孙家两位老大人得到重新启用,官复原职。
孟兴东的养父孟吉方得封‘恩义伯’,因他早已亡故,其爵位由长子孟兴宇继承,养母程氏得封三品淑人。
孟家族长孟吉安被封为孟家第一族长,这虽然不是什么大的功名,却是对孟家村这一支孟姓的肯定,从此这一支孟姓族人在洛朝高于其孟姓人,成为真正的孟家嫡支。
京城的孟家人现在也不少,得到消息后只觉这些事是真不敢想像,当初孟冬瓜回归孙府已经让他们大吃一惊,如今却成了皇长子,看来他们孟家村的风水是真的好,也许是他们把河神祭得好。
空心菜听到这消息只傻笑,悄悄给孟恶霸说:“我从小就觉得孟冬瓜不是一般人。”
孟恶霸看他一眼,知道这空心菜小时候是被孟冬瓜欺负怕了,变成了神一般的存在。不过从那年松树林的怪事发生后,他自己也觉得孟冬瓜来头不一般,那次的事情在他看来,明显是预示着什么。
这两年他们跟着孟冬瓜赚了些钱,都还没有媳妇,孟恶霸看一眼空心菜,他自己没再娶妻的打算,等英子长大嫁人后,自己就给父母养老就成,他其实希望空心菜能娶一门媳妇儿的。
孟冬瓜依旧早出晚归,荷花忙得很,景院里却日日都有客人,孙府各院的人几年都没有怎么上门,这几日都不约而同上门来,说话客气又热情,夸奖果果聪明伶俐,夸荷花会理家会做生意赚钱。
只有那孔玉银有些例外,她上门居然是跟荷花诉苦,好像荷花现在地位高了就会帮着她出气一样,说祖母王氏和婆婆王氏看不起人,处处护着孙呈平那通房,还问荷花以前是不是也经常被为难,羡慕荷花终于可以搬出孙家,逃离苦海。
荷花对孔玉银无话可说,这孙府是她当初使尽手段想嫁进来的,虽然祖母与四婶的确也为难过自己,但她还是觉得自己与孔玉银不是一条战线上的人。
还有更离谱的事情,那日东府的李氏与宋氏相携而来,又问起了英子的婚事。
几年前这两人就无缘无故地问起过英子,荷花心里特别敏感,推脱说英子的婚事由她父亲与爷爷奶奶做主,她并不知情。
宋氏则笑着说,“这事可能最后还得由她三嫂你操心,像英子这样的好姑娘,在京城顺便都能嫁个高门子弟,她的爷爷奶奶如何懂这些,再说她爹一个大男人,闺女的事情也不好出面不是?”
李氏好像特别着急些,话也接得快:“要我说啊,还是你帮着给找户知根知底的人家,她家的长辈自然信得过你,不说远处,就我们孙家就有,还不用去打听什么人品之类的。”
荷花心时一咯噔,原来她们目的明确,“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事总得英子家里长辈说了再算,再说英子还小才十四,过几年再谈这事也是来得及的。”
荷花只能努力推脱,虽然不知道她们说的是谁,但极有可能就是孙家的人,说实话孙家几个没有成亲的除了孙呈祥,其它人都不怎么样,英子常年跟着自己,身价自然水涨船高。只是不知道她们前几年打听英子与现在的目的一样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