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从去年就开始训练英子讲故事,这一年来,英子读了许多书,故事也讲得有模有样,这日里是英子头一次在故事吧登台讲故事。
英子扮成一个女先生上台,让听故事的客人们都侧目相看,而英子讲的故事也是全新的,大家更是觉得稀奇。
英子的故事一讲完,客人们都使劲鼓掌,这让英子一下子自信了不少。
英子迈出了第一步,荷花也正高兴,就看到孟冬瓜一脸凝重的进了门。夫妻俩在二楼的休息室说了半天话,也摸不清头绪,总感觉升职的原因不是话本子写得好。
倒是孙大人的话让孟冬瓜安定不少,他说让孟冬瓜安心去上值就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能做什么就做什么,万事有他。孟冬瓜听完孙大人的话,想着升职可能是孙大人的功劳。
孟冬瓜升任起居郎不仅引起了朝官的侧目,在孙府里也引起了轰动,各房都送了礼表示祝贺,但各房的人高兴之余心里却有几分别扭。
尤其是孟冬瓜同辈的男人们,他们从小生活在孙家,府里请了最好的夫子教他们读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到如今却没有什么大出息。
孟冬瓜只读了几年书,回归孙家后也没能读几天,却因写出让世人爱看的话本子而升了职。明里暗里大家都觉得是孙尚书的功劳,前段时间皇帝不是连着几日宣孙大人共进午膳,孙大人自然会助自己亲儿子一臂之力。
大家也觉得如果孙开宋没有这个亲儿子,得便宜的可能就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只可惜……
唯有年纪最小的孙呈祥没有这些想法,他很认同孟兴东写的话本子,认为他可与书籍库掌事吴允阳相提并论,任起居郎一职理所应当。
三日后,孟冬瓜开始去皇宫上值,洛朝起居郎的配置人员为两名,此时人员配置为满员,由沈正谦和于楚担任,沈正谦已有四十多岁,于楚三十多,突然又增加了一人,又没有将原来的人员调离职位,这就有些尴尬。
原来的两位起居郎对新到任的孟冬瓜自然亲近不起来,都在想孟兴东会取代他们中间的谁?
起居郎要日常伴随在皇帝身边,记录他的一言一行。孟冬瓜首日上值以为会多熟悉几日,哪知却要随于楚到皇帝跟前去露脸。
皇帝看到他时脸色十分柔和,德福公公还亲自给他端茶,孟冬瓜如何敢让德福公公侍候他?立即退身让开,言辞诚挚的推辞。
皇帝却来了一句,德福公公给你端茶你接着就是,要他不必讲究。孟冬瓜不得不接下那碗茶,心中有万般想法,但因为是首次上值却不得不凝聚起精神来。
孟冬瓜受到的待遇倒让与他一起来的于楚大吃一惊,心中万般汹涌面上却还要故作平静,哪知接下来的事情更让他吃惊。
皇帝根本没要孟兴东熟悉记录事务,而是让孟兴东一步步跟随,又让孟兴东认真听臣子们所说的话,还要仔细观察他们的表情。
更离谱的是,孟兴东居然在皇帝跟前有座,只要大臣们一退下,皇帝就让孟兴东坐在他跟前,轻声地问孟兴东从大臣们的话里听到了些什么,想到了什么。
于楚悄悄地抹了抹自己额头的汗,他真不知道何时起居郎有了如此待遇,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不过于楚也跟着享受了一次皇帝身边公公的侍候,那就是用午膳时,元寿公公亲自准备了两份膳食,其中就有他的一份。那一刻,他总感觉自己会窥得什么天大的机密一样。
孟冬瓜首次去上值,荷花还挺担心的。不过才过了半日,她就被请到了祖母王氏的院子里,而且孙家各院子里的妇人们都在,说是大老爷和大夫人近日将返京,还有姑奶奶孙盛兰所嫁的孔家人也要来府上作客。
孝期将过,大老爷和大夫人返京自是应该。荷花完全不认识孔家的人,也不了解情况,只静静地听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回到景院,刘氏就主动说起来,那姑奶奶嫁的孔家,这些年一直在外地为官,官位不高,却是实缺。
姑奶奶十年前就去了,老太君十分牵挂女儿一家,说相隔远来往的少,以后亲戚都会断了去,就想让姑奶奶的孙女嫁到孙府来。
前些年,老太君精神还好的时候,孔家有一位孙女来住过一段时间,老太太点了头,答应让孔家在孙家没定亲的重孙中选一位当夫婿。
原来如此,孙家的孝期将过,又有几位孙家公子到了年纪,婚事自然要操办起来,看来沉寂几年的孙府,随着孝期结束,就会热闹起来,恢复往日门庭若市的局面。
孟冬瓜首次去宫里上值,荷花早早地为他准备了晚食。孟冬瓜回来就被孙大人叫去说话,自是将白天听来的事情与孙大人细说,孙大人居然还帮着分析那些大臣话里的意思,又为何要说这些话,将大臣背后的势力也一一的细讲。
孟冬瓜被孙尚书拉着说了很久的话,自是受益匪浅。孟冬瓜开启了白天上值时被皇帝提点,晚上再被孙大人再拉着细细灌输的模式。
孟冬瓜以前并没有在朝中任过职,自然也并不知道他任了这起居郎与别人的不同,以为皇帝提点他,想来是为让他更好的写好起居注,让以后的人明白他这个当皇帝的为国为民的苦心,留下好的名声。孙大人做的一切,自然是当父亲望子成龙的心态。
孙盛林夫妇赶在了五月初抵京,这天,孙家男人出京十里相迎。孙盛林的回归,似乎是让东府的人找到了主心骨,格外高兴。
孙盛林看着两年不见的家人,也是格外亲切,对孟兴东还格外夸奖了几句,说他最有长进。吴氏与荷花也多说了几句,说荷花是个能干的,她都没有想到,荷花在京城里将生意做得有声有色。
荷花自然要谦虚一番,说就只是做了一点点小生意而已。
孔家的客人在孙盛林夫妇回府的次日就到了,来的是一位公子和两位小姐。孔家公子以到京游学为名,遂带着两位妹妹到京城探亲。
不是说答应一个孔家的女儿嫁到孙家吗?怎么来了两位小姐?这不仅仅是荷花的疑惑,其他人也疑惑。
原来老太君应允的是孔家嫡女孔玉秋,孔玉秋是姑奶奶家长房的嫡生女,跟孔玉秋一起来的是孔家的庶女孔玉银。
孔玉银只比孔玉秋小两个月,都已十六岁,到了说亲的年纪,又都没有定亲,孔家让一个庶女跟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也想嫁到孙家来?
大伯母赵氏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但二伯母王氏和四婶王氏脸上就有些不屑。大家可能都看出了孔家的心思,孔家比孙家的门第低了许多,看在老太君的面子上,迎娶孔家的嫡女也就算了,难道还要配一个庶女?迎客的心思都淡了几分。
荷花发现那孔家嫡女规矩倒是好,但那庶女的眼睛就到处瞅,相互介绍身份的时候,就在孙家几个年轻男人身上转来转去。
大伯母赵氏待孔玉秋格外亲近些,她家的孙呈瑞因为守孝,年龄已到二十,看来两家人心中已经有了默契。
孔家的客人都安置在了东院,孔家的公子正好与孙家的公子们一起读书,两位孔家姑娘就只能跟孙府呈字辈唯一的姑娘孙呈惠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