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这点就是我们奇怪的地方,外面的火光暗号,就是几个世家私兵最先发现,然后向我们报告的。”
几个亲卫也是一脸的迷茫。
程普闻之大喜,“看来是老夫多心了,目前的江东世家,跟我们还是一条心的,全柔留赞这样的败类终究只是少数!”
当即下令亲卫就要对那几个世家私兵重赏。
亲卫转身出去。
猛然程普又是瞥了眼案上的招降传单,“不对劲,袁术用此文书虽说只是再明显不过的攻心计,其目的就是要策反城中的江东世家,那些世家肯定也是心知肚明,这时候他们突然就来报告外面有人暗中联络,这未免也太巧了?”
程普不免再次生疑。
这也是攻心计最恶心的一点,哪怕你明明知道这是敌人的挑拨离间,但无奈已经出了全柔留赞两个背刺的例子。
两人还都因此加官进爵,在淮南的邪恶阵营混的风生水起,程普扪心自问,换做是自己,此刻岂能不心动?
如此一想。
这些世家私兵主动上报的举动看似很忠心,但换个角度想,难道就不是为了获得他信任,让他再次麻痹大意的一种手段?
尽管程普一个劲的说服自己不要上当,要相信前者。
但是没办法,留赞族人的背刺对程普刺激太大了!
程普就赶紧叫回已经离开的亲卫吩咐道:“暂时不要嘉奖,让他们候着,顺便把秦松陈端吕范请来!”
周瑜离开时不太放心,强烈要求程普把秦松陈端两个谋臣留下。
两人都是广陵人。
秦松出身广陵豪族。
陈端更是陈氏一族,跟陈矫一样,都是属于下邳陈氏的分支,至于吕范,在汝南就对袁术十分厌恶。
更是怂恿孙策离开袁术,自立江东的元凶之一!
很快三人同时到来,朝着程普拱手道:“老将军叫我们来所为何事?可是城外出现了敌情?”
程普寒着脸点头,让亲卫把世家私兵的发现说了一遍,又恶心的指着长案上的招降文书道:“袁术老贼狡诈,刘晔宗亲败类,陈宫反复之人,老夫不怕与三人正面交战,唯恐这三人施展阴谋诡计!”
陈端立刻明白了程普的意思,“老将军可是担心城中世家会产生动摇?”
“没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留赞狗贼背叛的恶当,我们上了一次,就决不能上第二次,因此老夫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把城中世家之人全部杀掉,以绝后患!”程普没有掩饰自己的怒意和杀意。
秦松陈端脸色狂变。
严格来说,他们也是世家,只是跟张昭张纮一样都是外来世家,两人连忙道:“老将军不可,这些世家遍布吴郡会稽,皆是我等根基之地,一旦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掉,对我们大大不利!”
吕范却是冷笑,“不杀掉,难道真等着他们暗中投降,像那留瘸子一样,突然献城吗?老将军,在下认为这些世家就算不能杀,也必须要严格监视!”
程普满意的看了吕范一眼,“果然危急时刻,还是如吕范这般的孙氏老臣靠谱!像是秦松陈端,终究乃是世家之人,始终隔着那么一层!”
想到这里,程普立刻有了决断道:“杀掉只是下策,老夫还有一上策,就是把城中世家领头之人全部关押,其余私兵也全部打乱编入军中,如此就算有人想要献城反叛也没机会,三位以为如何?”
秦松闻言大惊,“老将军不可!前脚袁术才发出招降文书,后脚我们就把世家之人全部关押,世家定然不满!”
“不满总比反叛好!”吕范跟着附和道。
秦松赶忙看向陈端。
却见陈端面露迟疑,最终,居然下意识的附和吕范,跟着点头道:“老将军此策,也有一定的道理!”
“哈哈哈,老夫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支持我的决定!”
毕竟这可是杜绝世家反叛的最好办法。
最后程普还不满的瞪了秦松一眼,作为跟张昭张纮一起投靠孙策的渡江元勋,秦松不向着孙策,居然帮着世家说话?
秦松也有所察觉,脸色顿时臊红,张了张嘴,终究还是选择沉默,毕竟四人中有三人已经同意,他再反对也是没用。
直到离开军帐,秦松才对陈端指责道:“周军师留下我等,乃是辅佐老将军死守秣陵,如今秣陵没破,却自生乱,此取祸之道,陈兄为何不跟我一起劝?”
“怎么劝,老将军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意见军中除了公瑾,谁敢反对?再说,老将军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妥,那些世家若无异心,也肯定能够理解,顶多事后补偿他们一些利益即可!”
陈端对秦松的担心并不以为然,那袁老贼在淮南压榨的世家更厉害,也没见世家反抗,相反都老老实实派了子弟进入官学。
既然那袁术老贼能行,我江东为何不行?
当即陈端不再多言,自顾自回去睡觉了。
秦松满眼都是悲凉,忽然有些感慨,那袁术在淮南兵多钱多粮多将多,外加四世三公,还有一个兄长河北袁绍,淮南那些世家除非傻了才会反抗。
江东能一样吗?
“若是公瑾在此,必不让此事发生,纵然发生,也绝不会如此过分!”秦松越发悲观,这才明白,整个江东能够处理世家关系的,唯有周瑜张昭张纮三人。
偏偏这三人都不在秣陵!
剩下一个程普,纵有计略,却根本不知世家里面的弯弯绕绕。回到帐中的秦松不由仰天长叹,以拳击案,“如此大厦将倾也!”
“恩公可是出事了?”
这时听到动静,一个英气勃勃的年轻人冲了进来,抬眼一看,竟是自己一年前偶然救下的青年。
据说是琅琊那边逃避兵乱前来江东的,到处投亲不着,差点饿死,后被路过的秦松所救,本欲为家仆,却发现此人年纪轻轻却气概不凡,谈吐得体,更有一身好武艺,故此为秦松所喜,养为宾客,等时机合适,再让其出仕。
如今再次看到此人,秦松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不由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