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要陪你了呀,小傻瓜。”
南星辞笑笑,转身对店员道,“顺便来一碟水煮虾。”
萧宴栩眼眸明亮了下,闪烁着期待的小光芒。
他抿唇,略显害羞的坐在南星辞对面,给她递碗筷和勺子。
水煮虾很快便上来,南星辞先萧宴栩一步,动手剥虾,重复着前世萧宴栩离世后,她频繁性的剥虾动作。
萧宴栩喜欢吃虾,尤其是水煮虾,最高级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调,便能实现其味蕾的绝佳回顾。
【我来就好。】
“阿宴,让我来。”
南星辞缓声道,说话的间隙,已将一只虾去了虾线拨好,递到萧宴栩的唇边,“张口。”
“嗷呜。”
萧宴栩笑笑,脸上露出知足的笑容,像个孩子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虾?】
“我不止知道你喜欢吃虾,我还知道你最喜欢吃水煮虾。”
南星辞道,闻言,萧宴栩愣了下。
心尖那种震颤的酥麻感袭来,随着她的话音,一同钻入他的心田,带来阵阵妙不可言的美好。
“但是不可贪多哦。”
南星辞温柔的说,萧宴栩点点头,刚想应一声,“嗯”,嘴里又被塞入一只虾。
南星辞眉目深情万许地看向萧宴栩,里面藏着萧宴栩不懂、她自己难以言说的情愫。
莫名的,她突然开口问,“阿宴,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如果上一世,如果这一世,如果……我们会再次遇到吗?
突然的问话,让萧宴栩沉默,呆呆的楞在原地。
“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
南星辞淡淡然的收回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提问。
【相信。】
“二位的热汤面好了,请慢用!”
店小二端着两碗面,分别放在南星辞和萧宴栩的面前,爽朗的招呼一声后便转身离开,借着去忙碌。
街边小巷中热闹的人间烟火气,让身处其中的人,不自觉的被感染,沉浸在这种氛围里。
热汤面香气弥漫,精心熬制的汤底,搭配上新鲜出炉的面条,再点绿意盎然的蔬菜,味蕾一绝,让人口齿生津,暖意在寒冷的冬季,逐渐在心里暖起来。
“阿宴,还合胃口吗?”
南星辞问,心绪因为他刚才心里的两个字‘相信’,而泛起点点涟漪。
不点破,不戳破,不拆穿,任由着这份暧昧情愫,在两人之间来回周旋,细细品味,自然是别有一番情调。
【好吃?(′?`?)】
萧宴栩回以清浅的笑容的,温声道,在心底里,像是开小差似的,和南星辞说着悄悄话。
“多吃点。”
南星辞说着,夹起她碗里的一块卤牛肉,放在萧宴栩的碗里,“多吃点肉,长身体。”
先前被她虐待,萧宴栩身体的亏空,长时间处于耗损状态,也就是这段时间,才有了几分人的气色。
“嗯!”
萧宴栩唇角的笑意,遮掩不住,明媚张扬地笑着,肯定的点头。
热汤面好像也不再是热汤面,而是饱含着她心意的特殊地面。
萧宴栩试探性地夹起碗里的一块香菇,放到南星辞的碗边,全程手都在发颤,强硬克制着,才没有失态。
他在试探,看她会不会厌烦……
“谢谢阿宴。”
南星辞笑着,伸出软乎乎的手,捏捏萧宴栩满是胶原蛋白的脸,q弹q弹的。
萧宴栩连连摆手,着急的摇头-【不要谢谢,不要说谢谢,我……】才不是什么外人!更不是需要说‘谢谢’的关系!
“好\\(^o^)\/~听阿宴的。”
南星辞尾音上扬,音色里极尽宠溺与纵容,萧宴栩像是吃到糖的得意小孩儿,再次点点头,很乖很听话地低头吃饭。
她不讨厌他,也不厌烦他,真好……像做梦一样……
饭后,南星辞牵着萧宴栩的手,将人送回木城玫瑰大学后,避着人群去了校长办公室。
百年校庆,校长特意叮嘱今日食堂提供免费的早中晚餐,同时将各个专业中的佼佼者,邀请到聚福斋,连包三楼,设宴款待。
高校学子,离开母校去到社会各界时,发光发热的同时,也成为母校的人脉,徐海山专门借此机会,同往届生进行攀谈、交流,同时也给尚且在读书的应届生,接触社会高端人士的机会。是谓‘双赢’。
南星辞身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冰蓝色礼服长裙,未加任何点缀装饰,便是最好的状态。
她从人群中走来,分散在人群中的边边角角,却像是天生具有强烈的磁场吸引力,始终被人簇拥着。
萧宴栩作为优秀学生代表,跟在她身边,不近不远的距离,在她回眸时,刚好能看到他。
“还适应吗?”
南星辞压低声音,问近在咫尺的萧宴栩,问完她就后悔了,‘还适应吗?’萧宴栩从小到大参加的宴会,数不胜数,她还问人家‘适应吗?’
“嗯。”
萧宴栩点点头,认真道。
有那么一瞬间,南星辞觉得,好像不管她说什么,都会得到萧宴栩肯定而专注的回答,未曾敷衍,是真正喜欢到极致,才会有的诚意。
随着百年校庆宴会的来往嘉宾逐渐到全,徐海山瞧着时间差不多,便登台,站在最上方,做着宴会的开场发言。
“各位同学们好,老师好,我是木城玫瑰大学的校长徐海山。”
“很高兴各位今天能来到这里,我徐海山在此对各位表示诚挚的谢意。”
话罢,90°朝着台下鞠躬。
亮眼的闪光灯照在人身上时,再不起眼的人,也会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这段时间以来,相信大家都听到不少关于木城玫瑰大学#恶劣女学生南一#的事情吧,今天我站在这里,就是要和大家澄清一下。”
“传言不虚,南一同学在校期间的所作所为,全是真实的!”
徐海山正面出击,半点余地都没给人留,前半生的大半辈子,他无一不是在宽容谦逊中讨生活,没曾想有朝一日,竟然能被学子欺负到头上!
中年男人的怒火,没那么好消!
徐海山此话一出,台下便响起嘈杂的讨论声——
“不是吧?难道是真的?”
“我的天,咱们学校怎么会出这样的学生啊,简直是给学校丢脸!”
“都说校长宽厚仁爱,这个南什么一,能把人气成这样,也是有两把刷子!”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是好鸟少!”
“……”
南星辞听着耳边绵延不绝的议论声,脑瓜子嗡嗡嗡地吵着。
她看向站在台上的徐海山,为南一默哀一分钟,南一这次……算是踢到钢板上了!
前世没有如此声势浩大的百年校庆,重生归来后,不止有百年校庆,而且规模如此大,还是徐海山一人的手笔。
南星辞冷不防的冒出一个想法,恐怕徐海山的报复,远不止于此!
而徐海山接下来的话,无印证了南一的猜测。
“我知道大家心里,有和我一样的想法,我们不该被这样侮辱校风的人带坏,今天把大家召过来,也是想要和大家说一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最后,祝大家玩得开心!”
徐海山笑着从台上走下,在场的人,都是来自社会各界的精英,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理解徐海山的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没有人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去得罪一个甚为重要的人脉。
看来这次,徐海山不止是要南一简单退学,而是要让她在木城无立足之地……
南星辞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香槟,橙红色的液体魅色无边,她一饮而尽,喉间划过一抹冰凉感,闭眼假寐时,整个人显得轻松惬意。
多行不义必自毙!南一自作自受,与她有什么关系!
当她睁开双眼时,心情极好地拉过萧宴栩的手,藏在桌侧同他十指紧扣,没了南一的打扰,这段时间她能清静不少。
“阿宴的手,真好看。”
突然的夸赞,让萧宴栩的手紧张的颤了下。
她踮起脚尖,凑近到他耳边,“阿宴想不想要尝尝……血橙味的香槟?”
她话音刚落下,就看见萧宴栩面色红扑扑的,隐隐透着白皙的细腻。
她轻笑着和他离开距离,勾人摄魂后,便不再对其负责。
“逗阿宴的,怎么还脸红了呢?”
南星辞故意调戏人,萧宴栩主动被调戏,不敢抬头和人目光对视,只敢低下头,再把头低一点,可拉着她手的力度,却未曾减弱分毫。
偶尔还轻轻的晃悠两下,撒娇意味十足。
两人间的氛围,亲昵又缠绵,是旁人不可上前打断的意境。
偏生有人上杆子不讨好,刘洋好不容易才拿到百年校庆宴会的邀请函,再三伪装后,才潜入会场,四处搜寻南星辞的人影。
“南星辞……学姐?”
刘洋突兀的开口,打断南星辞和萧宴栩悄悄的耳鬓厮磨。
“有事吗?”
南星辞礼貌回应,果断将萧宴栩的手拉住,按压住不乖的某人。
“我,我有话想和你说……”
刘洋紧张的抿唇,忐忑不定的提出邀请。
“可,可以吗?”
见南星辞没回话,她再次紧张的发问,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牢牢攥紧衣裙,她不适应这样的场合,很不适应!
如果不是为了南一,她更喜欢躺在床上闲散追剧……
“好。”
南星辞松开萧宴栩的手,朝着刘洋的方向点点头,临走前拍拍小狗阿宴的手,小声道,“我去去就回。”。
话说回来,前世刘洋还帮过她,而且还是站在南一那一边的时候。
不用猜,南星辞都知道刘洋找她是为了南一。
如她所料,在宴会厅的走廊拐角·监控盲区处,刘洋磕磕巴巴的对她说,“学,学姐,我,我知道南一,她,她对你……很,很不好……”
一句完整的话,被刘洋拆分成好几个音节和字词,南星辞还没开口,刘洋就已经额头冒汗,整个人像是陷入一场巨大的漩涡里。
“对,对不起……我,我替她向,向你……道,道歉……”
刘洋越说越着急,越说越崩溃,话也就越来越凌乱。
也亏得南星辞有耐心,要不然早抬腿走了。
“你找我来,是想让我原谅她吗?”
南星辞言简意赅地总结,而后直接发问,刘洋点点头,又光速摇头,头顶的渣女·波浪卷·假发,因为她高频率地摇晃,啪叽一声摔到地上,整个人瞬间变得狼狈和滑稽。
“我,我……头发,对,对不起……学姐,你,你……”
南星辞无奈地笑着,半蹲下,从地上捡起刘洋刚掉落的假发,温柔地递给她,“慢慢说,不着急。”
“呼呼呼——呼呼——”
刘洋深呼吸,一二三三二一,“呼呼呼——”
可是努力半天,她的紧张感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加接近紧张的巅峰值,呼呼呼地喘着粗气。哪里还有之前几面之缘时的小孩子嚣张?
“那我背过身去,你呼吸平稳了喊我,要不然,我去那边站一会儿?等等你?”
南星辞好笑的发问,面前的小女生真是又怂又可爱的紧。
她拍拍刘洋的肩膀,眼神朝着斜侧面的前方看去。
“好了喊我。”
“我……学,学姐……”
“不着急,慢慢来,我等你。”
南星辞柔声道,简单的字句,却让刘洋眼底泛起晶莹明亮的泪花,她紧咬下唇,目送着南星辞从她面前走掉,而后站在不远处,温柔地回看她一眼后,便收回目光背对着刘洋,将现场的空间,全部留给刘洋。
身后传来略显厚重的深呼吸,南星辞唇角微微弯起,小刘洋还是和前世一样,又怂又倔。
明明前世可以跟着南一\/一起在她面前狂妄嚣张,却偏偏从心兮兮地跟在她后边,时不时趁着南一不注意,将她放跑,又或者在南一对她责难的时候,轻声劝阻。
刘洋可以算作南一身边,为数不多的正能量小天使。
十几分钟后,刘洋心情缓和不少,她小心翼翼走到南星辞身后,抬手轻轻敲敲她的肩膀,“学,学姐?”
“说吧。”
南星辞跺跺脚,缓解一下长时间站立久的腿部酸麻,稀松平常地对着刘洋道。
“我,我……知道南一做的事情不可以被原谅,所以,所以我只想请学姐……最近这段时间,稍微找她说说话什么的……”
“我,我怕她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