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不用了,我们这次跟着星辞来,有事儿要忙。”
郭梦梦瞥了眼沈明岳,眼神是以他跟着一并拒绝,谁曾想平日里话最少得人,竟然同南宫阙寒暄的不亦乐乎,两人颇有一副忘年交的既视感。
“谢谢您的好意,但我们不需要。”
南星辞冷声拒绝,岂料最先回绝她话的人不是柳月、或者南宫阙,反倒是少言寡语的沈明岳。
“星辞,叔叔阿姨好心好意招待我们,咱们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不是?”
南星辞眉头艰难的皱成小山峰:??和你有个p关系!
“星辞,你先带我和郭梦梦去趟工作室,今天入职第一天,再加上这是你新创办的公司,你就算是要给我们派活,那不也得等到明天?”
南星辞,“不是,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明岳摆摆手打断,“你不包吃不包住,我和郭梦梦总得寻个落脚地不是?”
接二连三的反问,让南星辞想要说的话梗在喉间。
郭梦梦狐疑的看向沈明岳,难道南一也找他了?
她本来还想过几天,再来找南一的父母,来商量一下借宿的问题。
结果沈明岳倒是快她一步,先开了口。
“不是,你们找落脚地,和我有什么关系?”
南星辞有点不近人情道,“我给你们开工资,不包吃住这是事先就和你们说好的,你们要是不想来可以走啊!我这又不是做慈善的!”
沈明岳脸色突变了下,木城工资低,但物价高。
三千块的工资别说在鹅鹅村,就是在木城市里,也比平均工资2800高出两百块!
同专业同班级的同学们,还未毕业,大都只找了一千左右的工资。
这也是沈明岳和郭梦梦,想都没想就答应南星辞的首要原因。
“开公司?南星辞!你怎么不和家里说一声啊?有你这样为人子女的吗?”
柳月刻在肌肉记忆里面的习惯性指责,不假思索的从口中蹦出。
南星辞唇角勾起嘲讽的笑,她还没怎么呢,这副真面孔就露出了?
“你一个月给他们开多少钱啊?南星辞,你没开过公司,万一赔的欠下巨额贷款,我们可不给你还啊!”
南星辞的公司才刚起步,南宫阙就连忙撇清关系。
只一秒,夫妇二人的谄媚讨好,瞬间转变为不屑轻蔑。
沈明岳和郭梦梦,两人刚出社会一小步,就感受到人类的变脸之快。
“明岳啊,你是个好孩子,你告诉叔,她一个月给你们开多少钱啊?”
“三…三千……”。
沈明岳耷拉着脑袋,小声道。
“什、么!”
南宫阙怒吼一声,高亢响亮的音调直接穿破沈明岳的耳膜,让人身体止不住的震颤,晃荡了两三下。
下一秒,南星辞的脖子就被南宫阙掐住,紧接着一拳要朝着南星辞的脸砸去——
【嗡嗡嗡——饿了饿了——】
【嗡嗡嗡——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今天要不就挑这个大胖子下手?】
【嗡嗡嗡——咦惹,臭的很——】
【嗡嗡嗡——胖子反应慢,虽然难吃点,但保命快!】
南星辞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蚊子嗡嗡声,就在她而后响起,她轻轻一歪头,蚊子群便浩浩荡荡的朝着南宫阙的方向前进。
南宫阙没想到南星辞会躲,所以这一拳,用了十足的狠劲儿。
蚊子不偏不倚的趴在他的脖颈处、手腕上吸血,他365°旋转后,直接哐当一拳,砸的正中眉心,肥胖的身子,啪叽一下摔倒在地,砸出一个大坑。
“咳咳……咳咳咳……”
南星辞这才得空,被紧掐脖子后的剧烈咳嗽,急促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眼前一幕发生的太快,沈明岳和郭梦梦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去搀扶南星辞。
【嗡嗡嗡——真臭啊。】
【嗡嗡嗡——真好,又能活一天了,开心!】
【嗡嗡嗡——毒素排出,心情美丽巴适的很!】
【嗡嗡——咦?老十二怎么不见了?算了死一个就死了吧,反正用不了多久,大家都要一起嘎,活一秒有一秒的确信……】
南星辞耳边传来一阵嗡嗡声,与脑海中听到的蚊子心声,形成鲜明照应,南星辞这时才感觉到‘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的无力对比感。
于蚊子而言,生命是用秒计算的。
它们极其短暂而渺小,却迫于生计,不得不用毒针去扎人,胆战心惊的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一掌击中。
所以它们存在于浩瀚天地之间的意义……是什么呢?
南星辞还未来得及细想,便听见南宫阙哼哼唧唧的挠着身上被蚊子扎过的肿包,挠出鲜血,也不曾有片刻的停息。
“唰唰唰——”
柳月忍着心里的烦躁,从兜里掏出一瓶花露水,朝着南宫阙的方向喷去。紧接着甩手一扔,将花露水丢到南宫阙的手中。
她迈着嚣张狂妄的步伐,朝着刚被搀扶起来的南星辞面前。
“扑咚——”
她跪倒在南星辞面前,双手狼狈十足的抱住南星辞的双腿。
“星辞,不管你爸爸做了什么错事,你都不能那样对他啊!”
“你让他丢脸,那岂不是要让全村的人,戳着你爸和我的脊梁骨,指指点点的数落?”
原本他们这处算是僻静,可是在柳月大嗓门的加持责问下,陆陆续续的,鹅鹅村里面的老少妇孺,奔向走告的朝着他们这处走来。
冬日,于乡村人们而言,是不可多得的闲暇时光,春耕秋收后,冬季的他们,闲散的很,热心肠的吃瓜群众,只多不少。
“我做什么了?”
南星辞快要被柳月给无语的吐血,偏生这乡野村妇的力气大如牛,她根本挣脱不得,只能任由柳月抱着她的双腿,哭哭啼啼的卖惨诉苦。
“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不容易啊……”
“怀胎十月把你带到这个世上来,在鬼门关走一遭后,才生下了你啊,星辞,妈妈就算有千错万错,可妈妈也是你的妈妈啊!”
如泣如诉的哀求,闻者心声怜悯。
这世上最高的一座道德绑架的山——名为‘父母’。
“星辞,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给你磕头,行不行,妈妈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