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不知怎么回的。再次回过神,魏明已经回到了方舟内。
环视了一圈,看着总得算下来只待了几天的舱室。被焊死在地板上的桌子,桌子上什么都没放。紧挨着桌子用一个长方形箱子当床架,箱子里是清扫者给每个人配备的应急装备和食物。铺了两层被子和一个枕头就是床了,抵着床和门框有一个空空的衣柜,这就是这方舟里魏明居住的全部。
低头看了眼,把羽绒服和制服脱下挂在柜子上。坐回床上,双手放在桌子上仔细打量着手上的两枚戒指。
“玩游戏的时候习惯性随时带着全部家当,没想到……这下真的是手上带着全部家当了,哦对,盘古装甲托给装备部修复了,呵……”
不知坐在床上过了多久,在这期间魏明似乎什么都在想,但也什么都没想,只是静静的坐着,像个被石化的石雕。
咚咚……两声敲门声后,春雪直接推门而入。魏明转头看去,发现春雪抱着一箱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问到:“什么意思?”
春雪将箱子放在桌子上,一件一件的拿出来里面的东西,一堆魏明无比熟悉的电脑配件挨个摆在了桌子上,还有一副蓝牙耳机,一个手机充电器和看起来新的都快认不出来是自己的手机。最后拿出了一个小型发电机,一个专门改成适配这些设备的插排。
“这些是你的东西,部长说你也许会很想要,专门让技术部修复好送过来了。放心没人在意里面的内容,我们见多了!至于这个发电机,一次可以供你这些物品满负荷用一个月,用完了直接去找装备部换电池就行。”
魏明盯着这些东西,突然有些无语的笑了出来:“呵,哈哈哈……”
春雪有些疑惑:“怎么了?是少了什么吗?”
“不,这样就很好了。只是……我感觉我以前好像很傻……”魏明说着拿起手机,翻了翻相册。几十张图片里最终竟然只有两三张与父母的合照,更多的是一些游戏和都忘了哪拍的有啥用的照片和视频。
“以前我总是赚点钱,然后放弃回来窝在家里打游戏荒度人生。说实话在清扫者能一直坚持到现在我都不清楚怎么做到的,可能没以前那么无聊吧?但是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说不上有聊或者有趣是什么……”
“以前我从来不知规划和未来是什么,当时就想着能活活,不能活了就死呗。父母因此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自己当时唯一的想法竟然是,他们烦不烦?就不能忙点自己的事吗……”
“以前总以为‘早知道’这种话永远不会从自己口中说出,我只要与其他人交际的足够少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连事都没有肯定就不会犯错。差不多就是‘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如不做。’”
“……但是我忘了,还有一种事我永远逃不掉。那就是父母的事,当时他们在我最想交际的时候起不到一点作用甚至反作用,在我最不想出门,就想在家混吃等死的时候不停的带我出去试图让我交际。”
“早知道我就顺着他们点好了,好歹多留下点回忆。也不至于现在……”
春雪听完魏明的话后,又等了四五分钟确定没有后文了。开口到:“如果只是想在回忆里再看看的话,我记得最近挺流行一个叫做幻梦的东西。是以自己曾经最喜爱的或者害怕的事物生成场景,用来游玩体验的。它原型是审讯部用来提取一些人主动或被动遗忘的记忆,也许对你有帮助。”
魏明有些惊喜到:“真的吗?快带我去!”
走在路上,魏明一边跟着春雪的脚步一边时不时低头看向手机中的合照。丝毫没有注意到春雪带路的时候,经过一个奎利人时点头示意了一下。
……
春雪带着魏明走到一间昏暗的房间,一张单人软床在房间正中间摆着,旁边有个床柜放着一顶头盔。
春雪指着头盔对魏明说:“你躺好,戴上头盔就可以开始了。一般没这么复杂,主要是不知道你的记忆被遗忘了多久,埋葬了多深,所以一个独立空间是必要的。”
魏明迫不及待的照做后,头盔发出一阵酥麻的电流,配合一股奇特的香味。很快魏明就开始有些昏昏欲睡,在隐隐约约间,能够听见春雪和泰菈以及一个陌生人的谈话。
“你确定这不会对他的大脑造成伤害吗!?”
“是的,泰菈部长。我已经说了无数遍,这已经是董事会能拿出最温和的记忆提取装置了。这个版本不但不会对魏明大脑造成损伤还会调理和修复他的大脑。”
“希望……我们能看见点有价值的东西。”
“对于我们而言,他脑中绝大多数记忆都很有价值不是么?区别能否解开现在的困惑而已。”
……
在魏明眼中,随着视野逐渐漆黑。过往的记忆就像幻灯片一样快速播放,直到回到14岁左右的时候。周围的环境突然变得真实,那一年正值08年奥运会,自己正与父亲在电视机前看北京开幕式。
魏明看了眼那时就已经有些小胖子体型的自己,转头看着许久未见的父亲。
那时的父亲看起来还那么年轻,头顶的发际线还是那么靠前。整个人一副二三十岁左右的年轻面貌,只见他双眼睛盯着电视,口中不断地说着:“现在国家也是好起来了,看这鸟巢,据说花了22亿多!这烟花应该也都是特制的,单单放一轮听说就能买我们这边一套房了……”
“放了这么多!那一定不少钱吧?而且爸,你看!这烟花还在空中组成各种图案,真漂亮啊……”
看这那时候的自己和父亲专注的看着电视,魏明再次看向他们身后。厨房里,那时还健步如飞的姥姥正在炒着菜,土灶不能吸走所有烟尘,呛得姥姥咳嗽了两声。
父亲此时像是触发了关键词,立即转身接过姥姥手中的活,并且唠叨着:“我们都吃了一点才过来的,不用整这么多菜。潘怡还上班,回不来,就我们三个吃不了这么多。”
姥姥听后稍微打了一下父亲肩膀:“你吃不完给明明吃,他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才行。”
“你看他那么胖,再这么吃下去都走不动道了。”
魏明看着过去的父亲与姥姥,此刻有些莫名的笑了起来。
……
另一间房间,泰菈、春雪和一个奎利人坐在一个更宽大的,像是私人影院的屋子里。盯着眼前屏幕上魏明所看见的场景,奎利人说到:“场景已经搭建完毕,现在是时候看看我们所需要的了。”
泰菈深吸一口气,起身在空中操作一番,整间屋子瞬间陷入黑暗。在一片漆黑,无法视物的环境中传来泰菈的声音:“那么,开始了。”
很快屋顶向房间中央投影出一个空白的空间,不一会魏明的身影就在这其中生成,其次是他周围的房间以及最重要的,他面前的电视。
投影中,魏明所看的电视正是《指环王》。伴随着三倍速播完后,奎利人点头评价到:“有点用,但是对于我们用处不大,相反弊大于利。不过他好像把纳西尔圣剑和至尊魔戒的用途搞混了?”
“但是为什么,他又能在那草场用至尊魔戒召唤出亡灵?那是部长亲眼看见的。”
“不知道,不过这并不是我们现在的目的。”
随着记忆的快速播放,魏明闲的时候了解克苏鲁神话,仅仅只是看了几眼的《穿越银匙之门》、《克苏鲁的召唤》、《超越时间之影》、《钻地魔怪》、《拉莱耶文本》和众多有关跑团的同人小说和视频让那奎利人逐帧分析了一遍。
良久没有得到继续下去的话语,泰菈有些疑惑的看着那奎利人:“怎么?”
“现在钻地魔怪的钻地魔虫与穿越银匙之门的巨噬蠕虫已经出现,我很难保证这其中其他神话种族和旧日就不会出现。也许……我们应该重视起来了!”
说完,那奎利人示意泰菈继续,自己则掏出一个面板发送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