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荨喃喃道:“我不能说……你是……”
沈祈白依旧耐心地引导着她,“是谁?”
“是……”
“嗯?”
“是……沈祈白……”
沈祈白听到怀里柔弱的人含情脉脉地呢喃着自己的名字,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林陌荨早上醒来的时候,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她睁开眼,陌生房间的装潢是一致的冷色调,简约大气,有一种宁静平和的氛围。
她坐在床头,望着完全陌生的环境,双眼迷蒙,脑海中努力回想了很久都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掀开被子准备起身,忽然发现身上穿着一套显然是男生尺寸的宽松卫衣和不合腰的休闲裤,她的心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脸上是干燥清爽的触感,这个人甚至还帮她卸了妆。
林陌荨急忙把一旁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自己的衣服换上,她发觉衣服已经被洗好烘干了,上面散发着好闻的清香,这个味道似乎有些熟悉。
她悄悄打开房间门,走廊很安静,此刻的她只想立即离开这里,然而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门铃却响了,林陌荨望着电子屏上的脸,差点没当场晕过去,按响门铃的人竟然是于婉。
她浑身开始发颤,慌乱地收起玄关处非常突兀的她的高跟鞋,闪身躲进了离她最近的一间房间。
这间房间似乎是主卧,被褥的痕迹显示这里昨晚有人躺过,主卧的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水声忽然停止了,林陌荨听到浴室传来的脚步声,慌不择路地躲进了卧室的衣柜里。
浴室里的人打开门走了出来,她从衣柜门的缝隙中看到一个宽肩窄腰的高大身躯,赤裸的肌肉线条充斥着男性的荷尔蒙,透明的水珠从胸肌滑到腹肌,最终滑落到腰下松松系着的浴巾里,风光一片旖旎。
林陌荨急忙闭上眼,不敢再看下去。
衣柜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那人听到玄关处的门铃声,走出了卧室。
林陌荨绝望地躲在衣柜里,脸颊边挂满了布料细腻、剪裁精致的男士衬衫。
她捧着自己的脑袋,企求自己赶紧想起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想起来自己似乎是走到了走廊尽头,发现了一扇大门,仿佛是被典雅宁静的大门所吸引,她鬼使神差地上前打开门,好像看见了秋千上沈祈白的身影,于是她紧紧地抱了上去……
在那之后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她不敢去想,但是不得不强迫自己回忆起来,然而绝望的是无论如何努力她都回忆不起来。
她想到早上起来时身上宽松的衣服,浑身发冷,她竟然无意识地成为了别人感情之间的插足者,并且现在正主就在外头,而她此时躲在这个衣柜里,心内焦灼,谁来救救她?
“吃早餐了吗?”沈祈白好听的声音隐隐从客厅传来。
“还没。”是于婉的声音。
“我随便做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陌荨感觉自己身处在地狱中,精神不断被摧残蹂躏着,上一秒她如同被火炙烤着,下一秒又仿佛堕入了冰窖,她只能祈祷他们快点离开这个屋子,她才能逃之夭夭。
林陌荨紧咬着自己的手指,她的身体始终保持着剑拔弩张的状态,林陌荨感觉半个世纪都快过去了,忽然有一阵脚步声逐渐靠近,有人走近了主卧,她的心脏随着脚步声如擂鼓般跳动着,过于强烈的心跳引起了她身体的微微颤栗。
她闭上眼,内心不断做着祈祷,祈祷她不要被发现。
然而下一秒,衣柜的门还是被人拉开了。
林陌荨紧贴着衣柜站着,像是被猎人的陷阱捕捉到的受伤的小兔,她惊惧的双眼瞪着沈祈白,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沈祈白没想到自己的衣柜里还躲着一只兔子,他还以为林陌荨已经离开了,沈祈白一脸惊讶地开口:“阿荨,你……”
林陌荨被他突然出声激得一抖,她急忙冲出衣柜捂住沈祈白的嘴,生怕被外面的于婉听见,沈祈白被惯性带得连连后退,直到被绊倒在了床上,连带着林陌荨也一起倒了下去,一瞬间的天旋地转让林陌荨宿醉的头又开始难受了起来,太阳穴突突直跳。
沈祈白深邃的眼眸直直地望着她,林陌荨忍着不适睁开眼,发现自己正伏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她的手此刻还紧紧地捂着他的嘴唇,手心是他唇瓣滚烫柔软的触感,他们鼻尖蹭着鼻尖,呼吸缠绕着,编织出一室的暧昧氛围。
林陌荨急忙翻滚下床,却不小心摔到了床下,沈祈白起身后,将呆愣着的林陌荨从冰凉的地板上拉了起来,他笑道:“走,先去吃早餐。”
林陌荨慌乱地摇头,外面可是他的未婚妻,如果于婉看到一个女子在自己未来丈夫的家里,会怎么想?她把自己狠狠地揍一顿都不为过吧?
而且现在的她发丝凌乱,衣衫也被弄得有些不整齐,这换作是谁都要多想吧?
沈祈白看她一脸慌乱,笑容渐渐加深,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出去,“我先带你去洗漱一下。”
林陌荨的大脑变成了浆糊,她机械地被沈祈白拉进浴室,机械地接过他递来的牙刷和毛巾,机械地洗漱着,然后机械地被拉到餐桌上坐下。
于婉看见她,没有震怒,也没有悲痛,有的仅仅只是温和的笑意,她语带关心地问道:“陌荨,你醒了?”
林陌荨的脑袋终于恢复了一点点清明,她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只能机械地回答:“嗯……”
沈祈白把早餐端到她面前,烤过的吐司表皮金黄焦脆,鸡蛋和火腿煎得刚刚好,她想起沈祈白以前在厨房时动作生涩的样子,原来现在的他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也会把身边人照顾得很好。
于婉继续说道:“昨晚……”
林陌荨随着这两个字心里又一次剧烈起伏起来,她浑身僵硬,捏紧了衣角,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