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荨打开门,看见来人,心脏颤了颤,言语中有着藏不住的惊喜,“……你怎么来了?”
“我来探望你,我妈顺便让我把这些也送过来。”沈祈白一手提着一个尺寸不小的保温桶,另一只手拿着满满一袋水果。
“这多不好意思。”林陌荨看他两只手都提满了东西,有些受宠若惊。
“你感觉好点没有?”沈祈白关心道。
“好多了,你先进来吧。”林陌荨侧过身子,给沈祈白让出路。
“你是因为保护我才受的伤,我妈本来还想当面感谢你,不过我叫她别来了,怕你不自在,”他走进门,“这是她煲的大骨汤。”
林陌荨点点头,准备用左手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沈祈白躲开她的手,径直帮她放在餐桌上,“很重。”
“你吃饭了吗?”林陌荨问道,“我正准备热饭,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我吃过了,你怎么才吃饭?”沈祈白沉下脸,“都受伤了还不按时吃饭?你现在正是养身体的时候……”
“我……”林陌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睡过头了。”
沈祈白看她乖巧的模样,不忍心再责备她,“你乖乖坐着,我来热吧。”
沈祈白把保温桶打开,大骨汤的香气顿时四溢,林陌荨在空气中嗅了嗅,“好香啊!”
他给林陌荨盛了一碗,“先喝碗汤。”
林陌荨听话地坐下,用左手拿起勺子舀着汤慢慢喝着,因为右手的伤,她最近不得不尝试着使用左手。
大骨汤里放了不少药材,汤都炖成了奶白色,色泽鲜润。
“这也太好喝了,你好幸福!”林陌荨双眼放光,发自内心地夸赞道。
厨房里的沈祈白笑了笑,因为是背对着他,林陌荨没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我妈……很忙,家里平常都是阿姨做饭,我也难得喝一次她煲的汤,说起来这次还是沾了你的光。”
“这太麻烦伯母了,你到时候可要记得替我好好感谢一番。”林陌荨笑道。
“嗯。”沈祈白听到‘伯母’这个称呼,偷偷翘起了嘴角。
他把热好的饭菜端出来,看到林陌荨正在用左手拿着勺子和碗里的肉斗智斗勇,因为不是惯用手,肉好几次被她铲到碗的边缘。
她这几天在家都是用勺子吃饭,有时候左手实在舀不起来,林母就会帮她。
沈祈白看她不熟练的左手配上她脸上专注的小表情,着实有些可爱,他心底软了下来。
他在林陌荨身旁坐下,从她手里接过勺子,端着碗很自然地将肉喂到她嘴边。
林陌荨乖乖地张嘴吃下,偷偷地望着他。
他深邃的眼中满是认真,薄唇轻抿,动作娴熟地照顾她,仿佛他理所应当就该这么做一样。
林陌荨的心慌乱起来。
沈祈白喂完碗里的肉,替她盛好饭,他将猪大骨的肉和骨髓耐心地一点一点剔下来放进她碗里,“多吃点,以形补形,才能好得快。”
“喔……”
剔完之后,沈祈白继续把饭菜喂到她嘴边,他总是耐心地等她嚼完吞下之后他才会喂下一勺。
“我不要这个。”林陌荨忽然偏过头。
“什么?”端着勺子的沈祈白没反应过来。
“我不要……苦瓜。”林陌荨弱弱地说道,她已经想象到沈祈白会像妈妈那样,为了她的健康着想,板着脸说‘不行’。
沈祈白忽然笑了起来,脸上冷厉的线条瞬间变得柔和,“原来你也不喜欢吃苦瓜。”
林陌荨双眼亮晶晶地望着他,“你也是吗?”
“嗯,但是你还是得吃,因为你是病人,需要多种多样的食物补充营养。”沈祈白佯装严肃地说道。
他看她听完之后眼里的光都消失了,小脸还带了几分沮丧,他忍不住弯起嘴角哄道:“乖,听话,吃完之后有奖励。”
林陌荨的大眼睛又亮了起来,“什么奖励?”
“乖乖吃完就知道了。”沈祈白故作神秘。
“不许骗我喔……”林陌荨半信半疑,终于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吃下她讨厌的苦瓜。
“骗你是小狗。”沈祈白的脸上扬起温柔的笑意,那笑容迷人而耀眼,林陌荨不禁看呆了一瞬。
她怔怔地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他好看的双眼中仿佛有两个小小的自己,林陌荨的脸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沈祈白察觉到她的异样,语气里有些担忧,“手又疼了?”
“感觉有点热。”林陌荨不自在地挪开视线,扯了扯外套的领口,她低下头准备把外套脱下来。
“我来吧。”沈祈白放下碗,轻柔地扶起她打了石膏的手,替她拉开拉链。
这个距离林陌荨感觉自己都快贴上他厚实的胸膛了,这下她的脸更红了。
沈祈白替她先将没受伤的这只手的袖子脱下来,然后双手伸到她背后绕了一圈,小心翼翼地将外套从受伤的右手这边脱下。
他身上好闻的味道让林陌荨的大脑一片空白。
沈祈白替她脱掉外套之后,看她还在发呆,他急忙问道:“弄疼你了?”
林陌荨僵硬地摇摇头,“没有。”就是感觉心脏快得像是要跳出来了而已。
林陌荨吃完饭后,沈祈白让她去客厅休息,自己去收拾厨房。
等他端着切好的芒果出来,林陌荨已经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沈祈白替她关掉电视,轻轻将她抱回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他不经意间看见她卧室角落里那个坏掉的手办。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天她笑着对他说:“生日快乐!”以及那个因为他当时没有接过、结果导致摔在地上的礼物盒。
他身形晃了一下,望着手办怔怔出神,站了许久后他才回过神来,在她身旁就地坐下,缓缓地趴了在床边。
他把下巴放在交叠的手臂上,静静地望着她安静的睡颜,他忽然慢慢地伸出手,带着怜惜的指尖轻抚过她的脸颊。
林陌荨醒来的时候,沈祈白已经离开了,桌上是他切好的芒果,旁边还放了一盒她很喜欢的那款薄荷糖。
糖盒子下面压着一张字条,是他飘逸的字迹:‘你的奖励请查收,我走了。’他又另起了一行:‘你睡着的样子像小猪。’旁边还生动形象地画了一只可爱的小猪。
林陌荨的脸又烫了起来,自己怎么突然就睡着了,明明她还想和他多待一会儿。
她忽然有点舍不得丢掉这张纸条,浅笑着将它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