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九卿在她耳边笑道,“想要操纵一个人,拿捏一个人的生死,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你!”
可还不等她说什么,颜九卿手中已经有一道银白一闪。
下一刻,一截傀儡线便顺着郑妍的经脉,去到了她的身体里面,在她的经脉中不断游走、破坏。
然而颜九卿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紧接着,又是一根细线进入了郑妍的身体。
如此往复数十次之后,郑妍的经脉已经被毁得七七八八。
经脉被毁,灵力流通不畅,几乎就等于成了废人。
“颜九卿,就算你毁了我的经脉又如何?苏华藏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郑妍事到如今,还是不知悔改,觉得有了苏华藏就像是有了自己的保命符一样。
不过她倒是提醒了颜九卿,苏华藏对颜家出手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于是她问道:“苏华藏既然本就与丹阳宗有关系,又为何要潜藏颜家几十年?”
颜家不过是龙源国的一个家族,龙源国在大陆上都没啥名气,更别说其中一个家族了。
这些年唯一让颜家有些知名度的,还是在几十年前,颜家出了她父亲和小叔,这两个“颜氏双杰”。
可即便如此,也不值得让苏华藏——一个堂堂三品炼丹师,潜伏几十年吧?
“想知道?”郑妍脸上忽然浮现出轻蔑的笑意,她对颜九卿道,“你附耳过来,我就告诉你。”
颜九卿把耳朵凑过去,却听郑妍大喝一声:“去死吧,颜九卿。”
她一边说着,一边张大了嘴巴,朝着颜九卿的耳朵而去。
好在颜九卿躲避及时,否则就要被她咬下一块血肉来。
颜九卿将她一脚踹翻在地,眼底满是讥讽:“你这样子,真像一条穷途末路的恶犬,剩下会的就只有咬人了。”
郑妍恶狠狠地瞪着颜九卿,如今她的经脉已废,如同一个废人,她便破罐子破摔了,状若疯魔:
“苏华藏和丹阳宗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颜九卿你就等死吧哈哈哈哈......”
但是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只见颜九卿指尖微动,她便捂着心口,在地上蜷缩了起来。
这些都是她的傀儡丝,就如同蛊虫一样,可以在他人的经脉中游走寄生,却能够完全听从她的命令,而且也不会有任何反噬的可能。
之前被颜九卿埋在郑妍身体中的那几十截傀线,忽然动了起来,它们顺着她的经脉,很快就找到了她的心脏之处,并顺利进入了她的心脉之中。
原本看似纤细柔软的线,忽然变得锋利坚硬起来。
这一刻,郑妍的心脏如同被万箭穿心。
她捂着心脏,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起来,她一边捂着心脏口,一边用仅存的一只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口中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啊,好痛,好痛,快停下来啊!”
“啊啊啊,停下来停下来,不,杀,杀了我了!”
“好痛好痛,我不行了,你不如杀了我吧,求求你了!”
传闻傀儡师的手段最是阴毒。
早年的时候傀儡师要控制许多傀儡,手下难免会出现一些不听话的东西,甚至想要噬主,于是他们就发明了许多手段,专门用来惩治这些不听话的傀儡。
但若是将它们用在人的身上,其效果也是一样的。
这也是傀儡师为人忌惮的原因,而郑妍也从未将废物了那么多年的颜九卿,与这三个字挂钩起来。
郑妍爬到了颜九卿的脚边,拉着她裙,伏在地上哀求道:“颜,颜九卿,你不如杀,杀了我吧!”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她的全部力气,她说完之后就晕了过去。
可颜九卿偏偏不让她晕,她的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根银针,然后扎在了郑妍的脑袋上。
原本已经痛得昏厥过去的郑妍再次醒了过来,她感觉自己的灵台从未有过的清明,同样的,痛苦也是从未有过的清晰。
她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像一尾濒死的鱼,可她每一次呼吸,都会带动心脏的起伏,让她再次忍受万针穿心之苦。
那种感觉就好像,心脏被人一点一点穿透,然后又缝缝补补地包好,全身所有的细胞就在尖叫着痛苦,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在每次一次大脑的神经即将濒临崩溃的时候,以为自己就要死的时候,灵台上那一针,又让她再次清醒过来。
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意识到了颜九卿的可怕之处。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说,你想要知道的我都说!”她连忙道。
还不等颜九卿问出口,她就已经一股脑儿地说了下去,
“苏华藏潜伏颜家,是因为他这些年一直在研究如何炼制魔人,但是他练出来的魔人总是有所缺陷,不是行动迟缓就是时间久了人会丧失神志,而传闻颜家恰好有一样宝贝,恰好可以解决这一问题。”
“什么宝贝?”颜九卿问道。
“我不清楚。只知道这件东西事关重大,一旦暴露出去便有可能引来各方争抢,所以他才会暗中潜伏进颜家,为的就是能够在暗中得到这东西,避免被其他势力抢走。
而他如今的魔人炼制已经颇有成效,不再惧怕各方势力,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地明着出手。可即便如此,那东西在颜家也只有历代家主才能知晓,所以我才会说,我也不知道......”
郑妍拉住了颜九卿的裙摆,痛苦地道:\"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了,你这下总可以放过我了吧?\"
颜九卿不紧不慢地从她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裙摆,冷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过你了?”
“你!”郑妍瞪大眼睛。
可就在她还想骂些什么的时候,又觉得心头一痛,那种万箭穿心的感觉再次袭来,这次铜鼓的感觉一浪接着一浪,比之前还要更加难熬。
她终于意识到了颜九卿的可怕之处,躺在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颜九卿,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
“啊啊啊好痛,我受不了了,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啊!”
可颜九卿又怎么这么轻易放过她?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颜九卿捏住了郑妍的脸,看着她此刻狰狞发白的脸,心中却没有一丝波澜。
她冷声道,“你觉得你一句求饶,能够抵消我小叔所受的身体上的痛苦吗?能抵消他这十几年来遭人白眼耻笑、从云端跌落泥潭的痛苦挣扎吗?”
郑妍痛苦得说不出话来,所以颜九卿干脆替她回答了:
“你不能!”
“这在我看来不够,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