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香花从西陵旧宫铺陈到宁州,街头巷尾人头攒动,喜气洋洋的都来凑这难得的热闹,见这举世罕见的大婚。
“殿下今日成亲赏的好意头,权当给父老乡亲们添个彩!”
素日一身黑衣的西陵王亲卫们也穿上崭新喜庆的袍服,有秩序的维持现场民众并且分发糕点瓜果。
西陵已经归顺燕朝,如今被划分为西陵郡。段轻舟被封为异姓王,不久前讨伐南蛮大胜归来。
“祝陛下与殿下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穿着棉衣的老头笑呵呵接过糕点,遥遥往皇宫方向大声喊了一句。往常这可是排队都买不到的福源斋糕点,他就馋这一口。
“男子嫁给女子,这种事在前朝还真是前所未闻。不过陛下何等风采,仰慕的人多了去了。娶这西陵王理所应当。”
“那是自然,先前我曾惊鸿一瞥陛下芳颜。真真是仙女似的人,话本里都不敢那么画。我都不敢呼吸重了生怕惊扰陛下。这西陵王生的也风流俊美,勉强配得上陛下。”
捏着帕子的少女满是骄傲,绘声绘色的描述见到陛下的场景。
“一拜天地!”
长长流苏垂落,随着弯腰动作晃荡。
西陵前任国君段允城心情复杂的看着堂中登对的年轻男女。好消息是他有生之年居然能见到这逆子成亲;坏消息是他儿子嫁过去。
这一把体会到了嫁女儿的感受,莫名感觉到心酸。
西陵被合并在他意料之中,这燕王势头太过恐怖,先头造势夺取了民心。并且文武双治,天纵奇才。
如今西陵为郡,天下一统指日可待。如此这局面还也算圆满。
而且看这逆子眉眼含笑,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爹妈,怕是高兴的都找不到北了吧。这不值钱的样子让段允城看的牙酸。
秦词弯唇浅笑,悄悄挠了挠男人手心。
“来来来,喝酒喝酒!”
“微臣嘴笨,先干一坛祝陛下大婚!”胡泰和豪迈的抱起酒坛对嘴就喝,旁边放着亲手打猎到的雪狐作为贺礼。
“囡囡,娘亲也敬你一杯。”
喧嚣不绝于耳,流动的欢喜冲破宫殿。
段轻舟踏进宫殿,龙凤喜烛将室内照的亮堂。他素日风流眉眼染满了柔情,微醺的醉意只让心头火焰烧灼的热烈。
大红喜袍衬的他越发面若桃花,丰神俊朗。
他全部心神都落在喜床上的女子,金丝绣衣用尽南海寻到的鲛丝,轻薄如云雾,越发衬得身段窈窕。红衣似火,凤冠霞帔,红盖头遮住旖旎风光。
段轻舟闭了闭眼,有种置身梦境的恍惚。他呼吸都忍不住放轻,生怕一个不小心从美梦中醒来。
他拿起搁置的秤杆,挑开红盖头。
娇艳欲滴的心上人笑吟吟瞧着他,唇上点着绛红胭脂,眉心一抹殷红,翡翠玉坠衬的耳垂白皙晶莹。
“我美吗?”
秦词缓缓抬眼,调笑看着眼前失神的俊美男子。
“美...”
段轻舟一时哑然,他半晌才回神。他想象这般场景已有千百次,但在真正见到时还是恍若梦中。
“那你还不来亲我?”
任谁听到心上人这般调情也不能平静,段轻舟胸膛不住起伏,眼尾泛红。他向前一步按着女子肩膀压在床榻上。
“你很重哎。”
秦词被压在柔软床榻上,唇角弧度加大。她环住男人脖颈,认真数起对方浓密纤长的睫毛。
段轻舟低头贴上微张的红唇,温柔厮磨着柔软唇瓣。
吐息在呼吸间交换,龙涎香气浸润心肺。
秦词平稳呼吸,腰带已经被抽开。
帐幔已落,朦胧了交叠人影。被赶到殿门的侍女隐约听到里头声响,羞红了脸不敢往里看。
“这新进贡的西洋镜便是用作这途径的?段轻舟你从哪里学到的花样?”
“娘子不喜欢吗?你看它将你照的多美。”
“还真让我喜欢,只是怕殿下体力不能支撑呢。”
“不必担心,我定会好好伺候妻主。我遍寻典籍,拿捏不定嫁人男子如何称呼,最后从一志怪书卷中得此称谓。妻主,现下的力道如何?”
春宵夜短,情长不悔。
......
“段轻舟你再捣乱,这几大叠奏折全是你的。”
秦词握住男人作乱的手,刚下早朝就被搂住。鬓发在方才亲吻中变得凌乱,她没好气的白了人一眼。
段轻舟将人按在自己腿上,“自然都是我的,陛下且将心分给我一点。”他继续方才动作,说话间还悄悄捏了捏女子耳垂。
奏折跌落一地,步摇晃荡不停。
......
指尖划过地图,最终定在一点。
“休养生息五年,如今大燕局势安稳。也是该攻打海外的时候了,这些东瀛之徒先前溜着他们玩,还真当朕是软柿子捏的吗?”
秦词轻笑,用朱砂在东瀛上重重画了个叉。
“臣愿为陛下开疆拓土,万死不悔。此次讨伐东瀛愿为主将。”
段轻舟一袭轻甲,单膝跪地请战。
秦词转着手里折扇,“可,朕便封你为骠骑大将军。不过这次朕与你同行,朕要用亲征一扬我大燕国威,让这些不安分的海外蛮夷尽数称臣。”
“好,也让这东瀛看看我大燕帝王风采。”
段轻舟启唇一笑,从地上起身。上前牵住秦词手,与她十指相扣。
你指尖所指,便是我策马所向。
我前半生为野心驰骋沙场,后半生只愿为你征伐天下。
......
“我知道你一定会随我而死。”
秦词转头冲段轻舟一笑,风声从耳边急促刮过。黑色骏马高高跃起,奔跑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
“是,你是我生命存在的意义。”
段轻舟低头亲在女子发丝,他揽在秦词腰肢的手臂收紧。双腿一夹马腹,让骏马奔跑的更肆意。
“你与我,没有生死的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