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菀兮将叶氏送出了门,路过西厢时,发现里头正热热闹闹的,你一句我一言的。
“唉,怎么不见半夏?”
“躲屋里头哭着呢?”
“为啥子?”
“新来的那个女大夫你们知道吧?”
听到里头的人提到谈菀兮,叶氏的脚步顿时停了,拉着谈菀兮站在一旁听着。
“跟那个女大夫有关系?”
“可不,我们半夏喜欢萧大人那是整个春心堂都知道的。结果那个女大夫不知廉耻,上赶着贴人家萧大人。这不,萧大人便是被那狐媚子给勾了去,还说了些让半夏伤心的事情。”
叶氏听着,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转眸看向微雨问道:“萧汀晔也在这?”
“是。”
“叫他过来。”叶氏沉声吩咐完,转眸阴恻地瞧向里头的一群妇人,随即走了进去。
说话的几个妇人就捏着刺绣坐在阴影下,一边刺绣,一边闲谈着。
“倒真是好手艺。”
“这位夫人若是喜欢,我们也可以替您绣上一幅。”
叶氏嘴角微勾,轻轻摆了下手,阴阳怪气地道:“刺绣倒是不必了,我倒觉得可以请你们去替我唱一出戏。”
被叶氏的眸子漫不经心地盯着,妇人本能得后背一毛,“讪笑道:夫人可是说笑了,我们又并非戏子,哪里会唱什么戏。”
“不会吗?可你们可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能将那些谣言传得如此绘声绘色的,你们没去当戏子,倒真是可惜了。”
被怼得莫名其妙,女人当即横眉竖眼地瞪起眼来,“你谁呀?怎么说话如此难听?”
“难听吗?”叶氏笑着,带着浓浓的嘲,“那你们方才所言,便就不能听了?”
“我们讲的又不是你,你搁那着急什么?再说了,她谈菀兮敢做便不敢当吗?”
谈菀兮远远站着,又有东西遮挡,倒是极少有人查看到她也在,因此她也才敢如此嚣张,只是不知若是知晓谈菀兮在,她可否还敢再这般理直气壮了。
一个女人转眸间,却瞧见了谈菀兮,立马就扯住了她的后衣角,“李家嫂子……”
“干什么?”李嫂不明所以,还回头白了她一眼。
眼见她不上道,另一个女人立马笑着朝谈菀兮喊道:“谈大夫,你怎么来了?”
眼见被发现了,谈菀兮挑眉,朝向她们走去,淡笑道:“我听闻我成了个狐媚子,还不知廉耻地上赶着去贴萧汀晔萧大人去了,所以来瞧瞧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还理直气壮的李嫂,在见到谈菀兮后,立马就蔫了,讪讪地扯出一个讨好的笑,“谈大夫说的什么话,你定是听错了。”
谈菀兮抬眸时,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问:“是我听错了?”
“是……”
叶氏凉凉地看着眼前的几个长舌妇,沉着脸,浑身散发出一股威严来,“这么说,我们这一群人还都听错了?”
几人皆被叶氏的气势所慑,一时间竟没人敢答话,更何况本就是随口的闲话,谁知道竟然就这么凑巧被当事人听到了。
叶氏上前一步, 看着她们,十分冷漠地道:“怎么,敢说却不敢认?”
“说便是说了,有什么不敢认的。谈菀兮与萧大人的关系本就是不干不净的,否则为什么这春心堂这么多人,凭什么她就能单独住一个房间?她敢做了,我们凭什么不能说……”
“放肆!”叶氏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严厉地说道:“我国公府家的千金,何时轮得到你们来说三道四!”
叶氏一口,那冷厉的声音,让李嫂吓了一跳,手中的帕子差点掉落在地上。
听完叶氏的一席话,那几个妇人半截身子都凉了,推了推还在愣神的李嫂,“她刚才说,谈菀兮国公府家的千金?”
闻言,李嫂心中更是一突,彻底回神,抓着绣了一半的帕子的手微微抖动,看着叶氏,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是……国公夫人?”
“放肆!我们国公夫人也是你们能怀疑的?”谢嬷嬷冷冷地喝了一声。
李嫂身后的妇人生怕会因此惹火上身,急忙推着她上前,“李嫂,你快去解释一下,可别还连累了我们才是。”
李嫂心里也有点慌,心中对这些人的举动心里是怨恨的,但被推搡着上前,便也不得不颤抖着唇道:“国公夫人,我们……”
见她试图解释,叶氏却直接打断她的话,不耐烦开口道:“你也不必多解释什么了,我只信自己听到的。这次便也罢了,若下次再让我听见你们乱嚼舌根,就别怪我不客气,都给我记住了?”
那几个妇人被吓得连连点头,再也不敢吱声。
萧汀晔来时,一眼便见到了谈菀兮,但还是先朝向叶氏,规矩地拱手行礼,“古夫人,不知您寻晚辈有何事?”
听到萧汀晔的声音,叶氏这才转眸,瞧向他,满是厉色地开口:“萧大人好大的官威,莫不是觉得我家兮儿配不上你,你才藏着掖着,不愿同她们说出你与兮儿的关系,还由着她们这般污蔑我的兮儿?”
“什么?”见叶氏这般生气,萧汀晔有几分不安,皱着眉头,不由得开始回想自己这些日子曾经做了什么让她们误会之事。
“你莫要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只问你,你们萧家既不愿意退婚,如今却又不愿意承认,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儿?”叶氏嘴角忽而挂上一抹笑意,却是满满的讽刺,“莫不是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好明目张胆地寻什么半姑娘、夏姑娘的?”
那几个妇人闻言面面相觑,没曾想谈菀兮与萧汀晔竟然是未婚夫妻,一想到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些闲言碎语,几人的心更是彻底死了,若是真是谈菀兮行为不归也就罢了,可如今知晓他们是有婚事的,这……
“李嫂,这可怎么办?我们不会因此被国公府怪罪吧?”
“怕什么,即便他们有婚约,那也还是未婚的,那也便是谈菀兮礼义廉耻!更何况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整日混迹在男人堆了,清不清白谁知道呢?我们说的,那也不是不无道理的。”她死死压低了声音,怕被追责,可口上却仍是不留德。
“夫人这是何意?”萧汀晔微微皱眉,瞧向她的目光中还是不明。
他未曾说明,只是因为谈菀兮本就不愿同他多有牵扯,仅此而已。
见他这般,叶氏只当他是装模作样,冷哼一声,却是回答道:“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