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现代剧,也不是穿越照进了现实里,一声“叮咚”声回传进任清风的耳朵里,实在是让任清风跟冷卿卿身体汗毛竖立!超脱于认知的事总是给人要改变认知的激烈刺激,头脑很难适应这种变化现象。
“你听到了吗?”任清风手还搭在门上,这猝不及防的声音,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显然不是,“听到了!”冷卿卿已经回答!
电话铃声、门铃声接下来再出现什么声音,任清风都做好了准备,门被打开了!
又是一具干瘪的尸体,斜斜地倚在墙边,身体和墙体已经融合在一起,任清风轻轻拨动如絮一样的头发,不出所料,还是没有!“卿卿,你去看看那具!”那具干瘪的身体的头沉重地埋在碗里,显然地她至少在走之前吃饱了饭。
“这也没有!”冷卿卿掀起头发,依旧是没有。
任清风三步跨上楼梯,楼上的房间内躺着一具赤裸的女性干瘪身体,头部却不翼而飞!“这是一场谋杀吗?”楼下戏如家常,还在就餐,楼上却躺着一具无头女尸,这种故事是无法想象的!现如今任清风也不可能找到什么真相!
自然没有头颅更是没有可能是养虫者了!
任清风悻悻下了楼!第二间屋也没有!任清风已经失去了耐性!
“这要找到什么时候?”
“沉着点气,才两间,就给你干泄气了。你还是man吗?”冷卿卿是会激励人的!
“你们找到了吗?”任清风对着空气吼道!
“没有!”瘸头隔空回应道!
“那还找吗?”
“废话!给我继续找!”眼镜虽然看不清,但是耳朵还是听得清的。
这已经不是气馁或者坚持的问题了,因为这没有章法的寻找,收效甚微,光靠几个人要找几百户,甚至上万的人的后脑勺上的一只虫的话,听的人都会摇摇头!
“哎~那就继续吧!”任清风的话里透露着无奈!但是生活中哪有那么多顺意的事呢,继续吧。
瘸头从最后一排房子往前搜罗!相比于第一排阶层的房子来说,最后一排的房子显得有些灰暗,中心处的光漫射到这里已经被切割得稀碎,所以采光并不好,房子被凃绘成褐色,这种颜色是沙漠中已然司空见惯,取材方便,但大多数取自刺棘和胡杨混合的汁水。
而绕过房屋,屋后的集水装置让瘸头惊呼简直巧夺天工,它不是简单的镂空挖孔的直接引水,而是将砂岩凿出倾斜的梯度涓流渠。一层一层,蜿蜒回转!
源头的集水装置则是一排往内回型的直弯孔,直弯孔的两侧则是鱼骨穿孔,这种设计极尽所能地收集下落的雨水和地下砂岩渗透水!然后经过涓流渠输送到穹底的每一个位置!这样的装置既满足了用水,也减少水的蒸发!
自然露水也不能幸免,在直弯孔的旁边有一个滴漏装置,露水被凝结成珠后顺势落在下方的方形孔中。
瘸头看得出神,对这些老祖宗的智慧总是控制不住地赞叹!
“刚好装点水!嘿嘿”,阿木师傅作为一个老练的向导,总是能想到别人没有考虑到的,水汩汩装进壶里!瘸头也用手挽了一些往嘴里送!
“太爽了!”瘸头被这滋甜可口的水润得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而其他人有没有喝到自然也就等到最后来考虑了。
“走吧!”阿木师傅收集完水后也嚎饮一大口!然后催促着瘸头开始正经事。
瘸头轻轻推开陈朽的门,门上的破絮和沙尘洋洋洒洒把两人呛得迷糊。
房门内的陈设没有多余的形容可言,在这一阶层的房子里,连桌椅都是砂岩雕刻出来的。笨重且不舒服,而奇怪的是房间里并没有任何干尸,只不过空空如也,像是行色匆匆的人遗留的痕迹,“楼上看看去。”阿木师傅爬上楼,坚硬的砂岩床和地板是一体的,可想当时休憇的人睡着有多难受。
“条件比我家狗窝还艰苦。”阿木师傅的话是有些道理的,连狗窝都有块软辅,这个房子里竟都是些嗝死人不偿命的石板。
“走吧,下一家。”阿木师傅已经走到了门口,对还在屋内研究的瘸头喊道!但瘸头看着墙上小方窗户发起了呆。
“怎么了?”阿木师傅问道。
“你看,正常来说一个窗户这么小已经很不合理了,而且这么小的窗户却这么矮就更不合理了,一个不合理的窗在这面完整的墙上显得格格不入,正常的布置不会在刚好一个人高的地方挖个窗户,而且只能容下一个脑袋这么小!这难道不可疑吗?”瘸头煞有介事地分析道。但阿木师傅并没有想那么复杂!只道是有个窗户通通风不是更好。
“走吧,去下一家吧!”阿木师傅把瘸头推出了门!
这一家的情况与上一家别无二致,像是一个模子上雕刻出来的!不过,唯一的区别是这户竟有两个完全相对相同高度的不合理小方窗户,“看吧,这种不合理的事情肯定有一个合理的解答,正常的房屋不会将两个狭小难透光的窗户挖在一个高度!”瘸头把头探了进去,这窗框的砂岩并不像房屋内其它地方一样平整,似乎是出自于临时且业余的工匠之手!
“那么目的是什么呢?难不成是和隔壁对话吗?”阿木师傅无心的话正好点醒了瘸头,如果说最后一个阶层需要交流但被压迫着难以交流,那么在相隔如此之近的房屋之间挖一个小窗口交流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走去下一家看看!”瘸头一眼扫视了过去,这个空屋子也没什么人影!
“看吧,我就知道!”瘸头指着在这一家墙壁上的两个窗户笃定了自己的猜想!“他们以此来交流信息!”而窗框墙上摩挲的灰尘似乎还诉说着当时的耳语!
“最后一排不用找了!”瘸头觉得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因为他觉得古月国的覆灭正和这一层的集体消失有关!
“快过来!”胖子的声喊在空谷般的古月国遗址上空游荡!
任清风从二楼阳台处往外眺望,并没有看到胖子和眼镜!“人呢,在哪喊呢?”
“快过来!都过来这边!”胖子继续喊道!
任清风终于看清了胖子的位置,他正站在正中间一块砂岩台上,两侧的幕墙构成门框,这让在中间的区域光线被阻隔而显得黑暗,幕墙上太阳神举着太阳,沙漠女神捧着胡杨柳条,生动非凡,只不过现在光折射的角度换了方向,这让胖子不经意间发现了这里竟有一扇门!
再走近看时,一段砂岩雕琢的阶梯就通向那扇门,胖子自然而然就爬了上去,光尚在一个欲拒还迎的角度,所以胖子爬了上去后,并不够继续往里走了!
“快点过来啊!”胖子喊得穹顶的沙石都往下泻了些!
任清风和瘸头都往胖子这边赶!路上的房屋似乎在诉说一段阶级更迭的历史,最后一个阶层的屋内空无一人,获得自由,最高阶层内的屋内尸横遍野,获得超脱。这就是历史的残忍之处,让真相以一种直观的方式显现,然后由后人来揣度!
“怎么了?”任清风和瘸头终于都到了,不禁对胖子问道!
“自己上来看啊!”狭长的门内随着光的折射,越发看得清楚!
两具焦炭般的躯体就端坐在石椅上,他们被五花大绑的痕迹尚能看到!狰狞的脸透露着不甘和屈辱!他们生前一定遭受了非人的待遇,然后被活活烧死了!
“他们就是古月国的国君和王后吧?”任清风问道。
当然谁又能知道这对面目全非的男女到底是不是古月国的国君和王后呢,只不过从现场遗留的珠宝首饰来看,那么猜想也大差不差的了。
“谁会杀死自己的国君呢?”冷卿卿疑惑,从她所看到的第一阶层的房子来看,古月国的国民生活优渥,生活幸福,根本就没有必要做这种出格极端的事情。
“第一排的房子内的人都死光了。”任清风漫不经心地说道,“基本都是灭门的。”
“那更加证明我的猜想了,最后一个阶层的国民有预谋地发动了针对国君和上层阶级的暴乱,他们从互相的房子上的小窗户中传递信息,交流计策,这可能和他们被监视有关。另外,第一阶层的集体死亡肯定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然不会没有人发觉。”瘸头分析中带着肯定的口吻,他相信自己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原来所谓的掘古沙虫保不了生死,只能保你青春啊!”任清风俯面靠近看了看,“小东西被烧成这样,不知道掘古沙虫在他肚子里扛不扛得住!”
“当然扛不住!”冷卿卿一巴掌甩在任清风高高翘起的屁股上,q弹的质感,震得任清风差点亲了上去!
任清风一个趔趄刹住了车,在差零点零几公分的距离停了下来,“我去你的七舅姥爷的!”任清风没好气地骂道,“诶,这是什么?”
任清风顿了顿神,在国君嘴里烧得焦黑的臼齿区,隐约可见的金光!一张薄如蝉翼的金片嵌在下颚最后一个与倒数第二个臼齿之间。
光从颌骨的缝隙中穿透,任清风才确信那张金片就在那里,“看这!”任清风指着那张金片,说道。
“怎么取出来?”瘸头想着能找个镊子一样的东西使用。但是胖子没有那么工艺的心情,直接把手伸进了国君的嘴里!三下五除二,将上下颌骨掰成开两半,关节一声脆响!不受力的下颌骨耷拉垂吊在那里。
金片就这样被取了出来,古月国的国君可能到死也没有想到,自己死后还有一劫!
微微扭曲的金片上面镌刻了三列类似于佉卢文的文字。字迹细如发丝,字体娟小袖珍,一时根本看不清楚!
“有谁认识吗?这字不在我的范畴!”瘸头怒睁十倍瞳孔的眼仔细看了看,这蝌蚪跳舞一样的字自己并不认识。
“让我看看。”阿木师傅作为本地人,对这些东西本就颇有兴趣,“我有研究过,给我看看。”金片就半寸长半寸宽,端在手上微不足道。
“苏勒坦三三二一年,低民暴动,国运难劫,蛊虫,不得形,危矣!”阿木师傅顿挫地一字一字翻译,但好歹是解释清楚了。
“不是说,他在位三二一年,怎么多了三千年了?”瘸头对于之前所讲的在位时间提出质疑。
“国志中记载的是三二一年,之后国家消失了,就没有记载了。”
“稍等,三三二一年?!让我算算,就是说还是十一年前?!”
“十一年前?!怎么可能?”任清风感到无比震惊!
“这说明古月国,竟然活到了十一年前?而且我们还没有发现?这太匪夷所思!太不可思议!太天方夜谭!太难以想象了!”瘸头也感到惊愕,一连串的感叹都合不拢嘴了!
这三千年来古月国就生存在地底,在荒无人烟的沙漠深处!这足以改变历史的文明进程!这其中的意义只有瘸头能懂,胖子已然不关心地合了合国君的嘴,像是调戏一个跌落权力的人终于可以肆无忌惮!
“还有什么信息吗?”瘸头问道。
“没有了。就这几个字,交代不了什么信息。”
“再等一下,这个蛊虫者应该就是养虫的宿主吧?”瘸头说道。“不得形,意思是还没有养好吗?他都要死了,还惦记这些!”
“蛊虫者应该就是宿主了,危矣很可能表示这个人并没有逃过暴乱,所以这个掘古沙虫不可能是底层的低民,不然他没什么好担心的!”瘸头又将范围缩减了一半,掘古沙虫在第一阶层里!
阳光折射进幕门里,似乎外面过了许久,已到正午时分。
幕门内呈三角形,两侧的砂岩墙在内部挖空了两面壁龛,上面站立着守护地底世界的神!而在后面则有三层低矮的台阶,台阶上是一块半掩的高耸白色大理石石门!这是唯一一面区别于这砂岩世界的另类了!
“走,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