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敏”,本是不存在这个世界的词。
虽是用这个世界的语言说出,但常天星还是注意到这对他来说十分熟悉的词。
清远或许没有想到,自己的无心之语,为自己寻找同乡在此时起到了不一样的作用。
清远与叶柳不约而同地望向常天星,以英语回应:“I'm fine,thank you.And you?”
“I'm fine,too.”
得到常天星的再次回应,三人原本相互古怪的目光变为惊喜。
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三人在一把伞下相拥在一起。
不过,叶柳的手不自觉地在常天星的身体上摸索。
常天星察觉异常,立刻推开两人,“不是,就算是老乡你也不能占我便宜啊!”
清远也察觉到叶柳的小动作,用古怪的眼神望向叶柳。
自己救他的时候,没发现他有这癖好啊。
自己也不好替其辩解。
叶柳却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仿佛在回忆触感,随即又端详常天星许久,才开口:“抱歉,你与我妻子太像了,除了脸,身形简直一模一样。”
“那你也不能摸我啊!兄弟,我男的!”
清远和叶柳瞬间瞪大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过,修为最高清远打量一番常天星后,也是看出了端倪,“不对,兄弟,你这身体不是你的,好像是一个妖族的。”
见到明白人,常天星也点点头表示肯定。
不过,常天星又想到,清远既然能看出自己的情况,应该是有修为的,不知道能不能帮到林逸。
“对了,你实力怎么样?”
清远被常天星突然的问题问懵了,道:“怎么了,开局就问我实力怎么样?你惹着事了?”
常天星赶忙道:“不是我,是我另一个朋友,也是蓝星人,一路上都是他在照顾我。
我俩刚来这座城,他就被一个拿剑的追杀,然后他让我先跑,自己的情况不明。”
清远安抚常天星,“你把情况跟我说明,追杀你们的是什么人,还有另一个老乡,又是什么情况?”
常天星便将自己与林逸进城的大概说了一遍。
当清远听见对方抬眼释放威压时,暗想:“威压?持剑?怕不是个兵道,应该不难对付。”
当听见林逸放出一条龙带常天星逃跑时,清远嘀咕道:“有龙?假龙?蛟龙?这个叫林逸的老乡应该自己能对付吧。”
但当清远听见对方有一只黑驴,并且黑驴还能追着龙打的时候,清远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不会这么巧吧,追杀他们的是游者?”
清远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抬起双指。
一抹红光犹如一只发射的烟花,从指尖朝着天际飞去。
随即,清远对着常天星说道:“走吧,咱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仔细聊聊。”
“可林逸......”
清远看出常天星的担忧,安慰道:“我已经放出探查了,这座城那么大,找人总需要时间。
你也不用太担心,这里是乞神道的地盘。你也看到了黑驴追杀你的龙的时候,没人注意,这正是乞神道的规则。
他不会让林逸和追杀他的人闹出太大动静的。”
叶柳也在一旁安慰。
不过,常天星考虑到对方的“咸猪手”,便自觉忽略对方的安慰。
三人在一处客栈落脚。
天际最后一抹余晖散去,叶柳的状态也好了不少。
三人围坐在桌前,相互开始了自我介绍。
只不过主要是常天星介绍自己。
当得知常天星的姓名,以及身体肢解并在寻找躯体时,清远对百晓阁给的情报有些满意。
上面不仅有常天星的情况,还介绍了常天星最近丢失躯体的情况。
但当听说常天星曾经是红虫的主人,并且在金国皇都待过很长一段时间。
并且还参与了对抗佛门的战斗。
清远一下子就明白了,常天星就是被自己操纵千止暴打的那个红毛怪。
“还是不说出这件事吧,反正他也不知道,不然以后不太好面对他。”
接着就是清远与叶柳的情况。
清远自然是隐瞒了一部分自己的情况。
实诚的叶柳则是像常天星一样,将自己的情况全盘托出。
当得知叶柳其实就是那个城隍,常天星看对方的眼神不太自然。
四个蓝星人当时就是擦肩而过。
叶柳不清楚常天星的想法,毕竟就是最近的事,常天星没有提,叶柳只以为常天星的眼神是可怜自己,便道:
“没事,兄弟,你也不用太可怜我。实在是我认错了,把你当成我的爱人,又当成那个山君了......”
叶柳并不是直接穿越成伥鬼的,那也是穿越成人。
刚来的时候很迷茫,很害怕,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
他不像林逸等人,接触过修炼。
当他感觉自己撑不住的时候,他认识了村长的闺女——南宫荣。
两人相爱了。
叶柳本以为此生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过去了。
但突然发狂的山君,毁灭了这一切。
爱人没了,他也变成了山君操纵的伥鬼城隍。
更可恨的是,他还要看着山君使用南宫荣的样貌,在外面行走。
因此,刚看见常天星的背影时,他又有怀念与激动,又有恨意。
不得不说,常天星是个实诚人。
他将自己和林逸在村庄的所作所为,以及自己的身体其实就是山君的事说清楚。
没想到,被林逸框框一顿揍的叶柳,反而释怀地笑了,“山君死了,终于死了,死得好啊!”
比起被不知身份的同乡暴打,山君的死无疑对叶柳来说,是最高兴的事。
相较于高兴的叶柳,清远则沉默不言。
先前一下子找到两个同乡的喜悦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
通过常天星的讲述,清远越来越觉得,林逸,就是他在金国皇都里,与自己皇陵算计,甚至手搓核弹的那个家伙。
这样说起来,追杀常天星和林逸的,很大可能真是游者。
自己怎么可能是游者的对手啊!
常天星不自觉地瞄了两眼常天星和叶柳。
“要不,带着这两个老乡先跑算了。”
......
本应是热热闹闹,人满为患的酒楼,此刻却已经清场。
掌柜和伙计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空旷的大厅里,珍贵的红木家具被随意地折断,丢进大火之中。
层层拔高的火焰,带着热浪,扭曲了周围的空间,却仿佛受到某种限制,并未点燃整座酒楼。
“你把人家的酒楼拆了,这不好吧。”黑驴看着熊熊大火,任由游者拿刀剥下自己的驴皮。
黑驴没有任何痛苦的表现,划开的伤口迅速愈合,仿佛什么伤害都没发生一般。
游者一言不发地将驴皮丢进火焰中,直到真气带出一团团漆黑粘稠的液体。
游者拔下插在伤口上压制的飞镖,肉芽再次蠕动起来。
游者毫不犹豫地将黑色液体浇灌上去。
霎时间,游者被蒸气笼罩,鲜肉被火烧油炸的“呲啦”声此起彼伏。
随着烟雾散去,游者的肩头仿佛恢复如初——又是被铁甲覆盖。
此刻,游者拿起一旁的酒坛灌了一口,才开口道:“你说啥?老子当年只身杀八苦佛的时候,这掌柜还不知道在哪呢?
没有我们当年的努力,他们能有现在的好日子?
要赔偿?找那个无赖的后人去。”
说着,游者眼神凶狠地望向对面漆黑的巷子里,随即又喝了一口,将酒坛摔碎,“玛德,淡得跟水似的。”
游者明明没有脸红,却仿佛喝醉一般,瘫软在地,脸上的凶狠不复存在,“又死了一个,大伙越来越少了。”
黑驴也叹了一口气。
突然,游者眼神一凝,犹如鹰眼一般盯住远处的屋顶。
手中飞镖不知何时发射出去,一道寒光闪过,远处的清远也收到了感知。
“我去,真踏马是游者啊!造孽啊!”
然而,众人不知的是,在游者对面的黑巷子里,一只血瞳悄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