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本以为方缘把他和方澈当靶子,没想到整座城都是方缘的“利用对象”。
在吐完嘴里的纸浆后,两只龙头触手发出不满的咆哮,恶狠狠地盯着方缘,吓得林逸赶紧把他们收进体内。
开玩笑,这要是让方缘看见了,那还得了,两只触手都可能被砍下来。
不过还好,此时方缘正在与达玛茹对线。
方缘随意把玩着手中的人皮鼓,淡淡开口:“陌上桑,我知道被做成人皮鼓非你所愿,我也给过你机会,可你不珍惜,非要一条路走到黑。”
残破的人皮鼓中,一道无奈而悲伤的声音传出:“陌上桑,陌上桑,哈哈,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的本名,方缘,我以为你只会叫我达玛茹,我都快不记得了我叫什么了。”
“大家都记得......”
“记得?你们记得有什么用!”鼓中的女声变得愤怒,仿佛受声音的影响,整个人皮鼓开始震动起来,但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
“方缘,我不想听你们讲大道理。修士有几个好东西?就连你们那几个,不都是伪君子吗?”
“我被刺聋耳朵的时候你在哪?我被割去舌头的时候他们又在哪?我被剥去人皮,挖去头骨,镶成达玛茹的时候,你们这群口口声声说会帮助我的人又在哪?”
“帮我?哼——”陌上桑的声音变得无比凄凉,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怨恨。
她仿佛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恶狠狠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当我自由以后,决心报复佛门的时候,你们又打着天下苍生的旗号,阻止我,逼我就范,让我入佛教那肮脏的六道轮回去转世,哪有这样的道理,你说,这就是你们心中的理吗?”
听了陌上桑的遭遇,林逸也不免心生同情。
但同时,林逸,也抓住了几个重点。“他们”,这代表和方缘差不多能力的人,不止方缘一个,有好几个,而且,他们可能还是一个群体、一个组织。
还有一点就是,这个世界的佛门,貌似不是什么好东西。
陌上桑的发言,并没有引起心思单纯的方澈的同情,他不服气的冲着人皮鼓说道:“你说谎,要是只报复伤害你的佛门,我们绝不会对付你。你是欺软怕硬,不敢面对佛门,就一直在到处杀人。”
“我没有错,打不过佛教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能吃人,你们不出手,但我要变强,我要报复他们!”面对方澈的反驳,陌上桑急了。
“够了!”方缘喝了一声,方澈乖乖闭嘴了,人皮鼓好像受到压制一般,不再颤动。
“六道轮回不属于佛门。至于剥你人皮的画皮坊人员,已经处理了,至于伤害你的那个寺庙,在我们的施压下,庙宇已经拆除,相关僧人该废的废,该杀的杀。你的仇已经报了。”
“不够,我要全天下的佛门死——”
“这不是你杀害凡人的理由。”
“哼。”陌上桑的声音满不在乎,“你还把凡人放在眼里了?我杀掉佛教的信徒,杀掉可能信佛的人,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巧舌如簧,满口胡言。”方缘也生气了,他不想在跟陌上桑讲道理,有些人是压根说不服的。
“对你起了怜悯之心,像给你机会,现在看来,这是我的过错,我不会再心软了。”
“欧?是吗?我离开后你们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方缘轻哼一声,道:“你觉得,你还能走的了?”
方缘手中燃起一股淡蓝色火焰,连带着整个人皮鼓,都被包裹在火焰之中。
林逸看着那淡蓝色火焰,满眼放光,比起自己要消耗元神之力的魂火,这种火焰不知道要高级多少。
“不!不!方缘!你不能——”
人皮鼓中的声音渐渐消失,鼓身也化为灰烬。
本以为这次事件即将结束,可随着火焰散去,方缘的手中,有一颗舍利一般的宝石。
“这是爆装备了?”林逸打量着方缘手中的舍利,暗想。
可谁知,原本静悄悄的舍利,毫无征兆地颤动起来。这颤动的频率越来越快,紧接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蠕动声响起,就像是什么湿漉漉、黏糊糊的东西正在竭力挣脱束缚。
林逸屏息凝气,目光紧锁在那颗舍利之上,方缘却是不以为意。
只见舍利表面开始松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挤压。一个扭曲、恶心的身影缓缓孵出。
那是一只肉虫,它的身体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粉红色,上面布满了黏糊糊的液体,仿佛刚从某种恶心至极的液体中捞出。
肉虫的身体扭曲着,蠕动着,每一次蠕动都伴随着一阵令人难以忍受的恶心感。它的头部是一个巨大的、没有眼睛的球体,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触须,正在不停地颤抖着。它的身体则像是一根被拉长的香肠,上面布满了令人作呕的褶皱和突起。
恍惚间,林逸还没反应过来,肉虫直接一个弹射,跳向方缘的额头。
“方缘,小……”
在林逸惊恐到几乎失声的目光中,方缘的面容瞬间扭曲成一幅无法形容的恐怖画面。
他的头颅仿佛被一只隐形的怪兽猛然撕开,露出的是一片猩红而湿润的血肉,犹如刚从屠宰场取出的生肉般令人不寒而栗。
那情景恐怖得仿佛地狱之门被撕裂,一个血色的世界骤然展现在众人眼前。方缘的头部仿佛变成了一朵疯狂绽放的食人花,每一片肉瓣都像是带着剧毒的利刃,缓缓张开,准备吞噬一切生命。
与此同时,空中那只由舍利化作的肉虫还在茫然地飘动,它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然而,就在它还未作出反应的一刹那,方缘那盛开的“血花”中的一瓣肉条犹如一条灵活的触手,闪电般卷住了肉虫,然后将其猛地拉入那猩红的深渊之中。
随着肉虫被吞噬,方缘的头颅仿佛变得更加狰狞,他的脸部肌肉扭曲着,露出一种极度痛苦而又充满贪婪的表情。而那“血花”则继续缓缓蠕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