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楚楚可怜”地握着自己的脚踝,扭当然是扭了一下,可是也没有很痛,但是都演到这一步了,做戏要做全套吧。
黄子爵蹲下来,小心翼翼地问我:“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我捂着脚踝,对黄子爵说:“我没事。你刚才是不是要出门?我自己能站起来。”
黄子爵关切地看着我:“真的没事?如果很痛就不要逞强。”
“不不不,真的没事。你去吧,我可以的。”说着,我作势撑了一下旁边的栅栏,想站起来,但其实是坐的久了,站起来确实有点晃,黄子爵见状以为我要晕倒,赶忙拦腰抱起来。
我双脚腾空,惊诧地看着爱情幻想中的主人公,他一张俊脸就在我的上方,我的脑袋贴着他起伏的胸口,啊~!
我的脸噌的就红成了一片。
“你放我下来吧,我真的没事。”
这真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我既希望得到黄子爵温柔的关怀,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我又觉得自己实在不堪承受,特别是用了这种卑鄙的手段之后。
可黄子爵看上去真的很担心,他不由分说直接把我抱上了车子,将我横放在后座上,叮嘱我:“别怕司葭,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啊?!
我慌张地看看他,他已关上车门,一大步跨上驾驶座。
他回头朝我看了一眼,说:“司葭,你系一下安全带,我要开车了。”
“不,不用了吧。没这么严重。”我慌张地坐了起来,“你送我回家吧,我回去用冰敷一下就好了。”
“不是,不能这么草率,扭伤很可能会伤到骨头,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确认一下比较好。”他又回头看我一眼,霸道地说,“你腿别再乱动了,会加重伤情的,我会分心的。我真的要开车了。”
我努力阻止他,我只是要拖延时间,不是要住院啊喂。
“不。真的不用!”我大喊了一声,“你不是约了人吗?你先去忙吧。那个……停车!”
我思绪混乱。
生活就是链式反应,当前一个问题被解决掉之后,又会催生出新的问题。
“不用担心。我现在就把事情改期。”他从一旁拿起手机,给胡之菲去了个电话。
“喂,菲菲。不好意思,我突然有事,我们改天再约。”他朝我看看,“呃……司葭摔倒了,脚踝扭到了。”
随后,我的手机也响起来,我感觉整个事态正在不受控制,我接起来,声音发颤:“喂~”
“司葭,你到底怎么了?严重吗?”胡之菲焦急得很。
“我……我没事。我就是脚扭了一下。我说不用去医院了,现在黄子爵一定要送我去。”我匆忙解释道。
胡之菲果断地说:“那你还是去一下吧。”
我犹犹豫豫地问:“你……是不是已经到了约定地点了?”
“是的。我刚到。”
“那看完医生,要不我让黄子爵再过来找你。”
胡之菲是真的很重视这件事,她迟疑了一下,说:“那我……稍微等一会儿吧。但愿你没事……”
她悠悠地说完,挂掉电话。
我额间瞬间渗出了冷汗,只觉得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撒谎精、绿茶婊。
幸好,医院离得很近,是所民营医院,到了门口就有轮椅可以借用,黄子爵一路推我进诊室,没有排队就看上了,医生只看了两眼,就说:“基本可以判断不是骨折,这肿的也不厉害,就是普通的擦伤。”
我心虚极了,此刻我希望我的脚伤看上去更严重一些。
“你们坚持的话,我就开x光的单子。”医生用充满睿智的目光扫过我,再询问黄子爵。
黄子爵认真点了点头:“还是拍个片子确定一下吧。”
医生低头在电脑上打印收费单,随后转头对我们说:“交完费,去放射科,等片子出来再过来。”
黄子爵拿着单据,一边推着轮椅。
我抱歉地转头看着黄子爵,再一次说:“对不起。是我自己不小心。我现在可以一个人做这些事,你真的不用管我。”
黄子爵刚要张口说什么,他手机响了,接起来,我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问:“子爵,司老师到底怎么了?黄子文听说她摔倒了,要来医院看望。”
“现在还不知道。要等拍完片子才知道。”他居然这样对他们说,医生明明说没什么大碍的。
我的冷汗沿着脊柱一路冒上来。
“黄子爵,你把电话给我一下。”我舔了舔嘴唇。
黄子爵给我,我刚说了一句:“黄伯伯……”
结果电话那头是黄子文的声音。
“司老师~!是我!”他鬼哭狼嚎似的喊了我一声,我被他喊得手机都快甩脱。
“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我跟个复读机似的,重复了三遍。
他这才像是平静下来。
我说:“黄子文,我只是普通摔倒,脚踝扭了一下,医生刚才说没什么大碍。”
“真的吗?”他的声音充满担忧和懵懂。
我确定地说:“如果我有事,还能这样镇定地对你说话吗?”
黄子文喉咙里发出一声较真的“嗯”,他吩咐我:“你一会儿让黄子爵把诊断结果发给我。”
“好吧。”
每次和黄子文说话,最后我都搞不清楚,谁是学生谁是老师。
……
半小时后,我们从医院里出来。
黄子爵如释重负地系上安全带,看着我说:“幸好没事。”
这一番折腾下来,我不仅脸皮厚了,心也像磨刀石一样坚不可摧了。
原来,什么好女孩、坏女孩。世界上的物质和能量都是可以转换的,道德和立场也随时能够变化。又或者,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女孩,否则我为什么会轻易地配合李驰演出这么一场戏。
现在,黄子爵已经彻底不打算去赴胡之菲的约了。
我到底是成功了,还是成功变无耻了?
他说:“我送你回家吧,你好好休息。虽然没有骨折,但脚踝还红肿着,还是要好好休养。”
那红肿与其说是扭伤造成的水肿,毋宁说是表皮擦伤造成的视觉现象。
“嗯。那……好吧,谢谢你。”我顺从地系上安全带,“耽误了你们约好的事儿,我真的很抱歉。”
“别这么说。”黄子爵回了我一个治愈般的微笑,“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谈,但你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他说,你的健康?不是所有人的?
我脸红了,其实是惭愧。
可是黄子爵却抬起手,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发。
“司葭~”他低声唤我。
我转头看过去,他的手心微微用力托起了我的头,他目光温柔的看向了我,而我的心在胸腔里怦怦直跳——
他在我的额头蜻蜓点水般地快速印下一吻,随后像是为自己失礼的举动感到羞愧,他低下头,下意识抓起我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手指说:“戒指,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