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多一点。
长安便殿。
魏征缓缓苏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看到眼前正有一人在棋盘上大刀阔斧地挪动棋子。
等他才看清了那人样貌,立马就清醒了过来,他立马匍匐在地,大喊道:“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正在给棋局大变模样的太宗一脸疑惑,问道:“贤卿何罪之有?”
“臣不知为何,方才直接困晕了过去,望陛下赦臣轻慢君主之罪!”
“哎!”太宗摆好残局满意的拍了拍手,“不打紧不打紧。快起来,我们重新开一把!”
魏征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略微一颤。他发现棋盘之上已经是与之前模样大变,甚至可以说是根本不一样。
对,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他那原本极具优势的白子,现在只有可怜巴巴零零星星的几个孤子了,看样子再有几步就离死不远了。而反观黑棋,倒是胜券在握,气形具备。
“不是刚才说好了只悔两步棋么,陛下你这......”
“嘘,少说废话,多干实事!朕让你下新的你就下!”太宗豪横道。
魏征发现他现在是越来越钦佩眼前这位了,尤其是这脸皮,简直跟他自己的没法比。
魏征只得叹口气,重新拈子在手,他快速思考一下,然后轻轻落子。
“陛下,请。”
太宗执子在手,左看右看,突然眼前一亮。
“嘶,贤卿,朕方才看花眼了,有一步白棋怎么落在了那里,定然是它自己摆错了位置。”
刚睡醒的魏征一看那处正是自己刚才下的位置,立马急了,伸手拦住太宗。
“陛下!您可不能再悔棋了啊!给臣留一条活路啊。”
“哎~没有悔棋没有悔棋,就是它摆错了位置。”
“陛下,我求您了,您别再......”魏征话还未说完。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侍卫的惊叹和侍女的惊呼。
“是谁人敢在此喧哗!”魏征连忙站起身,护在了太宗身前。
太宗见魏征松开他的手,连忙将白子换到了一个令他颇为满意的位置,而后在同一位置补上了黑子。
嘎吱~
门开了,从门口进来两员大将和几个小兵,他们好像还搬着一个十分沉重的大型物件。
“呦。叔宝,茂功。你们俩...这是给朕送的新家具?”太宗看到好兄弟突然来了,问道。
秦叔宝,徐茂功同后面带着的几个小兵,将手里抬着的“物件”放在了地上,而后跪在地上启奏道。
“陛下,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海河干涸曾经有见,今天这怪事我们可闻所未闻呐!”
太宗和魏征看向那“物件”。
嘶~难以置信。
俩人不约而同的揉了揉眼,重新看。
嚯!还他奶奶的真是一颗巨大的龙头!
太宗站起身,问道:“此等贵物,你们是从哪找来的?”
叔宝、茂功齐声说道:“听下面人说,这颗龙头是在千步廊南面,十字路口,天上掉下来的。虽然说微臣也不是很相信,但是微臣不敢不奏!”
“乖乖。你们找的这个龙头还怪逼真的。”太宗躲在魏征身后伸长脖子看。
“魏征,对此你怎么看?”
魏征挠了挠头,转身磕头承认道:“这个龙,好像是臣刚才亲手斩的......”
“什么?你什么时候斩的?!朕怎么不知道!”太宗大惊失色。
“主公,是刚才,臣虽说身体没有离开陛下,但是元神却已经受到天庭指引飞升到了上界。”
“在天宫之内,剐龙台上。这条老龙被天兵天将绑在其中,是我奉天命将其斩首的。”
“你你你!”太宗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一方面他害怕龙头落地对于自己和江山有什么危害,另一方面又有些高兴自己手下的大将有自己几分勇武风范。
“算了。杀都杀了。就这么地吧。散会!”太宗有些失落,对着众人摆了摆手,就准备回后宫休息去了。
“陛下。”似是看出了太宗心底的忧虑,魏征叫住了他。
“其实臣在此之前就曾夜观天象,发现近日角宿初露,东方苍龙隐现。”
“此时又是初入仲春卯月,正是四时交替,万物生发的时节。”
“如今天剃龙头,不正是在给陛下暗示么。”
“可能是上苍以此来告诫我等,在下界要安分守己本本分分。或许只有这样,我朝才能蒸蒸日上,稳定发展。”
“哦?贤卿这个解释,倒是令朕颇为满意。”太宗心中一喜,点评道:“如若真是那样,那这颗龙头剃的好啊。让我的大好江山趋吉避祸,迎来富贵。来人!今日全长安的人都要跟我一块剃头,我也要剃发表示表示!”
魏征等人冒出一头黑线,连忙附和道:“对对对,陛下说的都对!我等今日也应当以发代首,剃发明志!”
......
故事不长,霓星听完黄淮的诉说心中感慨万千,但是依旧毫无头绪。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太宗愿意以发代首倒是足见其诚意了。”
“就是那算卦老头说的那些拐弯抹角的屁话我不是很懂。”
“所以,我父亲他究竟是因为犯了什么事,才被天庭残忍杀害的。少降了点雨,应该罪不至死吧。”
“若光是这样就要掉脑袋。那司雨龙王谁还敢干啊。要是真那样,稍微打个喷嚏那都得是死罪啊。”
黄淮闻言解释道:“当然,这仅仅是天庭的由头罢了。真正的原因其实是,父亲当时在南赡部洲的威望很高。在天庭那些天上官吏的眼里,我们泾河一脉在南赡部洲的只手遮天,已经影响到了他们对这里的掌控。”
“真正的原因其实那算命的袁守诚也早已说明了。”
“我父亲是真龙之体,而寅、虎又是天干首月万兽之王。那句’今年属龙的本命,与属虎的相冲‘是暗示我父亲与玉帝的不合。”
“那句‘寅辰巳亥,虽称合局,但只怕的是日犯岁君。’在说我父王虽然家庭和睦,事业顺利。但是正因此让南赡部洲形成了一个整体,脱离了天界的控制。”
“而‘五行难救,四柱无情’也正有,不论用各种方法或是父母儿女帮忙,都难以避免天庭对我们泾河一脉的仇视之意。”
霓星恍然领悟。
“哦。原来如此。这种官场上的事情,好可怕。”
“好了。时辰到了。我们赶紧开始吧。”
另一边的骊济早等不耐烦了,急性子的他可受不了如此长时间的对牛弹琴。
宫殿顶端夜明珠那明亮的白光沐浴着眼前的寒冰棺椁。
棺椁之上无数密密麻麻的透明纹路若隐若现。
“这些纹路又是什么?”好奇宝宝霓星问道。
黄淮也看了过去,回答道。
“这是一个封印。”
“我们泾河一脉特制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