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张爱芳眼睛一亮。
今天“闺女”陪自己,或者说自己陪“闺女”上街,张爱芳是非常高兴,可同时还是有些担忧的。
毕竟,让儿子在家里穿女装扮女孩,和把儿子以女孩的形象展现在世人面前,那可完完全全是两回事。
“当然是真的啊!这不正是妈妈你想要的吗?而且,玉儿还要谢谢妈妈,谢谢妈妈给玉儿买这么多漂亮的衣服。如果不让它们在玉儿身上焕发光彩,怎么能对得起妈妈的一番苦心呢?不过,以前我们一直都在家这样也就罢了,现在要出门了,你怎么和街坊邻居解释我们家突然冒出一个跟玉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呢?”
“也是啊。”
张爱芳稍一沉吟,接着道:
“这样,就说是刘玉的双胞胎姐姐,当年生你的时候,其实是龙凤胎,龙凤胎小时候不是要分开养吗?所以,现在是把交给别人抚养的姐姐接回来了。”
刘玉道:“这个……这种说法明显有些牵强。据我所知,龙凤胎之间可能会相像,但肯定不会几乎一模一样。另外,您喜欢女孩胜过男孩,那就算要分开养,也应该是把男孩送别人养啊,怎么会把女孩交给别人养,而且直到现在才接回来呢?”
张爱芳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清楚妈妈喜欢女孩胜过男孩的,主要集中在最亲近的人们,外人知道这事的很少。”
刘玉道:“那就好。只是,玉儿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新形象是姐姐而不是妹妹呢?要知道,她可是从玉儿身上衍生出来的。”
张爱芳得意道:“不懂了吧?因为妈妈想要女玉儿的时间比生下男玉儿要早,所以女玉儿是男玉儿的姐姐!”
刘玉表示很无语。
真是不下雨的老天,不讲理的妈,给这样的妈当儿子,心理承受能力一定要强,一般强都不行,那要相当的强。
不过,这个话似乎也没毛病。
好吧,姐姐妹妹倒也无所谓,刘玉只不过是那么一说罢了。
张爱芳继续道:“至于说名字呢,玉儿已经被你占了,不如就叫倩儿,刘倩,这个名字很不错。”
刘玉差点儿翻白眼,心说老妈你能不能再不讲理点儿?男玉儿的生命是你给的,男玉儿的名字也是你给的,哦,到头来你说玉儿的名字被我【占】了?搞得好像我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要不,我改名刘钢,把玉儿的名字还给您的宝贝闺女?
咳咳咳,这个话,刘玉就是再长出两颗脑袋四条臂膀来也不敢说出口。
刘玉接道:“嗯嗯,倩儿这个名字不错。倩,在古代其实就是对男子的美称,也指姿容美好。那么以后,我就叫倩儿了。不过么,刘倩,和那个刘千,发音太接近了,容易搞混了,容易平添许多的解释。而且,咱既不想沾他的光,也不想受他的累。不如这样吧,倩儿就跟妈妈你的姓,就叫张倩,这样,就跟别人说,我家的双胞胎姐弟,儿子跟父姓,闺女跟母姓。”
“嗯,还是玉儿……哦,倩儿聪明!就这样了。去告诉你爸和你哥,统一口径。”
“噗……”刘玉——不,现在开始就是张倩了——有些哭笑不得,看着有些激动的妈妈说道:
“老妈你怎么搞的自己就跟被抓了的贼似的,还统一口径,你怎么不说是串供呢?真是的!这事儿也不急在这几分钟,待会儿出去的时候顺便告诉他们一声不就得了。”
“我高兴!”
张倩:“……”
为了这第一次的上街,张倩也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给自己描了眉黛,涂了唇彩,还戴了一个偏分的披肩长发。
而在出门的那一刻,也被迫结识了那位传说中的“压力山大”先生。
张倩终于还是没能拗得过妈妈,没能换下那条明显有些短的裙子。
拥有一米七八的超模身高,还穿上了这条现在已经变成了齐臀小短裙的裙子走在街上,人们第一眼看到的应该只剩下那能够迷死人不偿命的白皙挺直的双腿了。
你说腿毛?
对不起,人家天生那玩意儿就很不明显。
腋毛倒是给去掉了。
或许,正是想要向别人炫耀自己“女儿”的美丽,张爱芳才会不同意“女儿”换下短裙的。
诚然,有这样一个吸睛无数的“女儿”陪着自己上街,当妈妈的,的的确确有骄傲和自豪的资本。
张倩也是不想扫妈妈的兴,所以才没有坚持换下超短裙。
只要妈妈高兴,哪怕是迎着别人热辣辣的目光,哪怕是路人的手机、相机频频闪光,哪怕是不小心走点儿小光,自己又能缺少得了什么?
好在张倩在裙下还加穿了安全裤,倒是不需太担心走光。
想通了这点,张倩便不再纠结裙子的问题,挽着妈妈的胳膊,大大方方地跟妈妈一起上街,跟那什么先生拜拜了。
今天是新天地商业广场开业大酬宾,全场商品、服务5.8到8.8折优惠的第二天,吸引了非常多的顾客来购物、消费。
张爱芳从电视里看到了新天地商业广场开业的广告,原本是想要第一天就来看看,好给“闺女”买点儿漂亮衣服什么的。可想到“闺女”今天就会休息了,才推后了一天,而且“闺女”竟然愿意闪亮登场了,这让张爱芳高兴得都快忘乎所以了。
张倩并没有添置任何东西的打算,纯粹只是为了陪妈妈逛街,妈妈的高兴就是自己的高兴。
张倩和妈妈一起在公交车站等候了十多分钟后,登上了开往市里的公交车。
作为连接市区和北郊之间唯一的公交线路,毫不意外地也成为整个宁州市乘客最多的公交线路之一。
过去,由于这条线路安排公交车数量较少,远远不能适应乘客出行的需要,乘客们疯狂拥挤抢座,公交司机甩客,甚至乘客之间打架的事件时有发生。
后来,经过相关方面的的协调,公交公司调增了这条线路的公交车数量,把原来的发车间隔从30分钟缩短为10分钟,以往那种乘客疯狂拥挤,甚至引起打架事件的现象才大大缓解。
然而,多年来养成的挤车习惯,让人们尽管等车的人不多,尽管是都能顺利上车,甚至上车后还都有空座位的情况下,仍然就像是担心只要比别人晚上车一秒钟,就会把命丢在车下再也捡不回来一样,疯狂往车上挤。
看过描写抗战时期即将沦陷的区的人争相逃离的影视吧?你可以脑补一下那情景。
好吧,这种现象普遍存在于华夏各地,宁州北郊人这样做,也不需要感到脸上无光什么的。
张氏母女是最后上车的。
其实车上的人也并不是很多,座位还没有完全坐满。
张爱芳在一个靠过道的空座坐了下来,里面靠窗坐着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张倩就扶着前后椅背上的扶手站在妈妈的身侧陪妈妈唠嗑。
虽然还有两个双人座的其中一位空着,可她实在不愿去坐下来,那只会增添自己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