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你至于吗?”
曹朝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伸手在徐二流子身上摸了摸,掏出了自家的钥匙。
“至于,我可太至于了!”
“哎呦,你的命怎么就那么好呢?人家看中你哪了啊?连手表都给你买。”
徐二流子丧气的嘟囔着,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拽起曹朝阳的胳膊,他又看了一眼上海牌的手表,接着忍不住哀叹一声。
不成,他越看越不想活了。
“我长的好看,人又有能力,看中了我有什么奇怪的?”
“好看?”
徐二流子扭头看了眼曹朝阳,忍不住点了点头。
曹朝阳长的,确实挺好看。
要不然当初嫂子,也不会想让他进门拉帮套。
抬头瞧了瞧曹朝阳的头发,徐二流子还有些奇怪,“朝阳,你哪理的头发?还真精神啊,比你之前的头发好看多了。”
“县里理的。”
“县里?”
徐二流子摸了摸自己油腻的头发,暗暗记在了心里。
不成,他也得去理一个。
他也不奢求别人送他手表了,只要能有人看中他就行了。
“郭大爷,你等一会,我这给你去开门。”
曹朝阳跳下马车,大步走到院门口,接着用钥匙打开锁,推开了两扇木门。
当初他留的大门挺宽敞,马车完全可以进院。
“驾~”
郭大爷甩着鞭子,赶着马车进了院子。
他好奇的看了看,发现小曹同志家的院子挺大,北边的屋子前,堆着大片的砖头和瓦片,还有几只鸡,正在院里刨着土。
“小曹同志,你家里这是准备盖屋子?”
“嗯,我家的土坯房太破了,我便想着明年翻盖一下,郭大爷,您先坐下休息会吧。”
曹朝阳此时也挺激动的。
离开了一个多月,院里相比之前,瞧着少了几分生气。
突然,他觉得裤兜里有东西拱了拱。
低头一瞧,只见胖鼠兔探出了脑袋。
“吱吱~”
“吱吱~”
胖鼠兔急忙跳下去,接着直立起身子,仰头叫了两声。
“啾啾~”
“啾啾~”
不远处正在刨土的几只小鸡,听到声音,立马挥舞着翅膀跑了过来。
胖鼠兔吓了一跳。
当初比它还小的黄团子,此时已经长的比它都大了。
“嗷呜~”
小藏狐伸了个懒腰,也好奇的走了过来。
瞧着院里的这几只小鸡,它还挺感兴趣的。
“吱吱!”
“吱吱!”
胖鼠兔立马回过身,朝小藏狐怒叫着。
“二哈,过来。”
曹朝阳见状,连忙喊住了小藏狐。
这个小家伙,在祁连山草原上,完全释放了野性,可不能让它乱咬。
“嗷呜~”
小藏狐走到曹朝阳身前,往他腿上拱了拱,趴在了一边。
曹朝阳撸了它一把,接着进屋拿出椅子,让郭大爷先休息着。
一个多月没住人,屋里还有些落土。
“徐二,你先帮我烧壶热水。”
“成。”
徐二流子撸起袖子,生起了火。
曹朝阳收拾了一下屋里。
半晌,他去马车上捡腊肉,往屋里放着。
车上的三木桶油,也让他小心搬下来,全搬到了屋里。
之前在县里的百货商店,他还买了两筐子蔬菜。
拿出几根胡萝卜,他放在了马儿身前。
跑了快两天,此时的三匹马,也都累了。
曹朝阳摸了摸马脑袋,接着回头问道:“郭大叔,我们这儿也没干草,只有些地瓜秧、玉米秸秆什么的,能喂马吗?”
“都行,我还带着些黄豆,待会给它们补补身体。”
曹朝阳听到这话,便放下了心。
过了一会,壶里的水开了。
他泡上龙井茶,给郭大爷倒了一茶缸子,接着又招呼徐二去队部,抱些地瓜秧回来。
徐二流子磨磨蹭蹭的,还有些不乐意。
“快去吧,我在县里在买了两瓶好酒,待会咱一块喝点。”
“好酒?”
徐二流子眼睛一亮,顿时麻利了。
没一会的工夫,他就抱着一捆地瓜秧回来了。
放在三匹马身前,他见曹朝阳剥着皮子,好奇的凑了过去。
仔细瞧了瞧,他还有些诧异,“朝阳,这是豺狗子吧?草原上也有这东西?”
“嗯。”
曹朝阳点了点头。
这东西徐二流子认识也不奇怪,之前他们这地方,就闹过一阵豺灾,公社里组织各队的民兵,围剿过一次豺,这才打绝了。
剥下红狗子的皮,他又凑近嗅了嗅,
红狗子的肉里,带着一股膻臭味,跟一般的狗肉还不太一样。
“小曹同志,这东西得用大料煮,不然这肉啊,没法吃。”
郭大爷坐在屋前,手里攥着搪瓷缸子。
说完,他低头喝了一口。
他对这红狗子肉可有经验,之前他们六队,打过一只红狗子,煮肉的时候没放大料,那肉可难吃了。
放下搪瓷缸子,他走到马车前,解下缰绳,接着又拿出豆子,喂起了三匹马。
“大料啊……”
曹朝阳寻思了一下,家里如今还真不缺。
拔出宰牛刀,当即将剥了皮的红狗子,大卸八块。
四十多斤的红狗子,剥皮拆骨后,还不到三十斤了。
去屋里拿出搪瓷盆子,他好好洗了洗红狗子的肉,接着又在冷水里泡了一会。
“徐二,你过来帮我把大锅搬出来。”
院子里的灶台还在,曹朝阳叫着徐二流子抬出大锅,蹲下生起了火。
倒上半桶凉水,他捞出红狗子的肉,直接放到了锅里。
他也没煮过红狗子的肉,就按照狗肉的方法煮了。
扯过几块木头,他塞进锅底下。
很快,大锅里就沸腾了,一股子膻腥味,飘满了整个院子。
“这味可真大啊。”
曹朝阳皱起眉头。
这可不行,还得再洗一遍。
想了想,他捞出红狗子肉,放进凉水里泡着。
锅里剩下的脏水,他用瓜瓢刮干净,接着继续添上了凉水。
“徐二,你帮我扯把干辣椒。”
这红狗子的肉膻味太大,一般的大料还真压不住。
曹朝阳往锅里捞上红狗子肉,接着又切了一整头姜,扔了进去。
“朝阳,给。”
徐二流子拿着一把干辣椒,凑了过来。
“扔到锅里吧。”
曹朝阳说着,又去屋里拿了些八角和桂皮。
想着没有料酒,他干脆就用白酒代替,往锅里撒了一些。
红狗子整天在草原上跑着,肉紧实得很,这等多炖一会。
往锅底多塞了几根木柴,他去洗了一根胡萝卜,拿着生啃了起来。
在草原上待了一个多月,他可想死这股蔬菜味了。
“徐二,我离开这一个多月,队里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没有,队里刚收完秋粮,大家伙都累着呢,连斗嘴的事都少了。”
徐二流子说着,还有些遗憾。
“那民兵队里呢?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大事,就是公社里派人来说,下个星期六,要搞大训练,听说还要练枪呢。”
“练枪……”
曹朝阳听闻心中挺高兴。
这次回来的可真是时候,他现在最紧要的就是练枪了。
等下次再去祁连山大草原,他还想着对付红狗子和打藏马熊呢,这没个好枪法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