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想起来了,之前徐家上一辈人中,就有一个招套谷子的吧?不过他是真病了,那人进门没多久,徐家的男人就死了,两人干脆就结了婚。”
人群里,贾大妈听着眼睛一亮。
她一拍大腿,当即道:“你瞧瞧,你瞧瞧,我就说着老徐家有这毛病吧?”
“你们以后啊,可别乱给亲戚介绍徐姓的,万一以后要是出了什么毛病,可都得怨……怨……”
徐老六黑着脸,大步走到了贾大妈身前。
他实在听不下去了,这老娘们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同时,他心里还有些诧异,有才的事竟然传的这么快,太出乎他的预料了。
“老嫂子,有才的事,是他自己做的不对,你怎么骂他都成,可你要是再说我们徐姓人不好,往我们头上泼脏水,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额……
“哎呦,你瞧瞧我这破嘴……”
贾大妈讪讪一笑,当即打了打自己的嘴巴。
自己亲家是大队长,她倒也不怎么害怕这徐老六。
“那什么,他六叔,刚才我……我路过徐大愣子家,不小心听了一耳朵,那玉芬和徐大愣子正闹离婚?”
“我听着那声音你还不同意,说是影响你们徐姓人的名声?”
“哎呦,他六叔,我可得劝你几句了,这是人家的家事,你就别乱插手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还得担责任,那高玉芬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
贾大妈唾沫星子乱飞,旁边的人都插不上嘴。
徐老六听着,脸上是越来越黑了。
他还想着将徐大愣子家闹离婚的事,低调处理呢,可瞧这情况,恐怕小半个队里的人都知道了。
“徐队长,贾大妈说的对,你瞧瞧那徐大愣子是干的人事吗?你就别拦着了。”
“就是,就是,要是搁我是高玉芬,我非拿刀剁了那徐大愣子不可,这个王八蛋。”
“哼,你们徐姓人要是还想要名声,就该早点处理了这事。”
旁边几个大妈,纷纷开口说着。
她们心里都同情着高玉芬呢,听到徐老六拦着不让人家分开,她们连徐老六都看不顺眼了。
剩下的看热闹的社员们,也纷纷点着头。
徐大愣子干这事,实在太畜生了,就没一个向着他的说话的。
徐老六:“……”
“用不着你们管,这是我们的家事!”
“哎?徐老六,你怎么说话呢?”
“嘿,我算看出来了,徐老六,你就是偏向徐大愣子,我可告诉你,别以为这没高玉芬的娘家人,就觉得好欺负人家,我这人可看不惯!”
“就是,就是,我们今就是她娘家人了。”
几个大妈站起身,气势汹汹的瞪着徐老六,颇有种想要干架的意思。
旁边,徐老七杵着脑袋,实在受不住了。
一把攥住六哥的胳膊,他拉着六哥快步往前走。
“嘁~”
大妈见状,纷纷发出了嘘声。
重新坐下,她们又兴致勃勃的议论了起来。
……
远处胡同里,徐老七面露苦笑。
“六哥,你说你跟那几个老娘们计较什么呢?她们就是滚刀肉,连她们老爷们都管不了她们呢。”
徐老六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说话。
他回头看了看,只觉得心累得厉害。
完了,这下可全完了,他顾忌的名声,全毁了。
也只能希望徐大愣子,能好好上工,给他争口气了。
不然……
唉,谁都帮不了他。
“走吧,去看看老爷子怎么样了,哎,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了队里传的事,他非气昏过去不可。”
“这徐大愣子,真是……真是该死!”
徐老六心里隐隐有些后悔。
这事他就不该掺和,这下可好,惹了一身骚。
……
曹家洼麦场。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
曹朝阳手里拎着马灯,带着杨利民,巡视了一遍麦场。
没见什么异常情况,两人走到玉米棒子堆前,坐了下去。
“利民,你上了一天工,你先睡吧,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
“那行,朝阳,你有事就招呼我。”
杨利民打了个哈欠,正好困了。
用麦秸秆铺了铺地上,他躺下就闭上了眼睛。
旁边,曹朝阳四下看了看,今晚天气挺好,他隐约间看到了麦场上遍地的玉米棒子。
随手拿起一个看了看,今年结的玉米棒子,也就比巴掌大点,跟后世的真是不能比,他随手又扔了回去。
闲着没事,他抱着五六半,慢慢研究了起来。
“嗷呜~”
“嗷呜呜呜~”
旁边不远处的玉米堆里,小藏狐像是发现了什么。
半晌,它嘴里鼓鼓的,呜咽着跑了过来。
“咦?”
“二哈,张开嘴我瞧瞧。”
曹朝阳揉着它的脑袋,让它松开嘴,发现掉出了一只大老鼠。
这只老鼠肚子鼓鼓的,一瞧就知道肯定偷吃了不少粮食。
旁边,正准备睡觉的杨利民,听见动静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瞧见地上的大老鼠,他还有些惊讶。
“朝阳,你养的这小黄狗挺厉害啊,之前大队长去隔壁大队借来了好几只猫,都没把麦场上的老鼠逮绝了,倒是被你的小黄狗咬死了一只大的。”
曹朝阳听到这话,也是乐了。
用力撸着小藏狐,他笑着道:“我养的这可不是小黄狗,是藏狐,跟狐狸一个属的,可聪明了,逮老鼠那可是手拿把掐的。”
“它在西边的草原上,就靠着吃老鼠活呢。”
“怪不得呢。”
杨利民恍然大悟。
爬起来走到近前,他仔细看了看小藏狐,接着道:“朝阳,以后咱们民兵晚上再守麦场的时候,就带着你这……这藏狐,让它狠狠抓老鼠。”
“这害鼠可能祸害粮食了,它不光吃,还往里洞里拖呢,一只老鼠能祸害好几十斤的粮食,它要是干的好了,就让大队长给它记工分。”
“工分倒是不用。”
曹朝阳笑着摇了摇头。
大队长现在恨死他了,他根本不指望这个。
不过让小藏狐过来捉老鼠,倒是个好主意,他能省下不少岩羊肉呢。
“二哈,好好干。”
“嗷呜~”
“嗷呜呜呜~”
小藏狐仰头叫了几声,接着立马啃食起地上的老鼠。
这些日子它整天吃腊羊肉干,都快吃抑郁了。
半晌,它摇了下小尾巴,立马又跑去了玉米堆里。
唔……
曹朝阳瞧见了,还想跟着它去找找老鼠窝。
这些害鼠生活在麦场上,肯定存了不少粮食。
犹豫了一下,他随即又放弃了。
“算了,现在麦场上都是晒的玉米,我这要是挖老鼠洞找出粮食,也不好往家里带。”
夜渐渐深了。
到了下半夜,曹朝阳叫醒杨利民,递上五六半,他蜷缩在麦秸堆里睡了过去。
次日,天刚蒙蒙亮,他便醒了过来。
又等了一会,直到村里来人上工了,他这才带着小藏狐往家走。
路上,他先去了队部一趟,锁好了步枪。
等回到家里,他随便吃了点,便又睡了过去。
火炕旁,小藏狐肚子鼓鼓的,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它瞥了一眼外边的胖鼠兔,此时也不流口水了。
扒拉开破麻袋,它趴在上边,闭上眼睛也很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