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朝阳上了一天工,下午回来就准备起了去西边高原的东西。
去三叔家拿来的铅弹、火药足够这次打猎用,只要再准备些吃的、穿的,和捕猎用的东西就成。
正好家里有半坛子牛油,他特奢侈的用牛油和了些玉米面,准备烙些玉米饼子带着,在路上吃。
他正忙着呢,就见徐二流子跑了进来。
“朝阳,别忙了,你快去看看吧,张宝成要在队部当着社员们的面做检讨,咱快去瞧瞧热闹。”
徐二流子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态,显得颇为兴奋。
曹朝阳回头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去,他做检讨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被撸了民兵队长。”
夹起锅里烙好的牛油玉米饼,放到盖帘上,他又继续道:“徐二,我走这几天,你低调些,省着张宝成找你麻烦,他可记恨着咱们呢。”
“我知道,朝阳,你放心,我徐二也不是白活的,想欺负我可没那么容易。”
曹朝阳挑了挑眉头,忍不住回头又瞧了他一眼。
徐二说的倒也对,二流子那也真不是好欺负的。
“那什么,朝阳,你真不去?”
“不去。”
徐二流子耸着鼻子,一把抓向盖帘上的玉米饼子。
他刚进屋就瞧见了,这些玉米饼子金黄金黄的,散发着浓郁的香味,一看就知道很好吃。
“那什么,朝阳,你烙的饼可真香,我给云秀带一个,让她尝尝。”
说着,他拿着两个玉米饼,转身就跑。
“哎?”
“徐二流子,你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曹朝阳追到屋门口,朝他骂了一句。
这个二流子,真不能给他好脸色,不然非蹬鼻子上脸不可。
回头看着盖帘上剩下的饼子,他又有些头疼。
如今家里的吃油问题是解决了,可粮食还是不够吃,特别是细粮,实在缺的厉害。
想到西边的高原,他心中又琢磨了起来。
那边很多地方现在还是无人区,人迹罕至,要是能找个能遮掩的地方,倒是可以开片荒种些粮食贴补家里。
“唉,活着可真难。”
曹朝阳叹息着,又回去烙起了饼。
天色渐暗,屋里黑了下来。
曹朝阳拿过炕头的破煤油碗,用火柴点着里边的棉线头,接着又用木棍挑了挑。
等火大了些后,他借着煤油灯亮起的亮光,爬到炕尾,翻找出了冬天穿的羊皮袄。
高原晚上冷得厉害,这厚衣服也得准备着。
忙到半夜,他收拾好出行要的东西,这才吹灭油灯休息了。
……
次日一大早,曹朝阳早早的就起来了。
他背着自己缝的行军包,上边还有一口小黑锅。
胳膊上挎着土枪,腰间挂着破了漆的水壶,此时的水壶里也已经灌满了凉白开。
一切准备妥当,他看了看自己的土坯房里,犹豫了半晌,还是拿起盛放牛油的坛子,小心塞进黑漆漆的炕洞里。
他这家里边,最值钱的就是这半坛子油了。
保险起见,还是藏着点吧。
站起身,曹朝阳拍了拍手上,见没有别的牵挂,干脆的转身走出了土坯屋。
回头关紧黑乎乎的木门,他找了根树枝,插在了门栓上。
说起来也不怕寒碜,他家里连个锁都没有。
不过就他家之前的情况,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锁倒是有点多余了。
扫了一眼院里子,他又遮盖了一下堆着的土坯,接着大步走了。
等这次打猎回来,他就准备把院墙盖起来。
大清早的,天刚微亮,村子里大多人都还没起来,显得很是安静。
曹朝阳背着行军包一路走到了村西。
村口的大柳树下,他隐约瞧见一个人影,正微笑着看向自己。
“这是……云芳?”
曹朝阳一怔,往事不禁浮现在心头。
他和贾云芳从小一块长大,算是青梅竹马。
几年前爹娘先后得病离世后,他更是把贾云芳当做了自己仅有的亲人,可谁知道她最后竟嫁给了张宝成……
心中很是复杂,他望着贾云芳,大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