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尔多瓦,罗马里亚的起义军开始全面行动——纵使他们间无法互相通讯。
基希纳乌开始燃烧。
一辆地狱突击队的装甲车开到城外的街道上,炮手切换至火箭弹瞄准镜,估算距离后调整火箭巢角度后按下开火键,8枚火箭弹抛射而出,尾迹在天空划出低平的弧线,弹头砸在一栋民房上,民房底端迸出尘雾,而后建筑倒塌被一团更大的尘雾淹没,民房中的数名起义军战士都被埋葬。
一名起义军战士用反坦克步枪射击装甲车,子弹撞击炮塔装甲后弹开,而步战车调转炮塔,一串35mm空爆破片榴弹泼到起义军战士附近,炸成一团团烟雾,烟雾中是无数破片绞肉机般将起义军搅成破片。
数名起义军借着灌木的掩护冲到装甲车附近,但迎来的是同轴机枪与车顶机枪的猛烈压制,装甲车还向四周抛射手榴弹阻挡步兵近身。
一枚光点从山涧中迸出,装甲车踩下油门妄图机动躲避,但那光点急速迫近,撞击到装甲车侧面的中部装甲上,金属射流击穿装甲并引燃弹药,炮塔被车体内殉爆弹药的火光顶起,就像一个被开瓶器弹开的瓶盖般飞向天空,装甲车的残骸旁,是老旧卡车的嘶鸣与马匹的马蹄声。
隐蔽在一处山岳上的阿克米尔熟练地将90mm火箭弹填入火箭筒,转移制高点,用机械瞄具等待着下一辆装甲目标的出现。
同时,城市中心。
在劫持军火库后,起义军得到大量的重武器补给,甚至是载具补给。
一辆卡车挂着临时加装的装甲撞向一名地狱突击队队员,这些由子弹和摇杆启动的内燃机挣脱电打火的束缚,发动机轰鸣着撞向这些统治者的奴仆。
地狱突击队队员立刻翻滚闪避,卡车掀起的飓风迎面而来,犹如隐形而愤怒的潮涌,而地狱突击队队员拔出榴弹发射器,一枚破甲榴弹击中驾驶室,金属射流顷刻间蒸发驾驶员与副驾驶,卡车失去控制撞在墙上,内燃机发出死亡前的悲鸣。
一名名起义军从货仓中跃下,而地狱突击队队员已经向卡车底部投掷一枚反坦克手榴弹。反坦克手榴弹的爆炸点燃油箱,卡车底部迸出一轮锋利的光晕,光芒似无数把尖刀般将卡车和起义军切得粉碎。
但借着爆炸声,一辆卡车从地狱突击队队员背后驶来,地狱突击队队员习惯性地拉开一枚反坦克手榴弹,回身时猛然发现一辆卡车如同城墙般的车头直冲而来,将地狱突击队队员的内脏震得粉碎,那枚反坦克手榴弹卡在车头装甲上,爆炸后将车头犹如开膛般撕裂,镀上焦黑。
车厢内的起义军在装甲的护佑下得以存活,一名起义军战士循着引擎声,用一门反坦克火箭筒向外射击,火箭弹在浓烟与火焰中爆裂开,一堵钢铁墙壁上出现一个焦黑的孔洞...
钢铁墙壁缓缓迫近——赫然是一辆R-74坦克,它的正面装甲上分布着密集而深浅不一的坑洞,显然它已经遭受反坦克火力攻击,但那些炮弹并没有伤到它。
200mm火焰喷射器喷射出一只凶猛的火龙,顷刻间将卡车吞噬,仅凭燃油喷射时的高压,火焰就冲破货箱,并将起义军战士冲成碎片。
两辆卡车从R-74坦克首尾两侧冲上来,R-74上数门自卫炮塔立刻开火反击,一枚20mm穿甲弹击穿一辆卡车的引擎,迫使它停下来,但起义军战士却打开车门撤离,任由那辆卡车停在原地。
另一辆坦克直面200mm喷火器,它的驾驶舱被高压火焰瞬间碾碎,火焰继续渗透,直到...
火焰渗入车厢,但等待着火焰的并非士兵,而是充满整个车舱的炸药包——一道恢弘的尘柱顷刻间将卡车撕碎,白色穹顶般的冲击波扩散开来,震碎附近的地狱突击队队员,甚至连有着厚重装甲的R-74坦克,其中的成员也短暂晕厥。
停下来的卡车中,一个钟表的指针指向12点——第二次爆炸来临,冲击波犹如贪婪而凶恶的狼群,扯下它的自卫炮塔,砸碎它的装甲。
穆拉罕得到信号般,在楼宇间前进,抵达爆炸点附近,看到被瘫痪的R-74坦克。
R-74坦克的威严同它的帝国一同坍塌,此时它的自卫炮塔断裂,车顶像生出一片难看的腐烂伤口,车体被完全烧至焦黑,仿佛一块被炼铁厂因杂质过多丢弃的废铁。
但地狱突击队也在向R-74坦克靠拢——他们深知,在步兵战中,一辆坦克就足以改变战局。
穆拉罕爬到房顶上,用装填K弹的m1加兰德步枪击倒一名前来支援的地狱突击队队员,掷出手榴弹,手榴弹砸到R-74坦克的舱盖上并将其炸碎,而此时,阿克米尔也跑到穆拉罕对面的阁楼上,一枚火箭弹从顶部灌入坦克内...
坦克的燃油被引燃,火焰冲破车顶,火光染红半面苍穹,就像一座不断变换形状的红色山峰。
在火光下,两人相视一笑。
地狱突击队已经全面溃败,但他们以120人的人数劣势,至少干掉6000名起义军战士,他们凭借着优良的护甲与武器,坦克与装甲车险些将基希纳乌的起义军屠杀殆尽。
地狱突击队的连长则在冲锋时,被一支反坦克步枪的14.5mm子弹击中头部...
起义军的旗帜在总统府顶峰升起,蓝白相间的旗帜飘扬着,新生的国旗注视着这片燃烧的土地,纵使它化作焦土,这面旗帜以及她的祖国也将永远护佑它,就像一位慈祥的母亲从不嫌弃儿子容貌的丑陋。
但短短几秒后,总统府的顶端被一枚炮弹炸碎,总统府棕褐色的玻璃被全部震碎,万千玻璃散落似乎是一场虚无缥缈的琉璃之雨,而那面新生的旗帜也就此陨落,琉璃的反光在光影间将旗帜切成千万份。
是哈尔曼联盟的一个装甲团在前往前线时遇到燃烧中的基希纳乌,进而发现这场开天辟地的起义,现在,他们的坦克与装甲车正在向着基希纳乌进发...
绝望如海啸般吞噬起义军——120人的地狱突击队搭配一辆喷火坦克和几辆装甲车,就足以为他们造成6000人的损失,而现在,起义军要面对的是一个1000人组成,有200余辆装甲车辆,并且装备着哈尔曼联盟最强大的R-90坦克,就是R-90坦克的320mm高爆弹,将那面旗帜掀翻...
得知哨兵的消息后,起义军收起胜利后的喜悦,再次做战斗准备,只是每个人都深知这次战斗不会有人活下来。
“阿克米尔,我问你啊。”穆拉罕靠在墙壁上,将最后一枚K弹压入枪膛:“当了那么长时间的土匪,为一场民族与国家的革命奋斗了一次,什么感觉?”
“很有归属感...”阿克米尔将火箭弹填入火箭筒中,沉思道:“我这条低贱的土匪命也算是为一项崇高的事业奋斗过一回...刚开始我来这里只是因为有吃的,但我发现这里的人有一种力量,不是荒地上人类的弱肉强食,而是一种团结的力量...这很有归属感。”
“你以前的祖国,没让你有过归属感么?”
“没有...与其说那是我的祖国,不如说是个大点的流浪汉基地,在那些短暂而畸形的国家中,同样是短暂而畸形的政治,弱肉强食只是其中最基本的生存道理,食物靠抢,钱财靠抢,就连自己的命运也要靠抢...只有提供庇护的才能叫祖国,我的那个只能算出生地...如果这场革命成功,我愿意把这里当做我的祖国。”
“那么,欢迎回家...”
苍茫的夜空中,忽然浮现出一道细长的白色长线,这些白色长线愈来愈多,互相平行,宛如神明在天幕上拉起的琴弦...
一枚琴弦向着来袭的哈尔曼联盟坦克团延伸而去,当它的前段接触到坦克装甲时,一道有力的金属射流贯穿装甲,炮弹殉爆将R-90坦克炸碎,钢铁巨人的群落中现出一道惊慌的火光。
“是异界人!”有哈尔曼联盟士兵高呼。
这些琴弦,就是武装直升机发射的反坦克导弹的尾迹。
天幕上垂下无数银白色琴弦,贯穿坦克的装甲,前锋的坦克转瞬间化作燃烧的残骸。
一辆自行高炮试图反击,但九州的电磁干扰全天候压制,它的雷达和火控系统不足以捕捉到夜空中的武装直升机,它的火炮更不足以击中武装直升机,在它的四联装高射炮和防空火箭巢开火后不久,就被一枚hJ8炸碎。
短短3分钟,坦克团的装甲单位就全军覆没。
一架直-9掠过基希纳乌上空,机舱中投下一个带着降落伞的广播音响,开始向全城的士兵广播。
“我们是九州共和国的军队,我们来自另一个世界。”
“你们的空军和装甲力量已经完全被我们摧毁,请不要再做任何抵抗,我军优待俘虏。现在,由我们接管这座城市,投降者请高举白色物件,放下武装,无白色物件者,可就近寻找投降者,重复,我军优待俘虏。”
“现在,这座城市的控制权正式由我们接管...”
燃烧的基希纳乌,不知她的命运将去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