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普通的灵力觉醒并不会带来太大变化。未经训练就达到那个层次，意味着很多时候连训练有素的普通人也无法战胜。虽然位阶不可逾越，但并不代表他人无法打破你的幻想，用暴力撕碎你的幻境。
而李林，仅凭征召就展现出如此形态，这让他心生喜悦。
理论上，每位觉醒者都会满意自己的力量，那么这力量必然也是李林所满意的。
“好了，李林同学，轮到你了。莎莉丝同学就免了。”
“咦？为什么她不用？”
“微弱的力量无法撼动强大的心灵。”
正当李林思绪纷飞，巫妖导师已来到身旁，留下一片哀嚎的亡灵，阴森可怖。面对李林的疑问，老师并未变色，反而坦诚回答。
“这魔导器无法影响大魔的化身，作为精神力量的聚合体，恐惧对祂毫无意义。因为祂本身就是一种力量体系，用智慧生物个体的标准衡量整个体系是无意义的。就像这位大魔，看似单一意识，实则早已是无数灵魂的聚合。”
“是的哦~人家可是由数百万灵魂聚合而成的纯粹精神体呢。不过莎莉丝永远是莎莉丝，大人请放心吧~无论发生什么，莎莉丝都会站在大人这边的。毕竟，莎莉丝是大人的伴侣嘛~”
“是同伴。”
如果是伴侣，那我就麻烦大了。
李林面无表情地反驳了满脸娇羞的莎莉丝，转向巫妖导师。
看着那张并无恶意，坦率的面孔，他想起了恶魔的事，试探性地问道：
“这东西确实能挖掘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恐惧吧？就像恶魔的混乱力量能让人愤怒，这东西也能揭示人内心最大的恐惧，没有其他限制，只是纯粹的恐惧？”
“没错，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单纯地揭示你的恐惧。”
你可以放心。
巫妖导师露出僵硬的微笑，或许可以称为和蔼，但实际让人感到一丝寒意。
不过，李林想了想，很快释然。反正不久后就会经历一次心灵检查，还有什么好怕的？他已经无所畏惧，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如果只是通过神经系统制造恐惧，李林会觉得这个游戏太低端了。
“那就来吧，让我看看我究竟在惧怕什么。”
李林深吸一口气，静静地凝视着那只仿佛活物般的猫眼石……
犹如置身于一片玄妙的幻象之中，周遭的一切渐次变得模糊且虚无，眼前的天地变得扭曲而紊乱，荆棘之冠与钉刺之痛在体内隐隐作祟，胸腔内流淌出一股温热的灵液。然而，李林尚未深思，眼前的世界便陡然陷入黑暗。
当李林再次苏醒，他惊异地睁开双眸，发现自己正安然躺在修炼榻上，仿佛刚从一场修炼中退出。若非掌心仍在渗血的伤口和身披的黑袍，他几乎以为自己已脱离了梦境。
轻轻弹指，四周的灵灯瞬间点亮，一切都如他在洞府中一般熟悉。
“……哈？”
何意？我所惧怕的，竟是这些？
荒谬，我在现实中过得挺好，财富与修为皆有。
难道说，高智能的灵机也会出错？它理应超越凡人，怎会有疏漏？
不过能追踪至现实，这权限已然不低。或许是它从我神识中提取出某些元素，以此构建此景？看那愤怒的灵力波动，应是系统自行判断，模拟出的场景吧。
“……无趣。”
真是无趣。
望着四周熟悉的景象，李林轻叹一声。
既然如此，就陪这灵机玩玩吧，反正也是消磨时光。
“开启修真论坛，既是恐惧幻境，应该能模拟出论坛吧？”
刹那间，投影屏上显现了修真论坛的界面，一如往常，众多修士在此交流，一片热闹。李林正欲参与讨论，屏幕却闪烁起刺目的红光。
‘错误：Error 404’
‘该账号不存在’
“……？”
这是何意？
李林疑惑地挑了挑眉，凝视着屏幕上的警告。
不解，不明。
为何使用外界模式却无法登录账号？是规则限制，还是无法模拟？
不对，古时已有灵网相通，如今怎会不及？或是灵机认为这是我的恐惧之一，故而封锁？
但账号被封，重注册便是，到时候找回一切，依旧如旧，最多稍有不便。如今有灵纹追踪，有何可惧？难道灵机仅凭现实场景就能令我惊惧？
别开玩笑了，连容貌都不同——
“……诶？”
看着镜中那张极其熟悉的面庞，李林下意识地抚了抚脸庞。
幸好抬手便见满目疮痍与钉刺痕迹，熟悉的修炼景象让李林松了口气。
若在梦境中以真容示人，总觉得怪异。还是这副看似丑陋却威严的容貌较好，至少在交际与应对时显得可靠，不易被人看破。若以真容示人，恐怕麻烦重重。
“出去瞧瞧吧。”
李林放弃继续照那映出真容的镜子，觉得在此地实在无趣。
反正此处要么是无法交流的错误论坛，要么是显出真容的镜子，都不算恐怖，不如出去看看这个世界能模拟到何种地步。
既是梦境，无需理会阶梯。李林推开窗，纵身跃向外界。周身缭绕的黑雾与体内的护体灵诀瞬间化解落地之力，如同落在柔软的云床，只微微晃动，便从地面拔出身来。
拍去身上的尘土，李林带着闲逛的心情走向外街。
然而，空无一人。
“……？”
奇怪，每个地方都无人踪。
无论是大屏幕，还是店铺，都空荡荡的。连奇异的机械身躯和微笑服务的灵智都没有，仿佛整个城市陷入了沉寂。
李林环顾四周，听不到任何声响，连鸟鸣虫叫都无。唯有远处街区模糊的回音，像是透过水波传来。李林循声而去，很快看见一条繁华的市集。
那市集显得古老，大多是真人，少数机械身躯背着包裹穿梭其中。人们交谈着，没有未来感。行走在路上的人们似乎并未察觉异常，对于突然出现的李林，他们也未表现出丝毫惊奇，仿佛李林从那科技感十足的街道走出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这不就是有人嘛……”
不过……似乎有些眼熟……
望着绕过一条街后的繁华市集，李林瞳孔不由一缩。
一道刺目的白光瞬间炸开，伴随尖锐的噪声，他下意识地倒地，捂住头干呕起来。
白光中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宛如鼓点敲击在李林心上，让他眼角溢出泪花，本能地望向光源。